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罪有應得
第三十八章 罪有應得
陳柳一口氣喝完十杯酒,林太太頓時放鬆,就算孟楚然不走,她也不用擔心孟楚然會戳穿她和文熙熙的關係。
“陳醫生的酒量果然厲害,佩服佩服,戲看完了,走吧。”孟楚然拍了幾下手掌,隨後帶著我走開,陳柳擦著嘴角的酒漬,一臉的憤憤不平,他還拉住經過身邊的侍者,把侍者手裏托盤的酒全部喝光,文熙熙一臉黑線,陳柳這個樣子,根本不能在十個小時以後上手術台。
孟楚然帶著我走出玫瑰苑,這次的轎車裏沒有司機,他親自開車,帶我離開玫瑰苑,我以為他會送我回去,沒有想到他把我帶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和上次一樣,隻有我們兩個人,那裏準備了豐盛的餐點,足夠十個人吃的分量。
孟楚然做了一個坐的手勢,我也沒有客氣,在他的對麵坐下來,我的肚子也餓了,不用孟楚然開口,我對著滿桌子的美食就開始吃個不停,孟楚然和我正好相反,他對滿桌子的食物沒有一點興趣,他隻是拿起麵前的水杯在喝礦泉水。
我沒有和孟楚然做任何交流,反正這些東西孟楚然一定又會算在我的頭上,我幹脆吃飽才不會吃虧。孟楚然對我的狼吞虎咽毫不在意,也沒有催促我,任由我用各種姿態吃飯。
吃飽喝足,我也拿起一杯礦泉水,看著對麵的孟楚然,孟楚然也是安靜地看著我,他和以前見過的幾次一樣,冷漠清俊,我們的距離不是一張桌子,而是一個太平洋。
“你為什麽要陷害陳柳?”這件事太明顯了,孟楚然有意為難陳柳,陳柳和文熙熙擅入玫瑰苑,不是什麽死罪,最多是趕出去,他牽連上林太太,用林太太暗逼陳柳喝下那些酒,他明天根本就上不了手術台,他沒有合適的理由推辭手術,他將會被追究責任。
“我不過是把他的真麵目撕下來給你看清楚,他不配做一個醫生,他連最起碼的職業操守都沒有,他做醫生,是患者的不幸。”孟楚然抿一口礦泉水,把被子放下,手肘撐在扶手,兩手的手指彼此頂住,從手指的上方看著我,口氣非常輕鬆,好像在和我說今天的天氣。
“他的技術過硬,是一個很好的醫生,你這樣陷害他,是患者的不幸。”我喝了一大口的礦泉水,沒有好氣,他的用心太明顯,我是不喜歡陳柳,但是他在職業上沒有過錯。
“如果一個醫生連最起碼的職業操守都沒有,他的技術再過硬,也沒有用,你不是反對他擔任你哥哥手術的主刀嗎?我不過是幫你實現心願?怎麽,你真的舍不得?”孟楚然探究的目光掃過我的臉,我沒有回避他的目光,而是迎上他的視線,我心裏無愧,不用擔心麵對他的視線。
“我不是舍不得,而是為他可惜,我們畢竟認識多年,我知道他怎麽從一個最底層的學生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位置,要是他因為這些酒就壞了前途,對於他來說,也許很不公平,他走到今天,不容易。”我想起以前的陳柳,他告訴我,在高考前後,他花費了很多功夫選擇誌願,最後選擇了醫學院,就是覺得做醫生是比較容易就業的工種,考上醫學院也是舍棄一切的業餘愛好,每天就是不斷地讀書讀書讀書,做了實習醫生,也是比別人更加努力不要命,這個是事實。
“要是他懂得珍惜,就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這種地方不是他可以來的地方,要想不掉進別人的陷阱,首先就不要受到誘惑,我也給了他機會,他不會珍惜,隻會扮大男人主義,能怪誰?”孟楚然把杯子裏剩下的礦泉水倒在地上,把空杯碰的一聲放在桌子上,他的動作震醒了我,他說的有道理,孟楚然的話固然刺激了陳柳,但是陳柳要是顧及到自己的身份還有醫生的操守,他不應該被孟楚然刺激到,也不應該喝下那些酒。
“算了,也是他罪有應得。”我無奈歎息一聲,他已經喝下那些酒,我也不可能為他改變任何事實,他自己要作死我有什麽辦法。
我隨即想到,如果陳柳因為違反職業操守被停職,我哥哥的手術也會被停止,那麽,哥哥……這次,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用擔心,你哥哥我在一個小時以前已經為他辦妥了轉院手續,他會如期接受手術,主刀的醫生不是陳柳,而是從美國回來的博士導師於子朗。”孟楚然看到我眉心緊皺,緊緊握住水杯,害死一言不發,他自己開口了。
“於子朗,你認識於子朗?”我抬起頭,對上孟楚然的視線,於子朗是非常有名的心髒病研究專家,他也在前往美國的專家之列,孟楚然怎麽會請到他?他又怎麽會知道我哥哥的事情?
“雲朵,我是你的債主,我有責任保護我的債務不受到影響,如果你擔心你的哥哥,你的心情就會不好,如果你的心情不好,就會影響你的業績,影響你的業績就會影響你的還錢速度……”孟楚然說起好像順口溜一樣,他一邊說一邊笑眯眯地看著我,他的神情曖昧,見到我被他氣到氣鼓鼓,睜大眼瞪著他,他伸手捏捏我的臉頰,在把我的兩腮拉開,使我看起來像是一個氣鼓鼓的青蛙。
“你真是太可愛了,你怎麽可以這麽可愛,你看起來比青蛙更加可愛。”他把我的臉頰往兩邊拉得更開,笑的更加歡樂了,完全是開心地笑了。
我反而愣住了,這個人是我認識那個冷峻清高的孟楚然嗎?他居然會這麽開心地笑,看到我像一個青蛙就這麽開心的笑?
“楚然,很久沒有聽到你這麽開心的笑聲了。”一個陌生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孟楚然身邊,伸手按住孟楚然的肩膀,我嚇了一跳,這個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他的鼻梁上夾著眼睛,身上是一套幹淨的休閑西裝,孟楚然鬆開捏住我臉頰的手,把肩膀上的手拉下來。
“於子朗,你的速度越來越慢了,你的飯碗要小心了。”孟楚然親自拿起一杯水遞給眼鏡男,眼鏡男毫不客氣,從孟楚然的手裏接過那杯水,隨便喝一口,坐在孟楚然的身邊。
“要不是為那個你指定的病人做檢查,我早就過來了,你還好意思說我慢,我從飛機下來就被你接到醫院,衣服都沒有換,飯都沒有吃,算對得起你了。”
我聽到孟楚然的稱呼,才知道這個長相斯文的人,竟然是於子朗,想到孟楚然剛才的話,我也顧不上唐突,直接就對於子朗提問。
“於博士,你看了我哥哥,什麽情況?”我心情緊張,剛才我還想著陳柳要是被停職,哥哥的手術怎麽辦,想不到孟楚然找到了於子朗,我來不及追問孟楚然怎麽會請到於子朗,我更加想知道的是,於子朗能不能救回我的哥哥。
“你是誰?”於子朗這個時候才見到我,他很好奇,上下打量我:“我以為這裏隻有孟楚然一個人,你是孟楚然的……”他的眼角瞟向孟楚然,孟楚然隨手拿起一根裝飾用的胡蘿卜扔向於子朗,正好扔到於子朗的口裏。
“你好,於博士,我是那個病人的妹妹,我是雲朵,你給那個病人做了檢查,能把結果告訴我嗎?”
我著急地看著於子朗,他為哥哥做了檢查,一定知道哥哥的情況。
“原來是你哥哥,怪不得孟楚然這麽著急,你哥哥的情況很少見,不過也不是沒得救,我正好在做有關方麵的研究,不過一直都沒有公開發表,正好可以在你哥哥身上做實驗,不用擔心,類似的手術我做過,你哥哥的情況稍微複雜一點,也不是沒有把握,你和孟楚然約會就不用擔心了,幸好我遲來了一點,沒有做電燈泡。”
於子朗看來也是餓了,並沒有介意桌子上是吃剩的東西,反而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我很想告訴於子朗,我和孟楚然之間的真實關係,但是孟楚然一直都沒有開口分辨,我也不能貿貿然開口告訴於子朗,我隻能看著他一邊吃一邊問。
“於博士,我哥哥的病是不是潛伏了很久,手術以後,是不是根除,不會影響他以後的生活吧?”我竭力用平和的口氣詢問,這個於子朗的名聲很響,就連我賦閑在家三年的人都知道他的名頭,有他來為哥哥的手術主刀,當然要比陳柳好一百倍。
“你哥哥的病潛伏了大概三年左右,其實隻要控製得好,也不是大問題,我覺得奇怪的是,他在三年前就開始有心肌梗塞這個病症,一直都是依靠藥物控製,控製的情況也比較理想,隻要一直吃藥,不會有很大的問題,為什麽忽然停藥了,停藥導致情況惡化,隻能選擇開刀,要是不開刀,隨時都會有危險。”
他的提問使我非常後悔,非常自責,我居然會同情陳柳,簡直就是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