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秀麗香消

  傍晚時分，秀麗貴妃薨逝，正常人在冰窖待上一整天，恐怕都命不久矣，何況秀麗貴妃還挨了那麽多板子。皇後怕她死得太快，受的罪太少，特意派了幾個禦醫輪流幫她續命，這才堅持到了傍晚。皇上知道後，心一軟，便將早已不省人事的慕顏從冰窖接了出來。


  臨終前，秀麗貴妃留了一封信給皇上：遙想當年初見陛下時，妾十六，陛下稱妾秀美而明麗，遂改名秀麗。陛下對妾之寵愛，妾無以為報。然妾之子女之過，皆因妾未教導。望陛下念及骨肉之親，從輕發落，日後教之，鞭策之，致其改過。嫦娥曾訴，天宮孤苦，邀妾往之相伴，妾去也，望陛下勿念。罪婦涕零書。


  放下書信，皇上雙目濕潤，“三字經有言：子不教，父之過。貴妃雖苦卻對朕，對皇後從無一句抱怨之言。”他起身，來到皇後的住所。


  皇後正盯著凝萱的嫁衣發呆。


  “這便是凝萱的嫁服，讓朕看看。”皇上拿起嫁衣仔細地欣賞起來，“這繡工，一看便知是皇後的手法，這鳳凰活靈活現，惟妙惟肖！”


  “自她十歲起，我便開始幫她籌備嫁衣，每天都會想她穿上喜服會是什麽模樣，如今她說嫁便要嫁了，從此我們母女恐再無相聚之日了。”


  “皇後何必傷感，宋乃當世強國，凝萱嫁過去，從此便有了依靠，我們的掌上明珠有了好的歸宿，你該高興才是。”皇上放下手裏的衣服，摟著皇後的肩膀。


  “哼！依靠？歸宿？既然這麽好，就將慕顏一並送過去如何？”


  皇上想了想，自己雖然兒女眾多，但比較出挑的也就凝萱跟慕顏了，萬一將來還要公主和親怎辦。“皇後，朕遲早是要傳位給筠兒的，到時凝萱在宋，這華宋兩國就彼此有了照應。這樣吧，萱兒想要什麽嫁妝，朕都準了，決不讓朕的女兒將來在婆家受委屈！”


  皇後歎了口氣，她確實不能拿秦筠的前程來賭氣。


  皇上小心地說：“這秀麗既已往升，那慕顏……逝者為大……”


  “哼！”


  “當年，朕還隻是個不受重視的普通皇子，還是王妃的你每日促膝相伴，筠兒、萱兒環繞左右，朕就想，此生就算如此，何嚐不是一大幸事。這些年來，若不是皇後賢惠，朕也不會有今天。朕知道，你也受了不少委屈……”


  “我若是真的狠心，她的臨終書信還能到你手裏？皇上這般求我，我要是再不鬆口，豈不是我小氣。饒她性命可以，就讓她去為她母妃守陵吧！”


  “那秀麗的後事?”


  “還按貴妃之禮辦吧，總不能讓天下笑話陛下苛待後宮吧！隻是凝萱出嫁在即，秀麗的事還是延後些吧。”


  “對，皇後所言甚是，皇後真乃天下婦人之典範！”皇上笑琢言開。


  “行了，少恭維了，若不是凝萱無事，我怎會饒她！”


  “是是是，皇後之寬宏，無人能及……”


  夜幕降臨，秦坤在府裏坐立難安，南宮北冥靜坐在一旁。


  一個小廝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啟稟王爺！”


  “如何？”秦坤走過去。


  “公主已得救，貴妃她……她……王爺請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