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暗夜尋光
入夜,歌舞伎町迎來了她最繁華的時間段,人來人往,如潮水般將整條街道灌滿,緊湊的店鋪張燈結彩,一派鬧市景象。
穿越人群的聶澗楓和寧靜各懷心事,熱鬧吵雜的街市對他們來說卻如一條寂靜的林間小道,他們仿佛和這些逛街的市民處於不同的時空,就連兩人彼此之間似乎也不再一個平麵。
一路無話的回到浮世館,剛進門,正在客人中間忙活的一個嬌小身影衝到了他們麵前,氣喘籲籲的問道,“怎麽樣?有消息了嗎?”
寧靜仿佛沒有看到幸子,低著頭兀自走過,上了二樓。看到這樣的她,聶澗楓歎了口氣,緩緩搖頭。
“我姑姑呢?也沒消息嗎?”
依舊是搖頭,聶澗楓從沒感到這樣的無奈,才來到日本沒幾天,師叔劍音莫名被惡靈附身,下落不明,寧靜受傷,白馬筱成了殺人嫌疑犯,還玩起了失蹤,就連看起來非常靠譜的白鳥翎都一起失蹤,原本整整齊齊的一支隊伍就這樣支離破碎。
最讓他擔心的是寧靜的狀態,原本擔心她的身孕,想讓她留在浮世館,但她堅持要和他出去尋找他們,從她的神情來看,她非常的在意,並且自責。
盡管所有人都勸她這不是她的錯,但聶澗楓明白,寧靜一直是那個總怕給身邊人添麻煩的嬌弱女孩,最能體現的就是GSG時她與卡爾同歸於盡。
一個寧願死都不願給人添麻煩的人,這時候該多麽難過。
幸子依舊樂觀,“你們去泡個溫泉,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她穿著和周圍的侍應一模一樣的和服,就像是一個新來的童工,充滿活力的幹起活來。
到底是孩子,這種時候卻比他們要看的開,居然在這裏體驗起生活來了。
聶澗楓上了樓,來到他們的包房,發現寧靜正在收拾衣籃,看起來準備去泡溫泉。
這種時候溫泉是緩解壓力的最好場所。
“一起嗎?”聶澗楓一邊收拾著自己的衣籃,一邊輕輕的說。
“嗯。”
兩人依舊無言的收拾著準備換上的和服,無言的一起出門,無言的一起前往溫泉。
溫泉的門口處,他們遇到了伊織和千守鶴。
“找到他們了嗎?”伊織的頭發濕漉漉的披在肩上,看起來剛剛從溫泉出來。
兩人搖著頭。
伊織沒說什麽,從他們身邊走過。千守鶴沒有立刻跟過去,而是看著他們,輕輕的說,“你們不需要擔心。他們的身手老身見識過,能照顧好自己。”
聶澗楓擠出一個笑容,“嗯,謝謝前輩。”
“伊織……她還好嗎?”寧靜依舊不安的問道。
千守鶴看著已經走遠的伊織,若是以前,她沒有跟上伊織,伊織一定會發現,並停留等待,現在看來,她依舊有些魂不守舍,“這孩子,沒有表麵那麽堅強,今天已經是泡了第四次溫泉了。”
第四次。不需要過多的描述,聶澗楓和寧靜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隻有覺得自己身子髒,才會總想洗澡。
伊織不但承受著這樣的痛苦,還要裝作若無其事,這樣的壓力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
千守鶴向他們微微點頭,追隨伊織而去。
聶澗楓看著寧靜,她沒有過多的表情,依舊無言的低著頭進了浴室。
偌大的溫泉,隻有兩個人,和一張木屏風。
他們靠著屏風泡在溫泉裏,溫暖的泉水包圍著全身,沒有人說話。
過了良久,那頭傳來了寧靜的聲音,“你還在嗎?”
“我在。”
“我想你了。”
“……走吧。”
簡短的對話,兩人結束了溫泉,一起離開了溫暖的泉水。
兩人無言的穿好了和服,一路十分安靜的回到包房,很默契的進了裏屋。
很快,兩人就又一次進入了溫暖的泉水,他們緊緊的抱在一起,瘋狂的親吻著對方,寧靜腳下一軟,倒在了地鋪上,他們幾近狂暴的發泄著各自的壓力,一直持續到房間內重歸寂靜。
雲雨過後,寧靜像是被擊破了最後的防線,她蜷縮在聶澗楓的懷裏,放聲痛哭。
此時坦誠相見的不止彼此的身體,還有各自的內心。
寧靜是真的累了,也是真的傷心內疚。聶澗楓沒有出言安慰,或許剛剛就是最好的安慰,她現在隻需要放肆的哭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寧靜在他懷裏睡著了,看著她眼角的淚痕,他輕輕在她的眼角留下一吻。
“咚咚咚”,這時傳來了敲門聲,寧靜被驚醒了,看著眼前和自己緊緊相擁的聶澗楓,先是一笑,下一刻似乎才感受到他們此時的狀態,忽然不好意思起來。
“怎麽?現在又不好意思了?”
寧靜的臉緋紅一片,拿起他的衣服蓋在他的臉上,自己則慌張的拿起自己的衣服胡亂的穿著。
聶澗楓抓住她的手,將她再度壓在身下,深深的一吻。
“等等……門外有人。”
“怕什麽?”聶澗楓順著她的脖子吻了下去。
寧靜渾身燥熱,但並沒有戰勝她的理智,“可能是紀學姐……晚點再說……”
“好。”聶澗楓吻了吻她的臉頰,“晚點。”
兩人這才老老實實的穿好了衣服,開門時,外屋的矮桌上已經放滿了料理,紀可言穿著和服跪坐在桌前,看樣子已經泡過溫泉回來了,此時正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看著倆人,笑著說,“你們終於舍得從溫柔鄉裏出來了?”
寧靜羞紅著臉躲在聶澗楓身後。
每一次事後寧靜都會這樣,聶澗楓早就習慣了,拉著她入了座。
紀可言繼續她的調笑,“哎,虧我在外麵找人找的那麽辛苦,你們可倒好,在這裏偷懶。”
“學姐說笑了,我和小靜也是剛回來。可惜沒有什麽進展。”雖然聶澗楓在和紀可言說話,但手上卻不閑著,給寧靜夾著麵前一大鍋壽喜鍋裏的牛肉。
看著麵色紅潤,食欲大開的寧靜,紀可言感歎道,“愛真的能給女人滋潤啊,你看看你,早上還一副苦瓜臉,現在就樂的跟要做媽媽了似的。”
寧靜紅著臉笑道,“紀學姐別取笑我了。”
“好好好,不取笑你了。說正事。”紀可言倒了一杯清酒,一飲而盡,這酒味道淡淡的,但依舊有衝勁,咂了咂嘴,“今天我聯係過菲斯玄武旗的同事了。我拜托他幫我查了小白馬的靈監記錄,發現他今天一天都沒有使用過靈術。”
聶澗楓也倒了一杯酒,紀可言見狀主動邀請和他碰了一杯,聶澗楓喝了一口,說道,“那就是說,他目前還沒有遇到危險——至少是沒有足以讓他使用靈術的危險。”
紀可言笑道,“那可不一定,死了也有可能。”她玩味的說著,又喝了一杯。
“別說笑了,學姐,白馬不會這麽容易死的。”聶澗楓堅定的說。
紀可言已經有了些醉意,微醺著說,“昨天我們遇上千子鑰劍的時候,這家夥一招未出就被打暈了。我看他離開了你們,半天都活不下去。”
聶澗楓正色道,“白馬他一開始的時候的確黯淡無光。GSG裏他也和我們走散過,不過他帶出了決勝的信號彈,不僅活著到了最後,就連最後的魔靈,也是靠著他才能打敗的。更何況,最近兩個月的他,變化很大。”
聶澗楓在鳳凰大學是出了名的腹黑冷淡,能被他這麽看好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這一點紀可言完全明白,畢竟當了他三年的學姐,他的事跡紀可言聽的不少。
“那好吧,就讓我拭目以待咯。”紀可言略帶歉意的敬了他一杯,“不過小翎……我也沒有頭緒。”
正說到這,門被打開,已經換了一身和服的幸子,披散著潮濕的頭發闖了進來,趴在桌前拿起筷子就開始狼吞虎咽。
紀可言拍了拍她的後背,“慢點吃,別急。你今天在這裏幫忙了一天?”
幸子大口吞咽著,一大塊牛肉下肚後,才滿足的說,“我也想出去找人,可是千守鶴大人不讓,還把我扣在這裏給他們打工,關鍵還不給工資,過分。”
紀可言看著她這好笑的模樣,不禁覺得千守鶴不愧是閱曆豐富的老前輩,這個小丫頭小小年紀就染上了賭博,不但輸光了家產,還這麽任性多動,把她扣在這裏打工,的確能很好的磨練她的心性。
“不過啊,我也不是什麽都沒幹。我讓白鳥家的食客都去找他們了。”幸子又吞了一塊肉,拿起紀可言的酒杯就要喝,被紀可言打了手,給她換了一杯果汁,猛喝一口後,繼續說,“結果發現,我姑姑啊,今天被那個叫佐藤中將的警部帶去警視廳了。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麽。至於我姑父,據說現在還在新口組那裏沒出來,可能被新口組的某個人救了,也可能被新口組關起來了。”
三個人都很佩服的看著她,沒想到這個幸子年紀最小,而且還待在這裏一整天,居然也能打聽到這麽多消息,真是運籌帷幄啊。
“哎?那個大塊頭大叔呢?”吃到一半,幸子忽然問道。
寧靜說,“他走了,說是找他老板去了。不用管他,你繼續說,還打聽到什麽沒有?”
“關於我姑父,現在還沒有消息,就連警方那裏也是一無所知。至於我姑姑嘛,待會兒讓她自己和你們說吧。”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門開了,耀眼的火紅色出現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