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變速球
這下，事情鬧大了！
青道高中棒球隊，看台上的那些鐵杆支持者們，都沒有能夠在第一時間，給澤村喝彩。
不是澤村榮純的表現不夠精彩，而是他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澤村竟然真的三振的那個男人。
“快幫我擦一擦眼睛，我沒有看錯吧？”
足足過了好一會，青道高中棒球隊二軍的拉拉隊裏，才有一個人不可思議的跟身邊的同伴說道。
看著麵前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金丸。
東條非常好心的給了他一巴掌。
“啪！”
巴掌打在了金丸的胳膊上。
小夥子的臉色，立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之前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個時候已經切換到了憤怒的模式。
“你打我幹什麽？”
看著眼前的好友，金丸的眼睛裏充滿了控訴。
作為同一個少棒出身的小夥伴，他們平時打打鬧的時候不少，這種動手動腳也算不上過份。
不過就算是玩鬧，那也要講究一個時間地點。
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可是甲子園的賽場，全國十幾萬棒球男兒的夢想之地。
尤其是今天這場比賽，即便是平時對高中棒球不太感興趣的普通球迷，估計也會有所耳聞。
不說別的，光是兩支球隊裏湧現出來的那些明星選手，就足夠讓那些家夥流哈喇子了。
在這種情況下，不僅球場上的青道小夥伴們備受矚目的。
關注他們加油區的攝像機和鏡頭，也不在少數。
這要是被人拍到了。
青道高中棒球隊可能還無所謂，這點小場麵對於全國頂級的豪門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麽。
但是他金丸信二大爺的名聲，可就徹底的毀了。
這個時候的金丸，還沒有能夠加入一軍，還沒有跟著球隊一塊兒打進甲子園，還沒有跟著球隊一塊兒稱霸全國……
因為自家前輩張寒，在青道高中棒球隊裏的一係列表現。
金丸跟其他普通的那些高中新人選手不一樣，他對於自己的前途可是非常看好的，他認為未來球隊裏肯定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也就是說，跟著打進甲子園，並且稱霸全國。這個在其他普通選手看來遙不可及的夢想，對於金丸來說，不過就是一個時間問題而已。
他金丸大爺這個時候可還寂寂無名呢，他可不希望自己在甲子園賽場上的第一次亮相，是因為跟自己身邊的同伴起了衝突。
東條搖搖頭。
“現在腦子清楚了嗎？這不是做夢，那個家夥真的三振了館廣美。”
東條的一番話，瞬間把金丸拉回現實。
剛剛他把這件事情都給忘記了，真是太不應該了……
“沒想到那個鄉下來的小子，竟然這麽厲害？”
金丸的語氣中，充滿了讚歎。
盡管他跟澤村榮純平時相處的不少，兩人的關係也很不錯。作為澤村榮純的第一陪練對象，金丸對於澤村榮純的進步是完全看在眼裏的。
之前的澤村榮純，不管是在地區大賽裏，還是在上一場跟中京大中京的比賽裏。
表現的都可圈可點。
但是那個時候，金丸對於澤村榮純的態度，絕沒有到現在這種程度。
那個時候的金丸，更多的是認為澤村榮純的運氣不錯。
有一定的實力，有得到了監督的看重，監督肯給機會培養，其他的小夥伴兒們也願意配合。
就這樣，一個實力明明不怎麽樣的新人投手，愣是被他們給捧了起來。
可即便是到上一場比賽結束，金丸也從來不認為，澤村榮純有跟全國頂級打者交手的資格。
他認為之前的比賽裏，澤村榮純之所以能夠有所發揮，最為重要的原因就是對手的實力不強。
如果真的讓他碰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甚至一個比他強的對手。
比如說那些全國頂級豪門的核心打者。
澤村榮純恐怕就要招架不住了。
現在，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對手是被稱為宇宙隊的大阪桐生。
就算是再怎麽昧良心的人，也沒有辦法拍著胸脯義正言辭的說，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不是全國最強的豪門之一。
如果大阪桐生高中都不是全國頂級的豪門，那麽放眼全國，也就沒有哪支球隊好意思稱自己是頂級豪門了。
這就是宇宙隊的威名。
這種球隊的第四棒打者，哪一個不是千裏挑一，甚至是萬裏挑一的強者？
麵對這種對手的時候，膽小的投手甚至都沒有辦法把自己手中的棒球給投出來。
金丸跟自己身邊的小夥伴東條，關係非常好。
不僅僅是關係好，他對於東條投出來的棒球，以及東條整個的投球實力，也都是非常佩服的。
但是捫心自問，這個時候如果換了跟他關係很好的東條上場，東條能夠壓製住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核心打線嗎？尤其是能夠壓製住作為核心第四棒的館廣美嗎？
也不是金丸妄自菲薄。
盡管這麽說可能對不起自己的小夥伴，但事實上，恐怕是不行的。
這個時候如果是東條站在投手丘上，恐怕鎮不住。
丹波光一郎也不行。
如果行的話，也不會接連被拿下本壘打和安打了。
澤村榮純一開始跟對方對決的時候，金丸其實心裏沒有抱什麽希望。
那個時候，他們認為澤村隻要不被打出本壘打，剩下的結果全都能夠接受。
就跟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選手畏懼結城和張寒一樣，他們也在畏懼著館廣美。
除非把張寒給換上投手丘。
讓傳說中的光速球，再一次降臨。
不然的話，今天這一場比賽恐怕沒有什麽希望。
他們不想這麽想，更不想這麽說……
但是這個念頭，還是不可避免地停留到了他們的心裏，讓他們不得不去想。
就在這種情況下，就在青道高中棒球隊幾乎所有的支持者，都已經放棄的情況下。
澤村榮純不僅漂亮的解決了對方，甚至還幹淨俐落的拿下了三振。
青道高中棒球隊看台上的那些小夥伴們，內心是何等的洶湧？
不言而喻。
以至於一開始的時候，他們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竟然是事實？
足足過了十幾秒時間，這些家夥好像才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投的漂亮！！！”
“超級新人…！…”
“青道高中棒球隊簡直就是天才的搖籃，去年一個張寒，今年一個澤村榮純。”
這一下，澤村也跟著火了。
他的家人和他以前的小夥伴兒們，是跟著過來看比賽的。
自家的寶貝孫子，寶貝兒子和昔日的小夥伴。
打進了甲子園！
這種了不起的盛況，他們又怎麽能夠錯過？
以後再碰到自己學校的新同學，他們也可以拍著胸脯跟對方吹。
“知道今年夏天打進甲子園的澤村榮純嗎？那可是我兄弟……”
隻不過這個時候的他們，還想不了那麽遙遠。
他們所有的心思，都沉浸在那個三振裏。
聽著周圍上萬人的歡呼，聽著澤村榮純的名字，在身邊球迷的嘴裏不斷響起。
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感覺十分不真實。
“球場上那個，真的是小榮嗎？”
對方還是那個樣子，就連在投手丘上說的話，都跟以前沒有太大區別。
但是他們就是感覺不到，以前能看到的影子。
眼前的澤村榮純，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整個人就好像會發光一樣。
“是不是對手太弱了？”
一個小平頭，疑問道。
這小平頭原先跟澤村榮純是一個球隊的小夥伴，算是澤村榮純的小弟。
但哪怕是他這個小弟，也沒辦法想象他們之前那個不著調的老大，竟然會表現出如此霸道的一幕。
那個是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幾乎是全國名頭最響亮的豪門。
這個豪門的選手，之前還凶光畢露，惡狠狠的盯著澤村，盯著青道高中棒球隊。
一副絕不善罷甘休的模樣。
哪怕他們依舊落後青道高中棒球隊兩分，他們在氣勢上也絲毫不比青道高中棒球隊弱。
就是這樣一隻對我，就是這樣一群選手。
麵對澤村榮純的投球，完全啞了火。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鬆本監督頭頂的火焰都快燒起來了。
這讓大板桐生高中棒球隊的小夥伴們非常擔心，擔心他們家的監督，該不會在甲子園的賽場上露出原形吧？
一旦那種猙獰的麵孔被拍成照片。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這麽多年的清譽，很可能就要毀於一旦。
這讓他們心理上難以接受。
館廣美耷拉著腦袋，完全看不出臉上的喜怒。
“別這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你可是我們球隊的王牌，獲勝的關鍵。告訴我，為什麽連續三次都沒有碰到對方的球？”
館廣美並不是一個擅長用語言表達自己想法的人。
麵對鬆本監督的怒火，他也隻是簡單的給出了幾個字的答複。
“不規則，變化，幅度大，尤其是……”
不規則的變化球，變化幅度非常大。因為沒有準備，所以落空了嗎？
鬆本監督的大腦就好像自動帶著翻譯軟件兒，很快就想明白了館廣美想要表達的意思。
但是這，絲毫不能壓製他內心的怒火。
“青道高中棒球隊既然讓一個一年級的選手上場投球，那這個一年級的新人投手，肯定就不會是一個沒有任何威脅的家夥。對方有一套是理所當然的，犯不著大驚小怪。”
鬆本隆廣監督，強行壓製自己的怒火。
“但是對方也有新人的弱點，比如說球速比較慢，投球威力也不是很強。隻要能夠找準時機，完全可以等棒球進入手邊再揮棒……”
雖然他還不清楚澤村投球的所有套路，但這並不妨礙鬆本想出針對他的辦法。
之前第1個跟澤村較量的第三棒，舉起了自己的手。
當所有小夥伴的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的時候，隻見那個選手苦笑著搖搖頭。
“看不見他的放球點，如果是站在打擊區上對決的話，球速看起來會更快一些。”
鬆本隆廣點點頭。
小夥伴們說的這些情況，他都已經了解了。
看起來他好像非常理解，臉上的表情都已經恢複了平靜。
但是熟悉自家監督個性的大阪桐生選手，這個時候，他們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個是輕鬆的。
“你們難道是廢物嗎？對方的球速也就是一百三十公裏左右，就算加上一個檔次，看起來也不會超過140。這種球等到手邊再揮棒，難不成你們就沒有辦法了？”
一百三十公裏的球速不能算慢，如果再加上十公裏，達到一百四十公裏的速度。
即便是在高中生裏，這也絕對算快速球了。
一般的打者，對於這個速度的球，的確是無能為力。
但是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選手，並不是一般的打者，他們是全國頂級的豪門。
他們跟普通的凡夫俗子不一樣。
這個球速的球，即便是等球進入手邊，他們再揮棒。
一樣可以碰到球，一樣可以把球打飛出去。
原本士氣低落，臉色凝重的大阪桐生選手們，在聽到自家監督的話以後，一個個重新振奮起來。
腦子裏全都是肌肉的選手，也不是完全的沒有好處，最起碼忽悠起來比較容易。
兩出局，二壘有人。
緊接著上場的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第五棒，就決定按照自家監督說的做。
對方隻是一個一年級的新人投手，雖然有人奇特的投球姿勢，有著古怪的怪癖球。
但是除此之外，好像真沒有什麽其他的特色了。
連個變化球都不會。
這樣的對手，應該難不住他。
有了這個信心，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剛剛上場的打者，一開始就擺出了野心勃勃的模樣。
他高高舉起自己手中的球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澤村，看起來要來一發大的。
但是細心的禦幸注意到，對方的架勢雖然拉得很足，但是站位並不開放，雙手握球棒的位置，也不是典型的長打握棒，而是精準打擊的短打式握棒。
“這個家夥，還挺有一套的。”
要是投捕搭檔被對方這種小戲法給欺騙了，還真有可能吃虧。
而且即便你識破了，雙方也不過是回到了同一個起跑線。
這讓剛剛配合三振了館廣美的禦幸，心裏暗暗升起警惕。
別看在跟他們交手的過程中，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選手們好像處處受製，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反擊的機會。
但實際上，這個全國最頂級的豪門，實力底蘊都擺在那裏，一點兒都不好惹。
現在青道高中棒球隊看起來占據巨大優勢，不也就僅僅領先兩分嗎？
一個不好，場上的局勢有可能瞬間發生逆轉。
想到這裏的禦幸，蹲下身子給澤村榮純配球。
“嗖！”
第一球飛過來的時候，看起來飛揮棒不可的大阪桐生第五棒，卻沒有出手。
他忌憚地看了一眼澤村榮純。
“完全看不到放球點呢，棒球在進入手邊的時候，還有變化……”
之前的情報，他已經完全消化了，並用自己的眼睛給予確認。
雖然這個一年級的投手，投出來的棒球，還有各種不足。
但是有一點，誰也沒有辦法否認。
那就是這種球，恐怕並不好對付。
一旦讓這個一年級的小家夥完全投出狀態，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處境恐怕好不到哪裏去。
就算消耗對方的體力也不行。
現在已經第五局了，對方剛剛上場，就算體力儲備再怎麽少，也不至於比投了小90球的館廣美少。
“必須要速戰速決。”
“嗖！”
第1球眼睜睜睜的放過，等到第二球飛過來的時候，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第五棒打者，直接拉開了架勢，對著飛來的棒球，狠狠的揮出了自己手中的球棒。
在這個瞬間，他好像要把整個世界都給扔出去一般。
“乒！”
白色的棒球產生了變化，但依然被強行帶飛到了前方，落在了三壘邊線外。
如果棒球落在界內，妥妥的就是一個超級長打。
盡管棒球飛的距離並不遠，但是別忘了，三壘手的身後可是一片大空地。
棒球一旦落到那裏，即便是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夥伴們，想要把球給追回來，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禦幸再度忌憚的看了眼前的對手一眼。
雖然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第五棒，沒有他們第四棒館廣美出名。
但要說實力的話，眼前這一位，恐怕並不比館廣美遜色。
不愧是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
不愧是有著全國第一豪門之稱的宇宙隊。
實力果然非同小可。
優秀的選手就好像不要錢一樣，隨處都能看得到。
最後一球！
因為對方的出色，原本想要保留的底牌也保留不了了。
禦幸蹲下身子，打出暗號。
接到暗號的澤村榮純，在微微點頭之後，拉開架勢將手中的棒球投了出來。
“嗖！”
白色棒球，呼嘯而出。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第五棒的打者，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對方的投球套路已經被他看穿了。
雖然因為看不到放球點的關係，對他的判斷產生了不小的困擾。
但是經過了前兩球的適應，再加上第三棒和第四棒的情報。
這個時候，澤村榮純留給他的神秘感已經不多了。
他可以撥開重重迷霧，看到對方的球路以及意圖。
“最後是直球嗎？”
看準棒球飛來的方向，他果斷的出手，想要把這一球給打飛出去。
就是現在！
算準時間，打者毫不留情。
球棒夾雜著低沉的破空聲，在禦幸的眼前一閃而過。
任何看到這一次揮棒的人，恐怕都要驚一下。
這一次的揮棒，非常不凡。
然而就是如此不凡的一次揮棒，看起來沒有任何瑕疵的打擊。
卻沒有能夠打中球。
人們等了好久，也沒有聽到球棒碰到棒球的聲音，反而碰到了球棒落進手套的聲音。
“啪！”
打者的臉色，瞬間通紅。
怎麽可能？
這一球飛來的速度，怎麽可能會那麽慢？
一開始，這個問題始終縈繞在他的腦海中，久久的揮之不去。
一直等他打擊徹底結束，棒球鑽進禦幸的手套。
仿佛鑽牛角尖兒一樣的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第五棒，才想明白這種事情的可能性。
“是，變速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