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這個時空,憑什麽好人不長命。”(6K)
不過,逐漸地,孫惠的笑容有些僵硬。
連帶著顧誌恒,也意識到了顧知青的不對勁兒,“媽。爺爺他該不會.……”
顧知青倒在地上,動彈了一會兒,便不再動了。
下過雨後的天氣,連帶著吹過的風都是如此冷冽。
帝都的天氣灰沉沉的,唐欣悅裹著厚實的襯衣,可還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哆嗦。
“小悅。”
一旁的顧之昂瞧著哆嗦的唐欣悅,溫和地問道:“是不是穿的少,有些冷了?”
唐欣悅搖了搖頭,越是靠近醫院,右眼越是跳。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在打寒顫。”
盡管分析不出來原因,顧之昂還是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並對唐欣悅道:“馬上就要到醫院了,咱們再堅持堅持!”
唐欣悅點了點頭。
自從人與人之間的傳播被證實後,帝都基本上被封城,一般人都在居家隔離。
若說最苦的,還是在一線奮鬥的工作人員們。
“也不知道,婉婉她們什麽時候才能從醫院回來?”唐欣悅望著空空蕩蕩的街道,突然感慨道。
“你要相信我們的國家,也要相信婉婉的醫學素養。”顧之昂牽著唐欣悅的手。
他們去醫院,也見不到人,隻能把認為一些的必需品,讓工作人員捎給在隔離區忙碌的陸清婉。
“這下,你可安心了吧?!”顧之昂對唐欣悅道,“你這幾天總是睡不好,今天咱們也把東西交給清婉了。所以以後,你可以安心在家裏待著了吧?”
“也不知道阿軒在做什麽。”唐欣悅答非所問道。
似乎是能夠揣測到唐欣悅的想法,顧之昂早就給顧聿軒發了信息。
顧之昂想:若是那小子看到,應該識趣地往醫院趕。
***
從隔離地點回到顧家老宅的顧聿軒抓著手搖電話道,“你說什麽?顧誌恒,你再說一遍?!”
“大哥。爺爺病重!”顧誌恒不敢說是因為孫惠把顧知青刺.激地腦溢血,現在人在縣城醫院昏迷。
顧聿軒沒想到,一向身子骨健朗的顧知青,居然變得如此脆弱。
莫非——
“大哥。”顧誌恒小心翼翼地對聽筒那頭沉默的顧聿軒道,“你看看有沒有安全通道,想辦法趕到H省,還能見爺爺最後一麵。”
顧聿軒咬著牙:“你最好說的都是實話!”
顧誌恒平日裏在顧聿軒就比較慫,今天的事情完全把他給嚇到了。
要不,也不會偷偷地給顧聿軒打電話。
窗外的雷聲,在陰沉沉的天空中炸響。
顧宅這裏的管轄還不算太嚴格,即便是現在買票,從帝都到H省也得至少一天。
來不及了。
顧聿軒捏著玄關處的雨傘,心裏默念係統的名字,決定用空間內的任意門把自己傳送到H省。
進入空間的時候,顧聿軒心像被紮了一樣。
因為最開始考慮到讓陸清婉認定自己差評穿進太監的作品,他需要提前在這個位麵做好一切,並給自己也安置好一個身份。
不過是在跳下宇宙飛船時,他在河裏撞到了腦子,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人都是有情感的。
顧聿軒最開始接觸的地球猿,就是顧知青。
這個爺爺對自己極好,現在他出了事情,顧聿軒斷然不想連老人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突發性腦溢血。
怎麽好端端,就成了這樣。
天空像是撕開了一個口子,嘩啦啦地撞擊著車窗,然後落在地麵,打出了水花。
與此同時,孫惠也在害怕,如果顧知青真的是因為自己的話,突發性腦溢血沒能得到及時救治,那顧兆洋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幾年不見H省縣城的醫院,現在被擴充的很大。
因為下雨,走廊顯得格外空蕩,四周充滿著消毒水的氣息。
顧聿軒皺著眉,覺得味道很衝,顧誌恒被顧知青嚇得,也忘記問顧聿軒怎麽那麽快從帝都到H省。
等顧聿軒與顧誌恒走進病房,就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顧知青躺在病床上,蒼白著臉,雖然沒有睜開眼睛,卻蠕動著幹裂的唇,斷斷續續道:“……是阿軒嗎?”
方才在電話裏,顧誌恒告訴自己顧知青的病況,顧聿軒還以為是那小子說得混賬話。
現在。
顧知青就平躺在病床上,如此陌生,卻又如此熟悉。
“……阿軒,婉婉……”顧知青顫抖著手,顧聿軒離近才看見,原來歲月帶給這位老人很多的痕跡。
“爺爺。”顧聿軒調節自己的情緒,他得把眼淚憋回眼眶中,至少不要讓顧知青再擔心自己,他很用力地回握住老爺子的手,“她在帝都好著呢。”
窗外的雨仍舊在下。
顧知青最終沒有挺過去。
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要跟婉婉,好好過日子。”
顧聿軒忽而想起三年前的夏天,顧知青搖著蒲扇,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他說:“阿軒啊。等你跟婉婉結了婚,有了小娃娃,爺爺幫你帶著好不好?”
當時的顧聿軒,隻當是老人家閑得玩笑話。
如今再回想,那都是藏在心裏最肺腑的話。
周圍忽然變得很亂。
接踵而來的,就是孫惠與顧誌恒母子倆的哭聲。
顧聿軒麻木地看著許多穿白大褂的人走進來,他們給顧知青蒙上了一層白布,隨後用推車將人推走。
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想都沒有想,就要去阻止。
“大哥。”全身已經濕透了的顧誌恒,與顧聿軒撞了個滿懷。
顧誌恒抬起滿是淚痕的臉,他說:“大哥,爺爺沒了。”
是啊。
顧聿軒的眼底氤氳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以後也不會再有誰,因為自己隨口說說的一句話,便放在心裏,經久不忘。
這個時空,憑什麽要好人不長命。
唐欣悅與顧之昂知道消息後,帝都的流感已經連續三天再無新增。
人們似乎又恢複到了正常的生活軌跡裏,隻是他們顧家,少了一個說得住話的老人。
唐欣悅沒想過顧知青會走的那麽倉促,她也不知情緒如何來,隻是那樣無聲地流淚著。
顧之昂作為長子,老人接下來的後事都是由著他操持。
“小悅。我們終究都要經曆過生離與死別。”
唐欣悅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怔怔地望著顧之昂。
她亦明白,他們雙方都需要時間,好好調解。
顧聿軒紅著眼圈,他來走廊間尋唐欣悅,誤打誤撞聽到顧之昂的那些話,恍惚間明白了什麽。
“阿軒。”唐欣悅瞧見顧之昂身後的顧聿軒,連忙擦幹自己臉上的淚。
畢竟是在自己的兒子麵前,她又怎麽能夠再泣不成聲。
“爸,媽。”顧聿軒頓了頓,“我們一起去見爺爺吧。”
顧之昂雖全程沉默,但行動遠比言語來得實際,他是顧家的長子,是表率,瞧著妻子和兒子這樣,他心裏頭也不好受。
太平間。
陰森森的風灌進身體,冷得指尖發紫。
唐欣悅僵化在那裏,怎麽都不敢相信,那個明明前不久還神清氣爽的老爺子,現在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雖然顧聿軒早就質疑過醫生,問老人是因為受什麽刺激才突發性腦溢血,但是沒人能回答他。
稀薄的月光,透過窗外,折射到顧老爺子的水晶棺上。
顧之昂沒有哭,也沒有想象中的歇斯底裏。
寂靜地,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血管裏的血液被凝固。
驀地,顧之昂手心裏忽然傳來溫熱的力量。
顧之昂緩緩折過身,唐欣悅對著他點了點頭。
方才,唐欣悅一直跟在顧之昂的後麵,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盡管他一直在隱藏著自己的情緒,對於生活了快四十多年的唐欣悅來說,她卻可以輕易地洞悉顧之昂隱藏的情緒。
顧知青的葬禮辦的很隆重。
因為他曾經帶領過北極村走向致富路,所以村子裏來送行的人很多。
唐欣悅親眼看到顧知青火化,而後她站在隊伍裏,看到兒子顧聿軒在最前頭抱著骨灰罐頭嚎啕大哭。
隨行的隊伍走到河邊,顧聿軒將骨灰盒,慢慢沉在穀底。
顧老爺子死的蹊蹺。
盡管在這樣悲傷的日子裏,唐欣悅竟可以冷靜地分析——老爺子的死,與孫惠脫不了關係。
顧老爺子的去世,給顧家帶來不小的衝擊。
尤其是顧聿軒,他總會想,若是自己當初能夠勸說顧知青跟著他們回帝都住,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
“阿軒。”啟程回帝都的路上,顧之昂像是看穿了顧聿軒,他道:“你知道你爺爺,他為何不肯離開北極村嗎?”
顧聿軒以為,老人家是舍不得北極村的村民,畢竟當年上級把他分配到這片土地時,他一步一個腳印,把北極村的建設搞成現在這般,也許是舍不得吧!
顧之昂搖了搖頭,娓娓道來了一個相隔四十多年的故事。
194X年。
華國還未成立那會兒,人民的生活,遠比不上現在這樣的富足。
有些家裏吃不上飯的,就隻能餓著肚子。
家裏實在揭不開鍋的時候,年輕漂亮的柳姑,就被她的父親送到顧家來換口糧。
而當時顧知青在國外求學,家裏頭的老母親,全倚仗著柳姑照顧著。
那日,柳姑的父親病重,急需要一筆錢在醫院搶救。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會去求顧知青的母親。
“伯母。”柳姑拘謹著,“我這次來.……”
顧知青的母親,正跟帝都有名的媒婆玉竹聊著自家兒子的事情。
“柳姑今天又來了啊。”玉竹道,“我同你伯母正聊著你,打算什麽時候跟顧家哥兒辦酒桌。”
豆大的汗珠,從柳姑的額頭冒出。
她很怕,怕顧知青的母親誤會自己。
柳姑她也知道,顧知青是海歸的留學生,而她隻是念到初中就輟學的農家女,身份與地位,兩個人並不相配。
顧知青的母親,身體並不是很好。在兒子求學的日子裏,也多虧了柳姑的精心照顧。
“柳姑,”顧知青的母親,說起話來都是綿裏藏針,“你今天來家裏,是有什麽事嗎?”
那玉竹向來察言觀色,她能夠辨出,這是顧知青的母親,在給柳姑下逐客令哩。
玉竹陪著笑臉,“太太。我聽說柳姑的父親,身子不好,正在醫院呢——”
“哦?”顧知青的母親,她明明就是知道的!可她偏偏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看似在安慰著顧老太太,“那你以後就不要來顧家了,好好在醫院照顧你父親吧!”
柳姑父親救命的錢,自然是沒有借到的。
而此時此刻,顧家把與柳姑的關係,撇得一幹二淨。
醫院叫停了用藥,柳姑失去了父親。
就在人生絕望之際,歸國的顧知青,給了柳姑希望。
盡管顧知青的母親並不會同意他們之間的關係,顧知青對柳姑依然很好。
隻是,後來太多的變故。
由於上麵的命令,顧知青不得不去支援西部。
當他回來時,柳姑已經嫁給了北極村的一位鄉親。
顧知青得知這條消息後,心灰意冷地與另一位楊姓女子結婚。
日子還賭氣似的,定在了柳姑兒子辦滿月酒的時候。
兩個家像是對上了,誰都不肯認輸。
顧之昂至今還記得父親說這段情史時,眼裏底的傷感。
他曾問過顧知青為何一定要如此,卻被顧知青告知那時年輕的他以為這樣,柳姑就會多看自己一眼。
結果終究是自己失望了。
有時候很多感情,錯過就是錯過。
回憶再美,也終究是過去。
偏偏人們在甘願卷入生活的漩渦中,可人也不能永遠的守著記憶,沉溺在過去。
……
“那後來呢?”唐欣悅也加入群聊中,“爸就這樣放棄了嗎?”
“爸同那名楊女士,並沒有結婚。”顧之昂打了個哈欠,關於當年的事情,顧之昂又聊了許多。
包括後來,顧知青一直等到柳姑的丈夫和孩子因病去世,他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卻因為愛情,甘願放棄那些優渥的條件。
唐欣悅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丈夫之所以當初因為自己放棄那些優渥的條件,不是沒有原因的。
外麵淅淅瀝瀝地落著雨。
車子行駛帝都郊區時,顧聿軒注意到窗外有幾家屋簷下,放幾個大木盆,正接著雨水。
顧之昂從顧聿軒的視線望下去,解釋這是有的家庭為了節約用水。
北風在耳旁,沙沙作響。
顧聿軒在意的並不是這個,他是在想,顧知青去世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不知何時起,車子重新駛回了顧宅。
吃晚飯時,因為顧知青,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唐欣悅放下筷子,她想了許久,才開口道,“你們也不要怪我碎嘴,爸的事情,肯定和孫惠逃不開關係。”
前些日子,帝都因為流感的緣故,往外邊跑出去好多人。
怎麽偏偏,顧老爺子就在孫惠投奔北極村的節骨眼兒,不在了呢?
唐欣悅都能看出來的問題,就別提顧之昂和顧聿軒了。
隻是眼下,他們沒有證據,所以並不能直接去二房那裏興師問罪。
所以唐欣悅氣啊,氣得孫惠怎麽會如此歹毒。
“媽。”顧聿軒沉思片刻,“狐狸早晚會露出自己尾巴。”
顧聿軒說得不無道理,孫惠既然可以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且事發突然,肯定還有什麽把柄,還落在北極村。
“那這樣,我帶些換洗的衣物,明天開始蹲點北極村。”顧之昂放下碗筷,做出了一個打算。
顧聿軒本來想跟著一起去,但是唐欣悅對他講,陸家現在沒個中心骨,再加上等著婉婉從隔離頂點出來,總要有人幫襯著的,所以調查顧知青死亡原因的問題,就交給他們夫妻就好。
壁爐裏的柴火,散發著微弱的光。
一直到了夜裏。
淺睡的唐欣悅聽到門吱啦被推開。
她躡手躡腳地從跳下床,對著正在喝水的顧之昂道,“我就知道,你這幾天沒睡好。”
顧之昂差點兒沒嗆到,看到自己的妻子踩著月光,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過來。
“小悅。”顧之昂放下水杯,他隨口扯了個話題:“你怎麽還沒睡?”
“明知顧問,有點過分了哈。”
顧之昂聞後,嘴角浮起一絲笑容,他拉著唐欣悅的手,“果然還是什麽都瞞不住你。”
他明明有很多添堵的壓力,卻莫名地在唐欣悅麵前,如卸掉了包袱,逐漸變得輕鬆。
“老公。”唐欣悅垂著頭,聲音細如蚊呐:“對不起。”
“嗯?”
唐欣悅突入其來的道歉,讓顧之昂還以為是自己又做錯了什麽,還未組織語言,卻又聽到唐欣悅道:“……今天聽你說咱爸當年的事情,我忽然想到當年因為我的身份……”
顧之昂拉著唐欣悅坐在沙發上,他溫和道,“無論是三十多年前,還是現在,我還是那句話,我從未後悔過娶你。”
見唐欣悅還處於愧疚當中,顧之昂便找了個話題打破沉寂,“今天在飯桌上,我沒有詳細說,其實這次我回北極村,短時間內就不打算回帝都了。”
“什麽?”唐欣悅抬起震驚的臉。
“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表情。”顧之昂故作輕鬆地笑道,“北極村是咱爸待了大半輩子的土地,不光是因為柳姑不願意過城裏的生活,是咱爸大半輩子的經營的心血,都放在那裏。”
顧之昂潤了潤嗓子,他繼續道,“我不想讓咱爸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自己熱愛的村莊中,也不想讓他孤獨地躺在那片寂寞的土地上。”
唐欣悅驀地抬起小臉,她何嚐不明白這種心情。
“時間不早了。”顧之昂把唐欣悅抱回臥室。
唐欣悅其實還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顧之昂,可他早就把床頭燈給關上。
外麵的雨依舊沒有停。
次日。
在吃早餐時,顧家臨時組織了一場小型的家庭會議。
主要還是針對下一步該怎麽規劃的問題。
唐欣悅知道丈夫做了長久的打算,所以也想跟著一起去北極村,卻被顧之昂果斷拒絕。
顧聿軒倒是覺得意外,畢竟顧之昂遇見唐欣悅的問題,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無腦寵的,尤其是唐欣悅央求的東西,顧之昂都會想方設法地滿足她。
怎麽偏偏這一次,想都沒想的拒絕了。
顧之昂當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北極村的條件哪裏比得上帝都,他不想讓唐欣悅跟著自己吃苦。
“小悅。你就跟著阿軒待在帝都!”
顧之昂從未高聲對唐欣悅說過話,顧聿軒瞧著唐欣悅紅紅的眼眶,似乎明白了什麽。
“爸。你是不是在北極村注意到什麽線索,怕連累到我們,所以才決定自己單槍匹馬?”
“怎麽會?”顧之昂失笑道,“你以為你爸是在拍攝懸疑電視劇的啊!
“我不管!”
唐欣悅猛然拍桌子,指著正嚐試把氣氛變得輕鬆的顧之昂道,“顧之昂,我今天就告訴你!你走到哪裏,我就去哪裏,你休想把我甩掉!”
咳。
咳。
咳。
顧之昂哪裏想過唐欣悅會這樣說。
這還當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兒子麵呢。
搞不清楚的,還以為顧之昂就要拋棄了唐欣悅呢。
顧聿軒優雅地擦拭著嘴角的牛奶漬,他舉起雙手道,“得。你們二老慢慢吵。研究所那邊還有事等著我處理,再會。”
傻缺兒。
唐欣悅瞧著兒子的背影,禁不住罵了句。
你爹都要辭職進村了,你還在哪裏弄你的破數據。
就這個情商,也真的難為小婉婉和他在一起了。
“小悅。”顧之昂的語氣也軟了下來,他早就想到唐欣悅會跟著自己,但是沒想過唐欣悅竟然會如此堅定著立場。
他把不讓她去的理由告訴了唐欣悅,並向她保證自己在弄清楚顧老爺死亡的原因後,就會回來,他不會讓唐欣悅等太久的。
“可是——”唐欣悅仍舊不放心顧之昂一個人。
“別可是了。”顧之昂按著唐欣悅的肩膀,他說:“你不是都念叨人家清婉三年多了,如今她馬上從隔離點出來,若是將來要是有什麽事又分開了,你不是又要見不到麵了嘛。”
真的好氣哦。
唐欣悅說不過顧之昂,那個臭男人,真是個老滑頭。
竟然把自己的心事,全部都猜得明明白白。
唐欣悅在心裏微微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