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永日屋(5)
第十五章 永日屋(5)
索性,也還有好的地方,那就是她還有半瓶水沒喝,福至除了這方麵還能給自己點安慰以外,便再也沒有什麽能拿的出手的了。
她抬頭盯著那棵樹,覺得怪怪的。仔細看去,這棵樹雖然小,但葉子很嫩,很綠,看上去有一種新鮮的感覺,比其它枯幹樹枝要好上許多,而且放眼望去,這裏隻有這一棵這麽綠的樹,剩下的樹就算長葉子也是枯黃的,帶著褶皺的。
福至盯著那棵樹盯久了,忽然有一種奇異的念頭,她愣了下神,思維遊走在龍香還在她身邊時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龍香說:“這世界上呃東西呆久了,也會成精怪的,區分精怪的區別就在於,某個地方,某個時間段,這個東西與眾不同。”龍香當時說完那句話之後,太陽便落了下去,五點之後的龍香,敲著二郎腿,擺著拳頭,對福至恐嚇,說“蠢貨,你浪費時間還不如去洗衣服!”
在福至神遊的時候,那棵樹竟然因為福至那灼人的視線而不自覺地向右歪了歪,好似躲避一般。
福至當然沒有發現,可是福至在懷疑這棵樹有問題,於是福至回神的第一件事就是從包裏拿出鑰匙,開始用鑰匙環插土,然後往外挖,鑰匙雖小,功能強大,反正福至身邊也沒有什麽其它東西能挖土的了。
隨著一小堆土被慢慢挖出,那棵小樹似乎不能忍了,慢慢轉動著方向,樹幹的表麵竟然浮現出一張人的麵孔,他輕輕低頭看著福至的動作,一滴汗順著臉頰滴落,但是他趕忙讓一片樹葉接住,生怕驚擾了福至,讓她再發現什麽。
本想等這個女人挖一會兒累了就沒興趣再挖的,可是沒想到福至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傻勁兒,挖了快一個小時,也還是會繼續下去。
就在這棵樹上的人麵想著怎樣逃脫的時候,就聽福至驚呼 一聲,“啊呀,終於挖到樹根了!”然後就見福至臉露凶光,陰險又極其小人的笑了一下。
福至平時是很傻,人還不壞,但是那是對待人,對待非人類,尤其總是叨擾她的鬼怪,她可沒那麽好心了。
福至握緊鑰匙的尖尖,就準備紮進去的時候,那個露出在外的青色樹根立即躲了一下,這一動作嚇得福至後退做了個屁股堆兒,摔的齜牙咧嘴,在心中無不感歎一聲,媽呀,這家夥真成精了!
那不是魚死就是網破!
再次準備插進去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實在憋得不行的冷峻聲音終於開腔了。
“喂,不要太過分。”
這一句話說完,福至立即跳開了,雙手擋在胸前欲做保護狀,“急急如意令!樹精快退散!”福至隨便劃了個大圓圈在空中,樣子搞怪又滑稽。
隻見前麵那小樹立即化作一道綠光,轉了個身,以人類男子的姿態出現在福至麵前,本來覺得,樹精就應該是綠色衣衫,綠色頭發,又或者是一個綠色怪物,沒想到這男人身著一身月牙白的衣衫,麵目還是姣好的,隻是臉上沒有多餘表情,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這男子“咳咳”兩聲,就算如此想笑,嘴角也隻是劃過一個區域平緩的弧度,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
“是急急如律令吧。”
啊?!福至突然臉紅了起來,本想嚇退樹精的,沒想到嘴唇一抖,竟然說錯了。
等等,樹?!既然是樹,那就一定怕火!
福至突然伸手從包裏摸索著,她記得包包的夾縫中好像漏了一個打火機,那是當初龍香用的煤氣罐沒了,於是讓福至先買個打火機湊活著打個氣時的,沒想到現在還在!
摸索摸索,找到了!
福至捏著打火機手抖了抖,然後拚命地開關開關,在樹精的麵前弄著,示意“我有火我不怕你!”但是手因為出汗很滑,於是沒弄幾下,打火機就從手中滑了出去,做了個完美的拋物線,掉到樹精的腦袋上。
“我……我的打火機啊!”
那男子似乎明白了福至的意思,於是抿抿嘴唇,道:“你,還沒記起來嗎?”
福至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麽,隻是擠擠眉毛,隻見那男子深吸一口氣,於是表情又恢複到冷峻,“算了,也許時間還沒到。哦,我不是樹精,我是月神的重孫凡曜,現在掌管夜之係的一個上仙。”
什麽?仙人!
福至開始重新審視起這個叫凡曜的仙人,凡曜凡曜,怎麽聽起來那麽耳熟,她確定自己以前除了聽過涓華這個名字以外便再也沒聽過其他仙人的名字。但是卻又是熟悉的。
驀地,她雙手砸實!剛才那幾場奇怪的情景裏,那個紫衣女人不就反複的提到過“凡曜”這個名字嘛!
“那那,你變成樹幹什麽?”
凡曜抿抿嘴,沉默了片刻,剛想解釋一下,卻被福至自己打斷,“等等!你見到寧箏了嗎?那個跟我在一起的女孩兒!”
一提到寧箏,凡曜的眼神突然有些暗淡,他刻意地扭過頭去,“她很好,和玄夕在一起,哦,她現在改名叫厭夜。”
“厭夜?這裏真的有厭夜這個女人?!”福至有些激動,上前抓住凡曜的衣袖,“那你知道厭夜在哪裏嗎?我需要她來找人!”
隻見凡曜猛地向後退一步,將手從福至的雙手抽了出來,表現的一臉厭惡,“你那惡趣味的能力多少給我收斂一下!沒有人願意被人看到記憶吧!”可以聽出凡曜的語氣不善,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依然隻到了冷峻這個地步,沒有什麽太過生氣的樣子。
“那不是我的能力……是龍香……”話說到一半,福至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剛才發生的種種,如果用現實理論無法解釋的話,那就是因為看到了某個人記憶的關係。
因為凡曜假扮成樹,所以福至在接觸他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他的記憶。
也就是說,看到的種種都是真的了?
福至突然有些怯懦,她想了又想,還是開口問道:“寧箏她以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