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錯覺
第一百六十一章 錯覺
蘇蘋手裏的抱枕已經舉了起來,我閉上了眼睛,等待抱枕砸在我的頭上,臉上,身上……
等了一秒鍾,抱枕沒有砸到我的臉上,而是砸到了顏冰身上,顏冰沒有防備,酒杯打翻,整杯紅酒灑在她的真絲睡衣上,鮮紅色的真絲睡衣染上紅酒,洇濕一大片,還有一部分灑在顏冰的臉上,紅色的酒水飛濺在她的臉上,恰似幾滴紅色的眼淚。
“蘇蘋,你瘋了!我不是雲朵!”顏冰不敢置信看看自己的睡衣,把杯子扔到地上,厚厚的地毯使杯子沒有粉碎,她站了起來,氣鼓鼓地質問蘇蘋。
“就是因為你是顏冰,我才不會信你的話,你這種人,就算你說楚然哥哥對你回心轉意,要和你重新在一起,我都不會相信你,你就是看不慣我和楚然哥哥在一起,就想出這種鬼話,顏冰,你看的小說太多了,這種情節,我也可以說出很多,你要不要聽聽?”
蘇蘋挽住我的手,對著顏冰昂起下巴,裝出一副凶狠的神情瞪著顏冰。
“我知道你想誣陷楚然哥哥,我告訴你,就算你告訴我,楚然哥哥和雲朵在一起,我也不會相信,雲朵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當然想拆散我和楚然哥哥還有雲朵,你做夢,我不會相信,你自己得不到楚然哥哥,就想出這麽惡毒的手段,果然亦然哥哥也不喜歡你。”
蘇蘋一直握住我的手,她本來的用意是想握住我的手,從中汲取勇氣對付顏冰。她對顏冰的訓斥使她握住我的手變成了對我的信任,我望向蘇蘋,圓圓的側臉上麵鑲嵌的圓圓的眼睛,裏麵寫滿堅定的信任,同時用眼神告訴顏冰,她的話是她聽過的最好笑的話。
我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和蘇蘋站在同一陣線,我也想開口,不料根本不用我開口,蘇蘋就是對著顏冰一頓接著一頓的訓斥,我根本就不用開口,蘇蘋的話如同暴風驟雨,打給顏冰,顏冰也是被嚇住了,想不到看起來文弱秀氣的蘇蘋居然有這麽潑辣的一麵,她原來想象這種潑辣是對著我,沒有想到是對著她。
我想拉住蘇蘋,無奈蘇蘋是越說越憤怒,她已經是把沙發的抱枕全部抓起來,一個個砸在顏冰身上,甚至有意把枕頭砸中顏冰的嘴巴。
我的手機響起,是白睿軒,他還是擔心我們,已經來到房門口,發信息告訴我,要是有任何異動,就趕緊開門。我也是被蘇蘋說出一連串不停頓的訓斥嚇住了,我還沒有見過這種場麵,特別是蘇蘋的氣勢,真的是太厲害了,簡直就是風卷殘雲,勢不可擋。
“你要是再敢胡說,我就殺了你。”蘇蘋最後也是說累了,發出最後一句狠話,我實在是拉不出蘇蘋,打開房門讓白睿軒進來,白睿軒見到蘇蘋一連串的咒罵,他也皺起了眉頭,他看看我,我對他點點頭,示意他這個人就是蘇蘋。
“蘇蘋,你是腦袋有問題還是精神有問題,我已經告訴你了,和孟楚然有一腿的人不是我,是雲朵,你罵我,你真是笨蛋,就是你這種笨蛋,才會被孟楚然和雲朵耍著玩,笨蛋正好賠賤人。”顏冰斜眼睨著我,她有意拉上我,也再次提醒蘇蘋,她應該要對付的人是我。
蘇蘋已經罵累了,她叉著腰指著顏冰說不出話,手指著顏冰不斷喘氣。
“哼,雲朵,你這個賤人,吃著碗裏瞧著鍋裏,你勾引楚然,還搭上了白睿軒,還有陳柳,你到底有多少個男人。”顏冰注意到白睿軒的出現,見到白睿軒對我無聲的關懷,她更加妒恨交織,連染了紅酒的衣服都不想換了,吊起的丹鳳眼,勾起萬種風情,萬種妒恨。
“你不是比我還清楚我有多少個男人嘛,你既然對我的事情了如指掌,不如你來告訴我,我有多少個男人,好讓我自己記清楚。或者還是你比較簡單清楚,你的男人,都姓孟,你是不是對姓孟的男人有特別的嗜好,我可以介紹一個給你,我上班那個醫院的保安,正好姓孟,我可以把保安室的電話給你。”
我從鼻孔裏哼出幾句話,顏冰想離間我和蘇蘋的感情,她的算盤算得太精,幸好蘇蘋沒有上當。我回神過來,直接對顏冰出招。
“你!”顏冰被我說的沒有話可以反駁過去,她惱羞成怒,越過沙發抓起花瓶,對著我就扔過來,她的動作快準狠,白睿軒想拉開我,不料他的後麵是牆,我隻是撞到牆上,根本避不開花瓶的攻勢,眼看花瓶就要砸中我,而白睿軒由於反作用力,已經跌坐在地上,已經來不及救我,眼看花瓶距離我越來越近,就要砸中我的腦袋。
花瓶的陰影在我的眼前越來越大,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蘇蘋見到顏冰扔過來的花瓶,不假思索,一個箭步衝向前,擋在我的身前,花瓶正好砸中蘇蘋的額頭,我愣住了,還是白睿軒反應及時,把花瓶從蘇蘋身上拿開,素萍的手還拉著我的手,她想對我笑,無奈她整個人發軟往下倒,開始還想努力睜開眼睛看著我,想開口說話,血從額頭的傷口汩汩流出,她的眼都要被血淹沒。
那個花瓶砸中蘇蘋的頭,滾落在蘇蘋的身上,花瓶裏麵的水和花都灑在蘇蘋身上,蘇蘋全身都是水和花,就連花瓶的瓶口都染上了蘇蘋的血。
血血血,到處都是血!
我見到血嘩嘩地往下流,愣住了,我失神地盯著自己的手,這些本來應該從我的額頭流出來的血,變成從蘇蘋的血,這些血在我的手指有千斤重,變成一隻隻利爪,扼住我的喉嚨,讓我覺得呼吸困難。
“雲朵!快!我要送她去醫院。”白睿軒見到我失神,他一聲怒喝,驚醒了我,我慌忙幫著她抱起蘇蘋,打開房門,跟在白睿軒身後去開電梯門。
我在電梯按鍵上不斷地按,就快要把按鍵按穿了,蘇蘋頭上的血還在不斷地往下流,白睿軒用自己的領帶簡單地處理出血點,具體的操作還是要到醫院。
電梯門打開,謝天謝地,裏麵一個人都沒有,我們一直去到停車場,白睿軒用最快時速開車到了我所在的醫院,除了因為距離問題,也是因為如果送去逸林,這件事傳出去又麻煩,恰好於子朗今晚值班,我早就打電話給他,他在醫院準備好一切等著我們過去。
他見慣大場麵的人,見到蘇蘋成了血人,也是驚訝,他顧不上問我原因,就推著蘇蘋進去醫療室,我和白睿軒在外麵等。
“不用擔心,蘇蘋應該是皮外傷,砸中血管,所以血流多點,沒事的。”白睿軒握住我的手,不斷地安慰我,我全身顫抖,要是蘇蘋因此出事,因為這樣……
我抱住自己的腦袋,不敢想下去,我連哭出來的聲音都沒有了,白睿軒見到,摟住我的肩頭,讓我靠近他,我和他的距離很近很近,我沒有從他的身上感覺到安心和溫暖,和靠著孟楚然完全不同,他給我的,隻是一種依靠,就是依靠,沒有其他的感覺。
靠在他的身上,令我想起孟楚然,我原來以為自己沒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其他人,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時候,在白睿軒的身邊,我會想起孟楚然,我的臉不自覺地紅了,自己都沒有發覺,直到白睿軒把一瓶冰凍飲料貼在我的臉上。
“你的臉就要燒起來了。”白睿軒把飲料在我的臉上來回滾動,我借著冰涼的飲料緩解自己混亂的思緒。我不僅是臉上發燙,是全身都在發燙。
我低下頭,用飲料瓶冰涼自己的情緒,很感激白睿軒,可以在這個時候沒有離開我,雖然他沒有孟楚然給我的堅實依靠,他在場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
“我們現在的關係,好像不同了吧。”白睿軒見到我拿著飲料瓶隻是在臉上不斷地滾動,他想了一會,也是鼓足勇氣對我低聲,極為溫柔,好像我是一個精美高級的瓷器,稍微大聲書計劃都會把我震碎。
“你說什麽不同?”我茫然地抬頭,迎上白睿軒溫柔的視線,他溫柔地對我笑著,我卻不知道他想我說什麽也不知道他的話有任何含義。
“在別人的眼裏,我們是未婚夫妻了,不是嗎?”白睿軒的聲音有壓不住的顫抖,他的眼神有刻意回避的興奮,他不能忘記,在蘇薈宣布所謂的好消息的時候,在場羨慕嫉恨不解,各種不同的眼光向著我們湧來,但是他沉浸在最初的驚訝過後的巨大的喜悅,就算隻是形式上,對於他,也已經是極大的喜悅,他費了好大力氣,才壓住心頭的驚喜,直到蘇蘋的傷暫時使他忘記了這件事,等到氣氛平靜下來,他又想起了這件事。
“學長,這件事,你和我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是蘇薈一個人的決定,你和我,都不會認同這個決定。”我也把話攤開來說清楚,我不想給白睿軒無謂的希望,他是一個好人,一個非常喜歡我的好人,就是這個原因,我更加不能讓他產生錯覺。
“我很認同這個決定,也很喜歡這個決定,就算隻是一個晚上的歡喜,我也滿足了。”白睿軒的話使我認識到他的確對我非常鍾情,就是一個晚上的假消息,也足以讓他覺得滿足快樂,他是有多喜歡我才會這樣。
但是,我心裏的陰暗麵在擔心蘇蘋的同時又開始發作,如果當初他在我和陳柳沒有開始的時候,就大膽向我表白心意,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憑借他對我的愛,我們是不是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是不是一開始就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