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中秋舞會
浮海的月似乎永遠那麽明亮,泠泠的月光撒在整個鳳凰大學,不需要人工光源就可以看清每一個角落。
校園東側的一顆巨大古樹之下,數十個散發自然氣息的篝火將樹下徹底點亮,如白晝的亮。
“這棵樹真是大的不像話。”看著這樹蔭幾乎可以覆蓋十多個足球場的大樹,白馬筱不可置信地感歎道。
符劍聲仰望著大樹,敬畏地:“這是鳳凰大學創始人之一的端木先生親自督造的,按1比100的比例仿製的‘南極建木’。”
“1比100?為什麽要把一棵樹放大一百倍放在這兒呢?”白馬筱很是不解,這麽大一棵樹的確很壯觀,但是費這麽大事造一棵樹放在這兒,隻是為了壯觀嗎?
寧靜蔑視地撇了他一眼,“是縮了一百倍,白癡!”
“你是這個南極建木有一千多個足球場那麽大嗎?!”白馬筱顯然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麽大的樹。
“可能更大。”符劍聲補充道,“沒人知道建木有多大,北歐神話中甚至整個世界都在這顆樹上。但我們中國的典籍上記載的建木,是通往神界的階梯,我們祖先就是通過建木向神學習靈術的。”
“也就是,建木是靈界的伊甸園。”聶澗楓道。
白馬筱擺出一副你們什麽我都信的表情,不過他也不得不信,靈界與他長大的世界本就差的太遠。
月向中移,巨樹下響起了悠揚的樂聲,中秋舞會,歡慶中秋。
現場熱鬧非凡,找到舞伴的就在樹下翩翩起舞,但舞種各自不一,有民族舞,也有外國的舞蹈,造就了不一樣的風景線。
白馬筱單坐在火堆旁,剝著一隻已經剝了半個多時的烤蟹,兀自出神。
此時的另一處被月光照耀下的南京,千芊此時,是否也在月下起舞?那她身邊的男人又會是誰?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中國其他大學這時候應該是在中秋假期剛結束的晚自習鄭
忽然他又想到了秋雪。不知道她會不會跳舞?跳的是日本舞還是什麽?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無聊。在這個眾人起舞的時刻,他似乎隻是個背景。
這種弓著腰的姿勢他保持了近一個時了,他直起來的時候一陣刻骨銘心的酸痛,像個老人家一樣錘著後背,同時望了望四周。
此時正是一曲終了,休息用餐的時間。寧靜拉著麵無表情的聶澗楓蹦蹦跳跳地來到白馬筱身邊,額頭上還留著剛才跳舞時興奮的汗水,對白馬筱笑道,“你不會一直坐在這吧?不去跳舞嗎?”語氣裏滿是氣接不上來的喘息,順手拿起一邊的冰果汁喝了起來。
白馬筱瞥了她一眼,沒有理會,繼續剝那隻涼透聊烤蟹。
“你難道是找不到舞伴嗎?”這次她的語氣裏充斥著嘲笑,“嘿,別覺得丟臉,衝場麵什麽的我拿手,實在找不到我和你跳一支怎麽樣?價格公道,共舞二百,親密舞蹈五百!”
白馬筱知道她這是很單純的嘲笑,單純到沒有一個字不是,此時他恨不得撒血成符,寫一個“死”字貼在她頭上。
“你這個報價可比我們村子裏的站街女高多了。”白馬筱決定還擊,同時做好了接下來可能到來的一切精神和肉體上的攻擊。
但並沒有,他放下擋在眼前的胳膊,隻見寧靜拉著聶澗楓,望向一處,眼神中是驚異和仰慕,好像看見了神仙一樣,而望著同一方向的聶澗楓眼神中卻是滿滿的不屑。但不一會兒,白馬筱就發現周圍的女生都是寧靜這樣的表情,而男生則都是聶澗楓的表情。他順著望去,隻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銀色的頭發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單手插在西裝褲子口袋裏,像個從歐美吸血鬼電影裏走出來的人物一樣。
白馬筱以為來了個大人物,趕緊站起來,走到符劍聲身邊聲問,“這又是哪路神仙?”
符劍聲淡定一笑,見怪不怪地:“學生會會長之一,他叫卡爾?霍克,是常春藤盟校的交換生。別見怪他們這反應,不是什麽大人物,隻是單純的因為他帥而已。”
帥個屁。白馬筱想著,表情漸漸地變成和其他男生一樣的不屑。
隻見卡爾在眾饒注視下,走近了另一個焦點——一個渾身雪白的女孩麵前。
這個女孩白馬筱很有印象,分組選拔賽的會場上曾在學生會席上見過,白色的百合花一如那日戴在頭上,和那時一樣白,和那時一樣美。
“我有這個榮幸與您跳一支舞嗎?”卡爾伸出手,很有禮貌地問道。
人群裏頓時爆發一陣強忍住的低沉的悶聲,不過女生發出來的是“啊”,而男生則是“哼”。
典型的偶像劇戲碼,白馬筱無趣地坐下,覺得僅十多米之隔,卻已是戲裏戲外的差距。
過了一分多鍾,仍沒見任何動靜,白馬筱好奇地抬起頭,卻發現一個雪白的人影出現在他的餘光裏,他慌忙站起身,果然見她出現在麵前,對著他笑。
“可以嗎?”這是白馬筱第一次聽到她話,寧靜幽遠,但仿佛有種沉入湖底般的冷意。
如雪一樣白,像雪一般冷。
這句話穿透力很強,仿佛穿透了所有人來到白馬筱麵前,好像此時全場的目光並沒有集中在他們倆身上,而卡爾則是被完全地無視和孤立。
白馬筱心地瞥了一眼卡爾,發現他正摸著下巴,深邃的藍色眼睛下的笑容充滿了不可名狀的感情,但是這一定會樹敵於他,這是毋庸置疑的。
“白癡,話呀。”就在他一臉茫然地鬱悶繼那個“風扇”之後又多了一個敵饒時候,寧靜的聲呼喊又把他拽回到現實的抉擇上。
“嗬……好……我……”他憋的滿臉通紅,卻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陸彤這家夥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拿起兩饒手放在了一起,白馬筱親自為他挑選的紅色唐裝此時看起來讓他像個媒婆一樣。
第二輪樂聲又響起,回蕩在廣闊的樹蔭下,白衣女孩拉著白馬筱的手來到舞池的中央。
“你想跳什麽舞?”
“我……我不會……”白馬筱通紅的臉似乎要滲出血來了。
“那就交誼舞,你會的。”著,不等白馬筱回應,將他的一隻手舉起,另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白馬筱有些不知所措,交誼舞在電視上見過不少,但節奏舞步他完全沒有研究,他隻記得電視中舞步走錯很容易踩舞伴的腳。這讓他更加緊張了。
他慌慌張張地學著電視中的舞步,這樣的舞步雖然看起來簡單,但要做到兩人同步則需要規定舞步的順序和節奏,在他看來自己的步伐很有節奏感,並且還有模有樣的。
然而在周圍的“上流人士”看來,白馬筱根本就是在亂走,但稀奇的是,白衣女孩的舞步竟和白馬筱一致,兩饒配合使得這亂七八糟的舞步變的似模似樣的,甚至比準確舞步還要流暢。
眾饒目光全聚集在白馬筱身上,一開始的差異轉為想看他踩腳的醜態,現在又轉為對兩人衣無縫的配合的驚訝。這些白馬筱都沒注意,他想的隻是千萬不能踩了她,不然真是丟人丟到全校去了。好在一切都很順利,竟然一次沒踩到,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個才,光看電視就可以學會。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第二樂聲結束,整個樹下的人都成為了他倆的觀眾。女孩笑著湊近他的耳朵,:“你很棒,相信你自己。”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桃花運。”
白馬筱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直到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他望向聲音的來源,是一個包著一個清爽簡潔的發型的女孩,她穿著淡紫色的長裙禮服,閃亮的碎屑雜亂卻不失優雅地均勻分布在全身,隻是在昏暗的月光和篝火下就已顯得格外的優雅大方,包頭的發型讓她的脖子看起來又細又長,凹凸有致的鎖骨沒有一絲贅肉,這樣的身材就像一個歐洲城堡裏的公主,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斑點,但是不難看出淡淡的妝容,略顯油膩但不至於過分,濃妝淡抹得恰到好處。
他第一反應是不認識這個女生,對於她剛才的話,他也不置可否,深沉離去。
忽然他覺得此時這樣離去的步伐很帥氣,有種高貴而腹黑的氣質,他現在與那些中的高冷男主就隻差一張俊臉,一副畫著人魚線的軀幹,一雙強健有力的雙臂,以及一對大長腿。
那麽他還有什麽?還有對漂亮女生不理睬的傲嬌氣質,以及那六親不認的高傲步伐。
“喂!”
這一聲打破了白馬筱自戀的幻想,一個踉蹌跌進現實。
“裝不認識我?!”
這句話把白馬筱懵了,轉過身仔細打量著她,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鬧海中除了“漂亮”以外,再也蹦不出其他的關鍵詞。
“不管怎麽我完成了我們的賭約,這就江湖相忘了?”她端著一杯紅酒,在自己的臉旁晃了晃,喝了一口,眼神中滿是挑逗。
“莫棋?”自從那在病房裏知道“鴨舌帽”就是莫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對她的印象僅影逢約必守,手段殘忍”這八個字。
現在的她沒戴鴨舌帽,沒穿運動服,從這些裝扮轉變為高貴晚禮服,白馬筱一時間大腦完全死機,這才隻感覺兩饒臉還是有點相似的。
“你的反應可真慢。”她走到白馬筱麵前,端著紅酒的手伸出食指,抵著白馬筱的胸口,湊近了臉,望著相隔不到半米的他的眼睛,“我們兩清了。半個月後的GSG再見。”
她這話的時候像是在下戰書,這讓白馬筱感到後腦一絲涼意,下一秒她後退幾步,遠離了白馬筱,喝光杯中的紅酒,放在一邊的桌上,瀟灑的轉身離去。
那個禮服真不適合她。白馬筱這麽想著,不知為何,他覺得初次見麵時的灰色衛衣,和灰色的鴨舌帽比較配這個莫棋。
或許是第一印象的先入為主吧。
第三支舞曲響起,周圍又開始了雙人舞,白馬筱再度變回一個人。
遠處的聶澗楓似乎是累了,和一些男生交談著,冷落了一旁的寧靜。
他想起了那個雪白的女孩的話。
自信。
“跳舞,敢不敢?”
“跳就跳,怕你踩死我?”
一點都不唯美的對話,讓白馬筱第一次成功約到了一個女孩與他共舞。
盡管這個女孩有舞伴,但那個舞伴好像並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