146 醜丫頭

  頭一回,琳琳語塞了,她眼裏露出一抹難以形容的羨慕和苦澀。雖然她有很多爸爸媽媽,可是她也知道他們都不是她真正的爸爸媽媽。更不會像予恩這樣,可以那樣自豪的宣布那是他爸爸。唯一的,專屬的,毫不猶豫的。


  宋承明注意到了琳琳的落寞,他將琳琳拉到自己身邊:“琳琳,我和你夢然媽媽話要說,你和予恩出去玩兒,好不好?”


  “我才不要跟她玩。”予恩馬上鄙視的回道。


  “予恩,剛才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是哥哥,要照顧妹妹,難道這點你都做不到嗎?”夢然有些皺眉的對兒子說道。


  予恩雖然不喜歡這個醜丫頭,不過還是轉頭看了她一眼:“好啦,我帶她去玩好了,醜丫頭還不跟我來。”


  琳琳知道大人有話要說,她看了眼他們,才跟予恩出去。


  “予恩和琳琳好像天生不對盤似的,一見麵就要吵架。”宋承明對她笑著說道。


  “也許是注定的。”夢然苦澀的說道。


  宋承明坐到床邊定定的看她:“有沒有話要跟我說?”


  “他一早就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她幽幽的說道,“承明,我已經不知道怎麽繼續下去了,我想跟他重新開始我們的感情,似乎行不通。可是要回到過去那樣相處,又好像困難重重。現在的嚴亦皓,對我來說太陌生太陌生,陌生到我根本不知道以後要怎麽跟他相處。”


  “你知道後來在夜色發生了什麽事嗎?”宋承明不回答她的話,轉而問道。


  “他們應該是有會要開,關於他們新推出來的一種雪茄煙醉生夢死。”藍夢然猶豫著要不要把傑瑞跟她說的告訴他,一想到那會對嚴亦皓有影響,她竟猶豫了。


  “我知道,中國推出雪茄煙大概是前無古人,但是有傑瑞和秦業朗提供煙葉,似乎不成問題。嚴亦皓在政企關係很不錯,醉生夢死質檢已經過了,這一次是三家集團聯合合作。我一直以為嚴亦皓是被迫跟他們合作,可是經過這件事我發現在這次的合作案中,嚴亦皓其實已經處於支配的地位。”宋承明緩緩的道來,“在夜色對你施刑的那個女人叫黑香芹,被人稱為黑寡婦是育苗集團的總經理,苗采麗的姐姐苗采妍的得力助手。這個女人三歲就被抱到苗家,對苗家非常的忠心。苗采麗出國那年她也跟著出國,四年後黑香芹回國出任育苗集團的總經理。”


  “我隻知道苗采麗有一個哥哥,從來不知道她有一個姐姐。”藍夢然不由的說道,“苗采麗和嚴亦皓從小關係就很親密,不可能苗采麗有一個姐姐,他沒有見過。”


  “據說是苗家的私生女,比苗采麗大五歲,在苗采麗出國那年被抱回家,之前已經在育苗集團工作了。苗采麗的哥哥近些年身體不好,對集團事務一般不插手,所以現在育苗集團真正做主的人就是這個苗采妍。可是這位集團總裁已經四年不曾露過麵,但凡重要的合作都是黑寡婦出麵。我甚至都懷疑,這位苗家大小姐是不是真的存在。”宋承明說道。


  “可是育苗集團也不長算小公司,集團總裁長年不露麵,不會影響集團的運作嗎?”夢然不上的提了自己的疑問。


  “誰知道呢?”宋承明冷笑一聲,“育苗集團近年來經營可謂風生水起,旗下的幾個子公司都非常的賺錢。”


  藍夢然沉默了,她總覺得有些事情是說不清也道不明的,可她就是覺得怪怪的。如一根蔓藤牽牽繞繞的,像是知道根在哪裏?可是怎麽也解不開。


  “不僅你不懂嚴亦皓,現在我也不懂嚴亦皓。在夜色,他把黑寡婦狠狠的教訓了。剛才黑寡婦被送進了這家醫院,送進來的時候慘不忍睹,臉上身上都是傷口,腿部肌肉嚴重拉傷,嚴亦皓差點沒跟阮家父子還有傑瑞他們翻臉。夢然,現在誰說嚴亦皓不在乎你,我也不信了。”宋承明說著,有些苦澀。在嚴亦皓麵前,他對夢然的感情,似乎變得有些不值一提。


  “應該不僅僅是要為我出頭,嚴亦皓大概也想警告他們,隻是他把人家集團總經理弄成那樣,還要跟人家合作嗎?”夢然不由的擔心,可是一想到他為自己做的那些,剛平靜的心又開始劇烈的鼓動。


  “這些人走到這一步是一定要把醉生夢死推出去的,醉生夢死要真正合法入市現在的情況來看還得靠嚴亦皓。所以無論苗家那邊受了多大的委屈,他們都會忍了。好在這件事並沒有報道出去,那個姓黑的女人不過是個奴才罷了,隻要苗家拉下臉,還是可以坐下來談的。”宋承明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他的神色越發的凝重,對夢然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不能讓醉生夢死合法入市,我懷疑醉生夢死不簡單,據說阮家研究出一種新的毒品,比起一般的毒品來,看似無害,其實更可怕。醉生夢死很可能就是一種毒品,你想想看一種毒品合法在市麵流通,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醉生夢死就是毒品。”她極平靜的說道,“你說的很對,這種毒品比其他毒品更可怕,隻要人一染上,恐怕一輩子都戒不掉。別的毒品折磨的是人的身體,醉生夢死卻是吞噬人的靈魂。醉生夢死加了中藥製劑,將毒品的成份巧妙的搭配,所以才會在質檢的時候過關。”


  “嚴亦皓跟你說的?”宋承明詫異她居然知道這麽多。


  她搖了搖頭:“嚴亦皓他知道這些,醉生夢死是他的母親阮薈芝研製了來的。你說的對,現在或許他支配著這一切,如果他要停止完全可以停止,可是他好像並不打算這麽做。他還要和苗采麗訂婚,醉生夢死也會在他訂婚的那天同時推出來。”


  “所以我們必須阻止這一切。”宋承明也不追問她究竟是怎麽知道的,因為一切已經不重要,“要阻止這一切,最好的辦法就是拿到醉生夢死的配方,證明這是毒品。而且這樣,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那樣的話,嚴亦皓也算毀了,不是嗎?”宋承明說的這些她也想到了,但是她已經沒有任何動力。


  “所以還有一個辦法,在醉生夢死沒有推出來之前說服嚴亦皓,不讓醉生夢死推出來。”宋承明繼續說道。


  “說服他?”藍夢然苦笑,她不認為這世上還有誰能說服得了他。


  “夢然,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不要忘記我們的職責是什麽?”宋承明看她這樣不由著急,“現在我們的身份也暴露了,所以行動得快。”


  “你打算怎麽做?你知道配方在哪裏嗎?”夢然問他。


  “應該是在阮家父子手裏,但是還有一個人是關鍵。”


  “你說的是阮薈芝。”夢然接他的話說道,“可是據我所知,阮薈芝精神有些錯亂,問她根本不可能問出什麽,更不用說我們也接近不了她。還有,一在嚴亦皓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你確定我們還能在他的身邊嗎?”


  “你不是說他早就知道了嗎?他一日沒說要我們走,我們當然可以在他的身邊。現在最關鍵的還是要把配方弄到手,在嚴亦皓和苗采麗訂婚之前。”宋承明這麽說道。


  夢然也是這麽想,可是真的要弄到配方,遠比想像中困難。


  她這次沒受多大的傷,卻看到了那位黑寡婦女士。她的情況相當的慘烈,整個頭都被紗布包住,據說她的整張臉都可能毀了,不少玻璃碎片刺到了骨頭裏,她的鼻梁也斷了,身上也多處受傷,她看到她這個樣子時,根本無法想像嚴亦皓當時有多麽的狠。


  可一想到嚴亦皓為什麽這麽狠時,心裏湧出來的那種暖暖的感受,複雜的難以形容。


  “她的臉毀了!”苗采麗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冷冷的這麽說道。


  她轉過頭看她,這會兒的苗采麗表情冷淡,盯著病房裏的那位女士目光沉痛深痛。她突然有些陌生看她,說道:“我不應該不用說抱歉。”


  “藍夢然,你到底是一種什麽生物?”苗采麗仍緊盯著病房說道,“你用那樣的身份的接近小皓,還讓他這麽來救你,你到底有沒有心?”


  “你呢?”她不答反問。


  “什麽?”


  “你又把自己看成什麽?”她定定的問她,“苗采麗,上次你跟我說,你很想找到你的孩子,你很想念她。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找到了你的孩子,你能不能告訴她,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最豈碼,當她問你,你是不是好人時,你能毫不心虛的回答她,你是!你做得嗎?”


  “你什麽意思?”苗采麗的臉色微微變了,眼裏頭一回露出類似憤怒的情緒。


  “你把自己偽裝的很好,可是即使你把自己偽裝的再好,那也隻是偽裝而已,不代表你真的就是。”說完,她轉身便走了。


  回到病房,她看到嚴亦皓。一看到他,她淡定不了,她知道自己的有些感情變了,特別是剛看到黑女士,她沒辦法這麽看著他而不動容。


  “你恢複的不錯。”嚴亦皓的表情不多,眼神看似也是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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