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贖
第030章 贖
沒記錯的話，這人就是蕭淑惠，季庭華的夫人，季哲明的生母也是季哲風名義上的母親，清妍餘光看向不動聲色的季哲風，心默默沉了沉。
“這麽多人，今天這麽熱鬧！”蕭淑惠翩翩而來，目光犀利的打量過所有人，笑中總帶著似有若無的嘲諷。
雖然隻是一瞬，但清妍還是注意到，當蕭淑惠的眼神看過季哲風的那一刻流露出的凶狠和怨毒，即使隻是坐在季哲風身旁洛清妍也覺得心裏一冷，她那被季哲風握住的手微微一抖，季哲風隨即看向她，不動聲色的安撫一般的鬆了鬆她的手繼而又用力握緊。
清妍回過神，感覺到他手心的暖，心踏實下來。
“淑惠，你總算來了，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邵黎明起身迎她，滿臉都堆著笑，絲毫不掩飾的討好。
蕭淑惠笑：“這是馨晴吧，長這麽大了，以前跟在我的哲明後麵還是小孩子一個呢。”
“伯母好。”邵馨晴起身打招呼，語氣一下子就軟了下來，沒有一點的囂張任性。
看來，如傳聞說的一樣，蕭淑惠地位不凡。說的也是，蕭淑惠的娘家蕭家生意做的很大，雖然這幾年因為風氏的不俗表現顯得蕭家有些落敗，但也是不容小覷的勢力。
洛清妍暗自想著，黛眉緊蹙。
這頓飯，鐵定吃不好了，清妍心裏有了準備但也不想場麵太難看。
不過，她做不了主，想了也白搭。
“說的是，這都多少年了。”邵黎明笑盈盈附和。
“是啊，多少年了，我唯一的寶貝兒子都死了。”蕭淑惠歎息，眼神惡毒的瞥一眼季哲風，“跟一些雜種不能比，雜種就是雜種，命硬。”
“夠了，你出來幹什麽，回去。”季庭華惱火，一臉煩躁，倒是他身旁的齊東海心情好了一些，從蕭淑惠出來便頗有興致的喝起了酒，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蕭淑惠這話，說的是季哲風，洛清妍心底生出惱意。
季哲風死後，有傳聞說，他的死是季哲明一手策劃的，想必蕭淑惠就是這麽想的，洛清妍咬唇壓住了心思。
蕭淑惠冷哼：“怎麽，連出來都不讓我出來了，我有那麽見不得人嗎，還是說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住嘴！”
季庭華怒道。
“嗬，看來你還真有見不得人的？我還不知道季庭華你這麽要臉呢，當初把野種帶回來你可是一點也不要臉，今天知道要臉了？”蕭淑惠不依不饒，話說的尖酸刻薄，一點情麵不留。
他們這樣，跟公眾場合表現出來的模範恩愛夫妻可一點也不沾邊，洛清妍不禁苦笑。
“蕭淑惠！”
季庭華麵色鐵青。
“怎麽？你想打人？”蕭淑惠冷笑，覷了一眼季庭華，“你還真是疼你這個野種啊，怎麽沒見年心疼我的哲明呢，他那麽聰明懂事，你看過他一眼嗎？”
說著，話又說到季哲明身上。
不過一會時間，洛清妍也能感覺得到蕭淑惠對季哲明的近乎偏執的情感，一口一個“我的哲明”，好像季哲明是她私有物。
季庭華臉一會黑一會紅，對蕭淑惠的挑釁，幾欲暴怒。
季庭華穩住情緒，對齊東海道：“今晚就先這樣。”
“誒，也好，也好，時間不早了。”邵麗敏趕緊順勢道，她雖然愛看熱鬧，但季家這個熱鬧是不能看。
齊東海也笑笑，客套幾句道：“雅涵，我們先回去。”
“爸。”
齊雅涵猶豫，顯然不願。
“雅涵！”
齊東海臉瞬間陰沉。
齊雅涵還想說什麽，被齊東海瞪了回去，她咬了咬唇答應下來，餘光無比留戀的望著季哲風，可惜他無動於衷。
再傻，清妍也看出齊雅涵對季哲風的心思，隻是齊雅涵曾是季哲明的未婚妻，關係還真亂，清妍暗忖，不知為何心裏有些憋悶。
送了客，餐廳就剩下他們幾個，蕭淑惠冷眼掃視他們，視線大多停留在季哲風身上，那種怨毒很難忽視。
好一會，誰也沒說話，就僵在那，洛清妍覺得空氣都凝固一般。
“蕭淑惠，你個瘋女人，你知不道今天有多重要！”季庭華惡狠狠道，沒有絲毫的顧忌的暴怒。
蕭淑惠斜眼一笑：“重要？有多重要？重要過我的哲明嗎？”
“哲明，哲明，你他媽就知道你兒子，他已經死了！”季庭華狠厲，“你再也見不到他了，他死了。”
“你閉嘴！閉嘴！”
蕭淑惠被他一激，失了方寸，幾欲崩潰衝上去就要跟季庭華廝打，季庭華躲過撲上來的蕭淑惠，滿臉冷意。
“哼。”季哲明揮手推開她。
蕭淑惠一個趔趄：“我殺了你！”
說著，她又要衝上去，怒吼著：“我要殺了你們，你們害死我的哲明，我要替他報仇，殺光你們！”
“瘋子！”季庭華按住蕭淑惠，用力一甩，蕭淑惠踉蹌幾步沒站穩得坐在地上，頭發散亂下來，沾了淚水糊在臉上，顯得狼狽不堪。
清妍一旁看著，心提到嗓子眼。
她從沒想過，會見到如此場麵。要知道，人前季庭華和蕭淑惠可是公認的神仙眷侶，沒想到現實如此慘烈。
“鬧夠沒有，知不知道你今天壞了我大事，我……”
“大事？你不就想讓你的野種娶齊雅涵嗎？野種搶了我兒子的風氏，現在連他的女人都要搶，嗬嗬，你們想的美，癡心妄想！”蕭淑惠撕心裂肺怒吼，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偌大的餐廳回蕩，頗為陰森。
季庭華臉拉下來，他還想說什麽，秦磊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保鏢模樣的人，這兩人一左一右的押著一個人，那人臉上罩著頭套，看不到臉但從身形上看是男人。
怎麽回事？
清妍心緊了緊，看了一眼季哲風，他那張俊臉上沒任何表情，害的她特別想捏一捏他的臉讓他有點變化。
“這是幹什麽？”季庭華瞪一眼秦磊。
“禮物。”
季哲風漫不經心，“送給您的禮物。”說著話他看向一旁的蕭淑惠。
“你又搞什麽？”季庭華煩躁，狠狠地瞪了眼季哲風順便也掃了一眼洛清妍，臉難看的不行，“在外人麵前，收斂點。”
“外人？”季哲風眼眸一冷，“這裏的人，誰不是外人？”
季庭華哽住，一時無話。
季哲風示意一下秦磊，秦磊會意的把那人的頭套摘下來，一個灰頭土臉的腦袋立即冒出來，臉上一派死氣，但見到蕭淑惠的一刻眼睛頓時亮了。
“夫人！”
那人嗓音沙啞，興奮異常，看到蕭淑惠好像看到救星。
這張臉……
清妍皺眉，想起這個人是誰知道，心猛然一沉。
“閉嘴，你什麽東西？”蕭淑惠怒罵，“我不認識你。”
“夫人！”
那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是你，我記得你。”清妍聲音有些顫，看著那個人，“你就是那天襲擊季哲風的人其中一個。”
“什麽襲擊？”
季庭華問。
秦磊恭敬道：“不久前，總裁又一次遭遇襲擊，這一位就是襲擊總裁的人之一。”
季庭華臉一黑，猛地瞪住蕭淑惠咬牙切齒：“你幹的？”
“嗬，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蕭淑惠冷冷的一哼，“我還有事，我現在要回房間不要打擾我。”
說罷，蕭淑惠就要走，剛邁出腳就被季庭華擋住了。
雖然隻是一瞬，但清妍看出了蕭淑惠的心慌。
“你想幹什……”
“啪！”
蕭淑惠話沒說完，季庭華一巴掌打在蕭淑惠臉上，蕭淑惠沒站穩身子晃了晃，抬頭惡狠狠的瞪著他。
“季庭華，你……”
“啪！”
又是一巴掌，蕭淑惠直接跌坐在地上。
“哲風，你回去吧。”
季庭華冷聲道。
“好。”
季哲風回答，牽著洛清妍站了起來。
清妍心顫了顫，收起看向蕭淑惠的視線，穩住了心神跟著季哲風走。
“這是最後一次，我手下留情，以後如果再出現這種情況，我會一個不留的全部處理幹淨。還希望夫人您，三思。”季哲風緩緩道，語氣很平靜，但每一個字好像都有千斤重，壓抑不已。
說完，季哲風牽著洛清妍離開，走的沒有絲毫猶豫。
清妍心沉入穀底，好一會都沒反應，完全陷入深沉的思緒中不可自拔。這個幾個小時裏發生的事叫她一時無法全部接受。
“怕了？”
出了季宅，季哲風攬住她，凝眸望著她的眼睛，那個目光就好像要看進她的心裏一樣的專注。
清妍沒說話，隻是迎上他的視線。
“對不起，嚇到你了。”季哲風眉峰微蹙，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嘴角勾起的笑裏有著不易察覺的苦澀。
從不後悔的他，後悔帶她來了，他該忍住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
說著，他轉身要走卻被清妍拽住。
季哲風望向她，洛清妍也看著他，四目相對，彼此無盡的情緒在其中交織，牽扯，糾纏不休。
“清妍？”
“你，一直都知道。”清妍開口，“知道襲擊你的人是誰的人。”
“是。”
“為什麽？”清妍聲音很輕，“為什麽不製止？你如果想解決的話早就解決了吧，為什麽，難道……”
“難道？”
季哲風露出狡黠的笑，心底深處竟有些期待她能說出點什麽。
“難道……”清妍猶豫，她心揪的生疼，像是賭氣一般的語氣，“是因為他？因為季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