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歸至北冥
妙笙最先發覺了那緩緩前來的人，便帶著幾分驚愕的轉過了眸子。
望見了這依舊一身黑衣的人，妙笙的心下亦是突兀的翻湧而出了一些異樣的情緒。
未經大腦的思索，妙笙便衝著這身側的人緩之的開了口：“安王爺。”
這一語，讓正在渡步的赫連澈不由的靜止下了腳步，雖然聽聞了卿越今朝見過穆涼婧的訊息，他心下已經有了些許的猜測。
可是到了這一刻，赫連澈還是用了幾許的時間來消化了這個事實。
“安王爺，你為什麽不告訴小姐呢？你可知道，小姐這些日子過的有多苦。”見赫連澈靜止在原地不做言語，妙笙便再度的開口言說。
良久之後，這一側的赫連毅方才緩之的開了口：“我知道，你先下去吧，我想——同涼兒說一些話。”
赫連澈都這般的開口言說了，妙笙亦是不好再開口什麽。她垂下了眸子，悄然的衝著身前的君主應下了聲：“是，婢子下去了。”
如此一來，這大殿之外便隻剩下了赫連澈一個人等候於她。
赫連澈抬起眼眸來，直視著這緊閉著的朱門，便衝著那門內的人言說道：“涼兒，是我。”
當熟悉的聲音透過穆涼婧的耳膜之時，穆涼婧終是無法再承擔那繃緊的情緒。淚水，也在一瞬之間漫過了她的眼眶。
“阿澈……”是他！這溫柔的聲音，必然是赫連澈無疑了！
穆涼婧匆匆忙忙的起了身，便衝著那朱門之外跑去。然而當朱門打開的一霎那，穆涼婧卻是又著實的呆愣在了原地。
那門外立著的人，一襲黑衣，半遮玉麵。是她所熟悉的身影，然而卻不是她心下所想之人。
是赤月。
這身前站立著的人，分明是赤月。
對啊，卿越今日已經將事情全部都告訴自己了。赤月——便是赫連澈！可是，為什麽自己望著眼前的赤月，心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意呢？
還是說，從知曉赫連澈便是赤月的那一刻起，眼前的這個人便已經不是她心中惦念著的赫連澈了。
赫連澈見穆涼婧陷入了呆愣的狀態，心下湧生了幾分擔憂的情緒。他抬起手來，渡步上前緊緊的攥住了身前人的手，開口便是極為溫柔的話語：“涼兒，是我，我回來了。”
手上傳來了無比熟悉的溫度，然而穆涼婧卻是極其的抗拒於此。
“不。”她搖了搖頭，抬起眸子來望著身前的人，眉眼之間除了傷懷之外，還帶著些許的厲然：“你不是他，他……全然不會欺騙於我！”
“涼兒！”見穆涼婧這一番言說，赫連澈的心下亦是湧生了些許的心痛之意：“涼兒，我不是有意欺騙於你的，我隻是擔憂……”
這話語說到一半，連赫連澈自己都無法繼續言說了。
這要讓他怎麽告訴穆涼婧呢？告訴她，自己也有擔憂的一日，擔憂穆涼婧知道了真相會不同他一起歸至北冥。
如若是那般的話，他做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空氣之中突兀的安靜了下來，沉浸片刻之後，還是穆涼婧再度的開了口：“陛下。”
這一聲輕喚，還是讓赫連澈聽出了些許心痛的意味。
“陛下，大事已成，你可是要臣妾歸至北冥？”言語之間盡是諷刺的意味，穆涼婧望向身前赫連澈的目光幾分的嘲弄。
這一語倒是著實的戳中了赫連澈的內心，他原想的便是如此。待到將穆涼婧帶回北冥之後，在一點一點的告訴她真相。
告訴她，自己不管是赤月還是赫連澈，心中都隻有她一個人。
赫連澈早早的便想到了這些，可是卻獨然沒有想到。在即將要領著穆涼婧離開的前夕，她竟知曉了這真相。
“涼兒，和我回去吧。”赫連澈輕輕的開了口，低垂著的眉眼顯得幾分的委婉：“北冥才是我們的家，從今往後我們便在那一處生活，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也再也不會有人將我們分開。”
這極為堅毅的承諾聽在穆涼婧的耳中極為刺耳，她稍稍的勾起了唇角，終是沒有再厲然的反駁，而是以冷漠的姿態給予回應：“好，既然陛下已經做了決定，那麽臣妾自然是不能反駁的。待到臣妾收拾收拾，咱們便啟程吧。”
言之於此處之後，穆涼婧便輕輕的轉過了眸子，朝著那蘭芷宮之中而去了。臨至關上朱門的一刻，便再度的開口言說道：“明日早朝之時，臣妾應該就已經收拾好了。陛下，您到那個時候再來接臣妾吧。”
說話此語，穆涼婧便將蘭芷宮敞開著的朱門緩之的合上了
留得赫連澈獨身一人立在這蘭芷宮之外，久久都未曾言語，亦是沒有離開。
直至暗一的身影自遠處而襲來，渡步走至了他的身側，恭恭敬敬的衝著赫連澈言說道：“陛下，一切都已經收拾妥當了。那陸家現在就隻剩下了苟延殘喘，再要不了多久，他們私通之事便會暴露出來。咱們可是要等到事情完成後，再離開西岐？”
夜風不斷，緩之的刮至了這一處，將赫連澈的鬢發隨著這風向而刮起。
沉默了良久的赫連澈於這一刻終是開了口：“不用了，明日辰時便啟程。”赫連澈言說此話的時候，眉眼直直的凝望著那蘭芷宮的朱門。
雖然已經感覺到了穆涼婧對自己多了一些心結，可是赫連澈終還是下了這樣一個決定。
穆涼婧向來執拗，他二人若是在這西岐王宮耗著，便是不知道要耗到什麽時候了。
還不如，將穆涼婧早些帶回北冥。畢竟時間還有很長，他和穆涼婧都還年輕。他赫連澈亦是有大把的時間用來救贖，用來求得穆涼婧的原諒。
這一切，都待到回到北冥以後再做吧。
至於此處無他話，暗一便極快的衝著赫連澈應下了聲：“是，卑職現在便下去準備！明日辰時一到便啟程歸北冥!”
暗一言說過此話便輕聲的請言告退了，獨留赫連澈立於這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