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我又何必留戀?
() “你倒是拽我一把呀!”
金玉旋長爬不起,餘力用在了嘴上。她不得不向光眼珠子會動的木樁子雲岩求救。她多一秒,都不想在這裏呆了。
終於借助外力起身,她又一屁股坐到床沿上,床微微一震,讓床上躺著的男人身子不由得一僵。
金玉旋沒有長坐多停,她深吸了一口氣,“我曾經答應過你,‘你若不離,我就不棄’。可事到如今,很明顯,是你先不要我了,我又何必留戀?”
她起身,想向前走,雙腿卻踉蹌地向後退了一步。
“送她回去。”
雲沐風本本知這麽安排不對,可心中所想就是渾不自知的了出來。這麽晚了,她內心深入,怎麽可能讓心情不佳的至愛獨自離去?
雲岩為她恭恭敬敬地打開了房門。
他居然轟她?還有人給她開門?他有了新歡,就這麽嫌棄自已嗎?
也許,是因為與雲沐風相見的一幕,悲慘得太令她出乎意料。也許,她此時太過恍惚……
言而總之,總而言之,讓她居然忘記了走正門,卻在潛意識的支配下,一門心思的向後陰台的門走去。
心中隻有一個想法,也許她本不該像傻子一樣的爬上來,要知現在,何必當初?
嗬嗬……相見還真的不如懷念。還是哪兒來的往哪兒去吧!她就當自已剛剛隻是做了一場,如此真實的惡夢,夢醒十分,從此作罷找尋的執念……
“少奶奶……您可別想不開呀!”
“金姐……”
“金玉旋!你要是真活膩了,就給老子死遠點兒!”
“死?”金玉旋手趴在後陰台邊的矮牆上,見身後追上來幾個人。他們是來看熱鬧的嗎?定眸看了看,裏麵居然沒有雲沐風。他得有多麽不想見到自已啊?連湊個熱鬧也不來?
騙子,都是騙子!什麽愛到地老荒?什麽地合與君絕?什麽執子之手……統統都是騙三歲娃娃的!她突然又聯想到了離落辰,心中更為狂燥。
“死?我怎麽沒想到呢?”
在她哀大莫過於心死的大聲自語中,滿是空靈之音。是誰?是誰?她聽到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個,莫名的慫恿之音,替她選死,讓她擇亡。
她話音未落,然後眾人,就聽到屋內傳來“咚”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
冷左言心中“咯噔”一下,轉身就往回跑。卻見雲沐風早已從床上摔到了地上。
陰台上,又傳來一個厭世的女聲。金玉旋感覺,那聲音更不像是自已的。怎麽回事?是誰這麽盼她死?
“這個世界雖然不屬於我,可我為什麽要自我了斷?你給我一個理由?”
令智人雖在這裏,可擔憂的芳心,早就飛到了雲沐風的身邊。她無暇顧及金玉旋此時糾結的矛盾話語。
“雲助理,你看好金姐,我也去看看。”
“我的媽呀!”
樓下正在望風兒的程婉兒,聽到樓上的低吼,仰頭看到樓上陰台處的人影閃動。
找錯了房間,還
有臉鬧出這麽大動靜?我的祖宗呀!她這是腰裏揣副牌,要逮誰跟誰來嗎?
程婉兒大汗淋漓地鑿門而入,讓險情突然出現了轉機。她一把將損友拉進房間,了解差不多之後,衝雲沐風破口大罵一頓,就像世人罵陳世美那一套。
雲沐風聽之任之,不允許任何人出言阻止。
鬧劇終於結束,第二的太陽照樣兒升起。
金玉旋休了幾日,算是閉關出山。連當初離落辰的公然拋棄,她都沒有這麽矯情過。深吸了一口晨光之氣,帶著又是一宿沒睡好的熊貓眼,打算開車上班。
“等一下。”爵斯追上她,“老婆,要不,我們今去給寶寶買東西吧?”
寶寶?金玉旋聽得一頭霧水,不知爵斯又在發什麽瘋病,“呃……線……寶寶?海綿……寶寶?”
“你前喝倒之前,要給我生寶寶的。所以,我們必須提前準備一下。”
爵斯從來不曾有過的耐心,在金玉旋麵前迅速飛升般的展示出來了。
“從今開始,我們誰也不要再喝酒了。我們一起健身,一起吃營養配餐,算好日子,有計劃的要個孩子……”
“怎麽到了你這裏,要個孩子這麽麻煩?”金玉旋不耐煩極了。
“而且,你都是我喝倒之前的了,醉酒人的話你也會信,嗬嗬……出來,連我自已都不信,你不要趁火打劫啊!過些日子,咱們先把婚……”
“我還是最愛你半死不活的樣子。”爵斯不喜歡她的每每話一拒千裏。
“切!”金玉旋推他一把,關上車門,卻又見另一個車門被人打開,碩長的身影隨之閃入。
“老婆,我發現你自愈能力很強啊!”
“一向如此,我是做大事的人,才不會因為這點兒情愛,牽一生呢!”
金玉旋得倒是隨時重生,威風凜凜,可她不,誰又能知道,她獨自享受孤寂的時候,是怎樣一種境界的憂傷呢?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女人,拿得起又放得下。”爵斯沒話找話。
“對啊,所以你不要招惹我,不然你死得會很快。”
“才不……”
金玉旋見他不下車,狠狠一腳,車子躥了出去,立刻讓爵斯轉移了話題。
“喂,你這車技,倒是悠著點兒啊!我又沒招你惹你的,謀害親夫也得有個理由吧?你報仇也別把我當成雲沐……”
後麵的話,被車窗灌進來的風兒吹散。
而尾隨他們車的另一輛車上,雲岩道:“雲總,您和少奶奶的離婚協議書已經擬好了。我現在要念給您聽嗎?”
平淡無奇的聲音裏,帶了些死者的沉寂,“撕了吧,我這輩子,永遠是她的。就算是死,墓碑上刻的也是她的亡夫。”
“……雲總,您這又是何苦呢?要是您能……”
“不要再了。”
雲沐風微微揚手,示意他意已決,無需多言。
雲岩見狀,即使再想相勸,也不敢再惹自家的雲
總不快了。
蒙在鼓裏的金玉旋,剛把難纏的爵斯打發走,老板椅都還沒有坐穩,程碗兒就推開一條門縫,如遊魚一般鑽了進來。
並美其名曰是來慰問失戀之人的。
兩人促膝而談,金玉旋實在聽不下去,損友把雲沐風罵得像個人渣,終於開始幫他澄清。
她告訴程婉兒:靜靜想來,那是自已太衝動了。
的確,這幾沉澱下來,她有一種痛苦的解脫之感。又或許是,她在自我治愈的麻痹自已。
以前,她一直不肯與雲沐風做實了夫妻之名,不就是因為,自已一個破璧之身,本來就配不上,讓人一見忘凡塵的他嗎?
可如今,自已也總算是得成所願的解脫了。曾經他包容過自已那麽多次,為什麽她不能成他這一次呢?
隻要他快樂,她也就放心了。隻是,在那解脫之餘,心中為何越來越痛呢?痛得她幾乎無法忍受呢?
金玉旋啊金玉旋!你就是個拿得起,放不下,成不了大器的庸徒!還好,蒼有眼,把她撥轉到這裏。不然,以後真讓她繼承了帝位,還不得……
“喂!喂!喂!”
程婉兒發現自已叨咕了半,對麵的女人,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裏。這讓程婉兒心中的火苗不禁躥到了一丈有餘。
她把金玉旋不客氣的叫回魂,一張音樂的票,“啪”地拍在金玉旋麵前的辦公桌上。
“喏,本姐怕你相思成疾,特地邀請你的。還有啊!你好好的,不要不死不活的!我下午還有個采訪,晚上七點你可別忘了和我匯合!”
“有個采訪了不起呀!”金玉旋試圖打擊損友的喊話,卻聽到了一聲附帶抗議的門響。
屋內又恢複了寂靜,她剛剛還有的笑容,此時已被陰霾取而代之。
音樂會?她哪兒也不想去,可她最終還是去了。
堵了不知多久的車,她終於來到了場外。來聽音樂會的人,雖稱不上是人山人海,但也不算少了。在並不明亮的燈光下,到處可見人影攢動。
婉兒呢?她像沒頭蒼蠅一樣,在時而擁擠,時而稀疏的人群中亂跑亂找,卻不心撞到了一個人。
墨鏡因她的魯莽衝撞,摔落在地。
她充滿歉意彎腰去撿,嘴上還忍不住埋怨。
“這大晚上的,你又不眼瞎,戴哪門子的黑鏡?雖然這個看起來還蠻貴的,可也不至於時時刻刻,都不分場合的炫……富……吧?”
她忽然得磕巴起來。
因為她雖沒有抬頭,卻看到了,被撞的那個人,光從他的鞋子上,就能猜到他的身份不凡。
而且,他駐足的地方,另外駐足的兩雙鞋子,也是非富即貴一般……
還是話客氣一點兒吧!省得音樂會沒聽成,被蠻幹的土豪請進局子。她正打算道個謙啥的,卻忽然從頭頂傳來,讓她芳心一顫的冷言冷語。
“很簡單,怕你認出他來糾纏。”
諷刺的話語,不屑的聲調,從被撞人的一側,從她的頭頂上方,重如千斤地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