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最後告別
第328章 最後告別
“黎文浩怎麽樣了？”清妍望著蘇雪菲。看蘇雪菲的狀態，似乎還算不錯，說實話就有些擔心黎文浩再犯渾。
“文浩他恢複的很好，等過一段時間，我們想暫時離開這。”蘇雪菲說道。
“離開？”
舒心眯了眯眼睛。
蘇雪菲點頭，抿了抿唇，語氣溫和，“這是文浩的意思，我也覺得挺好的就答應他了。畢竟發生那麽多事，文浩擔心不利於我安胎。”
“黎文浩他……”
清妍有些遲疑，想問又覺得有些冒失。
看到清妍這樣，蘇雪菲忽然笑了起來，“文浩他對我很好。”
“真的？”
舒心忍不住問道。
蘇雪菲用力的點頭，“嗯，經過這麽多事他也想明白了，決定好好的過下去。”
“那就好。”清妍鬆了口氣。
“文浩他其實挺想見見你的，但是他說現在沒臉見你。”
蘇雪菲有些不好意思。
“聽你這話，黎文浩還真的是變了不少。”舒心頗為感慨，“恭喜了。”
“謝謝。”蘇雪菲柔聲說道，“我先進去了，再見。”
說完蘇雪菲跟她們揮了揮手在張叔的陪同下走進醫院，清妍看得出她的幸福是發自內心的，這樣挺好。
“說實話我有時候挺佩服她的。”舒心望著蘇雪菲離開的方向。
“佩服？”
“嗯，黎文浩對她那樣子，她還能原諒她，現在也算苦盡甘來了。我以前其實覺得蘇雪菲就是為了跟你搶並沒有多愛黎文浩，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她比我想象的還要愛黎文浩，哪怕她是個混蛋。”
“這就是愛情？”
清妍笑。
“嗯，這就是愛情。”舒心同意。
“對了，你跟宋醫生怎麽回事？上次在孟柔的莊園裏聚會，竟然看得出舒心和宋翊銘之間有些古怪。”
“我跟他能有什麽事？沒事，隻不過放棄他了而已。”
“放棄？”
清妍一時沒反應過來。
舒心點了點頭，並沒有要說下去的意思，拉著清妍就走。
看到舒心這樣清妍沒有追問，她隱約猜得到舒心請假那幾天應該發生了些什麽，不過舒心既然不願意說，她也不會再問。
“走吧走吧。”
舒心大聲的說道。
既然舒心已然釋懷，清妍也不會糾結於此，她攬過舒心的肩膀，附和了一句，“走。”
“恢複的不錯，在休養一個多月應該就差不多了。”
徐翰啟一邊翻看著季庭華的體檢報告，一邊說道。剛才季庭華接了個電話之後，臉色就不太好。
“怎麽了？”徐翰啟問道。
“沒什麽，海警官的電話。”
“海警官，有什麽事嗎？”徐翰啟低聲問道。
“他說想請我過去一趟，蕭淑慧說想要見我。”季庭華淡淡道，目光深邃，又有些無奈。
“淑慧要見你？那你有什麽打算，去見她嗎。”
“海警官說，蕭淑慧的意思是隻要我去見他他就全部交代，所以海警官希望我過去。去一趟吧，總歸夫妻一場，見過之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見麵。”
季庭華語氣感慨。
徐翰啟是知道季庭華的打算的，等一切塵埃落季庭華決定去洛杉磯定居，以他的身體狀況，之後應該不會經常回來。
“也是，去見見吧。淑慧這麽執意要見你，甚至不惜交代一切，我看她估計真的有什麽話必須要跟你說。”
徐翰啟想了想說道，“我送你。”
季庭華微微頷首，他跟蕭淑慧之間，也該做個了斷。
海瞬其實有些擔心季庭華不會答應，畢竟蕭淑慧怎麽說也是他妻子，讓自己的妻子認罪，有些奇怪。
季家因為蕭淑慧的事也受了很大的影響，不過好在有季哲風，再加上孟家幾大家族的勢力，季家這次危機應該能平安度過，但是如果蕭淑慧能夠脫罪，危機也不再是危機，為了季家考慮，季庭華完全可以不來。
“季先生，多謝您過來一趟。”
海瞬握住季庭華的手。
季庭華的身體狀況不太好，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不過見他臉色還可以，所以稍稍鬆了口氣。
“不用謝，這都是應該做的。何況她畢竟是我妻子。”
季庭華沉聲說道。
海瞬點點頭，帶著季庭華去見蕭淑慧。
說起來蕭淑慧也奇怪，自從她進來，除了季庭華唯一見的就是清妍。他要見季庭華可以明白，但是清妍……
海瞬隱約有個想法，這世間蕭淑慧在意的人恐怕除了季庭華就是清妍了雖然這麽想有些奇怪，畢竟清妍跟她無親無故而且還是季哲風的女友。
“蕭淑慧現在的狀態還不錯，自從見了清妍之後，情緒稍微穩定很多。”
海瞬說了句。
清妍見過蕭淑慧的事，季庭華是知道的聽得海瞬這麽說便點了點頭。
“蕭淑慧，好像對清妍有些不太一樣。”
海瞬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季庭華歎了口氣，“她是把清妍當成了哲明。”
嗯？
海瞬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但也沒有問。
季庭華坐下之後，等一會兒蕭淑慧就被帶出來。卸下妝，脫下華服，蕭淑慧顯得很蒼老，很疲憊。
“我以為你不會來。”
蕭淑慧開口。
“你我之間畢竟這麽多年了，過段時間我就打算回洛杉磯，趁現在有機會見一見你。”
季庭華如實說道，他不打算隱瞞蕭淑慧，“淑慧，哲風為你找的律師，希望你能好好配合警方的工作，隻有這樣你才能回頭。”
“我現在這副樣子，回不回頭也無所謂了。”蕭淑慧平靜道，眼神有些空洞卻沒了從前的凶狠跟惡毒。
自從那天見過清妍之後，清妍的那些話一直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蕭淑慧被那些話給擊潰了，如今她已經別無所求。
“淑慧……”
“別說了，我想要見你不是為聽你講這些。我想問你……”
蕭淑慧說到這停了下來。
“你說。”
“哲明他，是不是很恨我？”蕭淑慧低聲說道，雖然她盡力讓自己平靜，但聲音中的顫抖還是那麽明顯。
“怎麽突然問這個？”
“你回答我。”蕭淑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季庭華。
“這個我並不清楚，哲明也從未跟我說過，你知道哲明他跟我也並不親近，我當時也就是個混蛋。不過，有一件事……哲明他，曾經跟我提過想要放棄繼承家業，還說他……”
“他怎麽了？”
“你知道宋翊銘吧。”
“那個心理醫生。”
“沒錯，他是哲明的心理醫生，哲明患上嚴重的抑鬱症，曾經有多次輕生的念頭。但是我當時拒絕了哲明，我要求他繼承家業，與其說是要求不如說是強迫，為了這件事，我們爭執過很多次，覺得後來哲明出事。”
季庭華的話還沒有說完，蕭淑慧已經淚流滿麵，整個人顫抖不已。
“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蕭淑慧哽咽道，“我從來不知道，他忍受了那麽多痛苦。我做下了那麽多罪孽，他一直跟在我身後幫我收拾，我卻從來沒有真心的關心過他，我給他的都是他不想要的。清妍說的對，我就待在這裏，懺悔吧。”
這是他們第一次，平靜而真誠的交流。
“淑慧……”
季庭華心裏也不好受。
對於季哲明，他們都滿心愧疚，卻再也沒有辦法回頭。
“是我害了哲明，是我。”
蕭淑慧不斷的重複。
“淑慧，別說了，都已經過去了。我並不覺得哲明他恨你，他隻是為了無法阻止你而感到愧疚。”
季庭華少有的安慰蕭淑慧。
“哲明他是知道的吧。”
蕭淑慧望著季庭華。
“你說什麽？”
季庭華沒聽明白。
“我是說，哲明他隻知道那輛車有問題的，但他還是選擇上了那輛車。”
“淑慧，你在說什麽？”
季庭華被蕭淑慧的這個想法震驚到了。
“你們都覺得季哲風聰明，卻忘了哲明也一樣優秀。就算他發現車有問題也不是不可能。”
“淑慧，這隻是你自己的胡亂猜測，不要再想這些了。”
季庭華打斷了蕭淑慧。
“不，不是我胡亂猜測。哲明他提醒過我好幾次，也暗示過我不要對季哲風動手，我想他一定知道，知道我想和季哲風，他還是上了車拚盡命去保護季哲風，他是想讓我回頭，用他的生命讓我回頭。”
“可是我居然沒有發覺，我這麽多年一點都沒有發覺到哲明的心意，而一意孤行，不擇手段，哲明他一定對我失望之極，一定是這樣。”
蕭淑慧淚流滿麵的說道。
“淑慧……”
季庭華想要阻止蕭淑慧，但是蕭淑慧已然鑽進了牛角尖。
“沒事兒，現在就算想明白這些，我也不能怎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接下來的時間去懺悔，希望哲明能夠原諒我。”
蕭淑慧紅著眼睛。
“你能這麽想，最好。”
“謝謝你過來一趟，如果我沒猜錯，你以後應該不打算見我了。”
季庭華沒有否認。
“季庭華，你愛過我嗎？哪怕一瞬間，愛過我嗎？”
蕭淑慧瞪大了眼睛。
“抱歉。”
季庭華沉聲道。
蕭淑慧似乎並不詫異，季庭華的回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跟季庭華在一起這麽多年，有沒有愛過，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騙了自己這麽多年，如今，終於清醒了。
對不起糾纏了你那麽久，但我並不後悔。再見，不，是永遠不再見。
蕭淑慧緩緩的站起來，轉過身再也沒有回頭看季庭華，一個轉身，是最後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