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奇怪
穆涼婧聽著方瑜的話，緩緩點著頭。這陸無雙倒真還是會粉飾太平，李銀兒好歹是太皇太後，她和赫連毅為了所謂皇家的顏麵，竟能將李銀兒的病情隱瞞皇宮中的眾人到如此地步……
自己之前的確是小覷了陸無雙。穆涼婧自己暗暗深吸著。
然而穆涼婧不知道的是，不隻是以前，就連現在她已對陸無雙有了戒心，她卻仍是小覷了陸無雙。
留有後招的陸無雙，正準備一個巨大的“禮物”，來迎接在劫殺中僥幸未死，還平安回到宮中的穆涼婧。
“方姐姐既然都如此提醒，妹妹我自當會謹記。”
穆涼婧神色嚴肅地回應著方瑜的話。
方瑜點著頭，走上前將李銀兒手中顫顫巍巍握著的平安符取下，再係在李銀兒的床頭。
“如此便好。”
方瑜轉身回過頭來，穆涼婧看見她眼中的鄭重神色，還有……不知緣何而一閃而過的……得意。
穆涼婧恍惚間心神一蕩，她竟被方瑜方才眼中莫名其妙的得意給嚇到。
“現下隻期盼，太皇太後能如願快些好起來了。”
方瑜的臉恢複了正常神色，令穆涼婧疑心自己方才從她臉上看到的，隻是錯覺。
穆涼婧點點頭，這時寒暄的話也不必再說了。因為她已經知道太皇太後，也就是李銀兒今後已經不會有性命之虞。
再簡單多說幾句之後，穆涼婧終於向方瑜告辭。方瑜這次卻也沒有阻攔，而是笑著送穆涼婧出了長寧宮。
“本來婧兒妹妹回宮，風塵仆仆，我作為姐姐應是該為婧兒妹妹你好好接風洗塵的。可是婧兒妹妹也曉得，這長寧宮裏，我實在脫不開身……”
方瑜皺著眉，握住穆涼婧的手說出這番話來。
方瑜此時言辭懇切，像是真是她做錯了什麽似的，但穆涼婧卻是確實並沒有因為這在心裏責怪方瑜。
“方姐姐這是哪裏的話？我做的這是什麽？尚且不及方姐姐為太皇太後費心費力做的事的千分之一。方姐姐若還要如此妄自菲薄，那便是與我見外了。”
方瑜急忙搖頭，這千萬不能先叫穆涼婧看出端倪。她這時像是才看見穆涼婧被雨水微微打濕的宮服死得未，驚叫著推著穆涼婧離開。
“哎呀，婧兒妹妹，你渾身怎麽這樣濕？還是快些回蘭芷宮修整一番吧。婧兒妹妹現在這副樣子，真是讓姐姐好生心疼。”
穆涼婧垂下眸子，被人關心對她來說何嚐不是好事？雖然這時方瑜的關心稍顯得愚鈍了些，遲緩了些，可穆涼婧還是覺得無比感動。
“多謝方姐姐的關心。婧兒這就回去。”
穆涼婧抿著嘴，強壓住心中想要向方瑜訴說自己所受的委屈的衝動，緩緩轉身。
身後的方瑜的聲音清晰地傳進穆涼婧的耳中。
“快些走吧！”
穆涼婧皺眉，這方瑜此時的聲音……她聽著無法分辨，是歡喜？還是擔憂？
今天的方瑜有些奇怪……穆涼婧搖著頭，被妙笙扶著出了長寧宮。
到了蘭芷宮自然就是一片手忙腳亂。最忙的當屬妙笙，她既念著穆涼婧方才忽然刺疼的膝蓋關節需要治療，想請太醫院的人來為穆涼婧開些有用的方子；她又擔心穆涼婧淋了雨久未處理，怕是會著涼……
一時之間，妙笙著急得在蘭芷宮的大殿裏指揮其他宮人，但因為手忙腳亂，缺乏考慮，並沒有調集好。
穆涼婧端坐在上首，看見妙笙這副著急的模樣，輕輕笑出了聲。
“妙笙。”
穆涼婧朗聲喊住妙笙忙碌的身影。
妙笙急忙快步走到穆涼婧的身前，身子恭敬地福了福。
“娘娘有何吩咐？”
穆涼婧輕輕搖頭，素手向殿外揮了揮。
“你們先出去。”
那些在妙笙手忙腳亂的指揮下，也變得手忙腳亂的宮人們，聽得穆涼婧這句話，雖語氣平淡但其中也聽不出什麽責怪的怒意，便都如釋重負，放下手中的東西輕輕地退了出去。
穆涼婧淡淡掃過一旁仍停在自己身邊的妙言。
“妙言，你也先出去吧。”
妙言急忙丟了先前為穆涼婧悠悠打著的扇子，低聲答喏。
妙言退了出去，臨走前還朝妙笙使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妙笙泄氣般地垂頭，她果然是做不好什麽。見殿內此時隻剩下了她和穆涼婧一主一仆，穆涼婧又抿抿嘴唇像是要說什麽的樣子……
妙笙急忙上前幾步，跪了下來。
“娘娘，奴婢知錯。”
穆涼婧倒是被妙笙這番動作嚇了一跳。末了，她搖搖頭，又歎了一口氣。
“妙笙，你以為我是要責罰你？”
摒退了宮人，連妙言都退了出去，娘娘這樣做無非想再留給自己一些麵子，也是再給她自己一次機會嘛。妙笙這樣想著，慢慢點頭。
穆涼婧哭笑不得，她急忙用右手把跪著的妙笙拉了起來。
“我倒是想責罰你，可為什麽要責罰你呢？”
妙笙見此時穆涼婧說話語氣放軟，心下自己也在琢磨著。
“妙笙，做錯了事……”
妙笙的確是這樣想的。她是穆涼婧的婢女，卻連方才那樣的事情也無法妥善處理，使得蘭芷宮裏的宮人是一片混亂。
穆涼婧看著麵前妙笙低眉順眼認錯的模樣，心中卻覺得惘然。若妙笙這般也是錯那自己先前自以為是做的那些蠢事……
“方才的事，也隻是你關心則亂罷了。妙笙，你要知道，這蘭芷宮中，做的最好的便是你。”
穆涼婧這話不隻是寬慰妙笙。因為這便是事實，妙笙，甚至比她做得還要好。
這本是誇獎的話，妙笙聽了卻並沒有立即喜笑顏開，而是麵露難色。
“不，娘娘，這蘭芷宮中，為娘娘盡心盡力做事的人不止一個。婢子所做的，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鴻毛罷了……”
穆涼婧聽著妙笙這一番話，秀致的蛾眉卻漸漸地皺了起來。
“妙笙，你很怕我？”
穆涼婧急忙打斷妙笙的話。妙笙此時正向穆涼婧說著蘭芷宮其他人的好，穆涼婧卻隻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妙笙怔了怔。
“娘娘為何這樣說？妙笙……怎麽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