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走還是不走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走還是不走
“學長！”我愣住了，過了好幾秒才驚叫出聲，而車主也同時下車查看白睿軒的傷勢。
“是不是太倒黴了，我好好開車，你自己飛出來做什麽。”車主為自己遇上車禍感到氣憤，拿出手機就報警。
我衝向白睿軒，他睡在地上，額頭都撞腫，高高隆起，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一動不動地躺著，作為醫生，遇到車禍沒有流血，這個才是最擔心的，沒有傷痕和血跡，要是內髒被撞到就麻煩。
孟楚然並沒有跟著過來，而是拿出手機打電話，我在等待急救車的同時，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孟楚然，他剛才還是哀切和懇求的眼神，已經被冷漠和無情代替，他的眼神掃過，就不再看向這裏，任由我一個人守著白睿軒，等到救護車過來，他已經不知道在哪裏了。
而我也沒有心情和閑暇去關心這個問題，我跟著救護車到了醫院，距離最近的就是於子朗所在的那個醫院，所以我見到於子朗出現的那一刻，想到了孟楚然撥打的電話，一定是他打給了於子朗。
見到我也想跟著進去手術室，於子朗阻止了：“你現在情緒不穩，你不能進去，在外麵等消息。”他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在外麵等候，就推著輪床進去手術室了。
我坐在外麵，全身不停地發抖，白睿軒的臉色青白，也是全身冰涼，我害怕會於子朗出來以後會帶給我不好的消息，如果白睿軒出事，我就成了殺人凶手了，白睿軒是因為我而死，是我害死了白睿軒，是我，如果我不和孟楚然糾纏不清，白睿軒就不會被車撞到，他不會被車撞到就不會死……
我的腦子不知道往複循環了多少次這種思維，坐在急救室的外麵，腦袋是一片漿糊……
等了不知道多久，於子朗從急救室出來，摘下口罩，長出一口氣，我條件發射地彈起來，於子朗趕緊按住我，對我搖搖頭，示意我不要緊張。
“白睿軒的肝髒破裂，幸好送來及時，我給他做了手術，以後好好修養就可以了，不要擔心，不是你的錯，楚然已經告訴未來，放心。”於子朗見到我的麵色慘白，人也是搖搖晃晃，他拽住我的手，我還是虛脫過去，整個人昏倒在地上。
等到醒來，我已經身處白睿軒的病房的沙發，不用問也知道是於子朗把我放在這裏，我平緩了一下情緒，站起來，走到白睿軒身邊，摘下他床頭的病曆卡，上麵清楚寫明，白睿軒的脾髒破裂，引出內出血。
而令我覺得心驚膽戰的是，在病曆表裏還有一處記錄，他的手指有輕微的骨裂，一般人骨裂沒有大問題，但他是醫生，拿著手術刀的醫生，如果手指受損，會不會影響他以後的手術水平，白睿軒畢生的理想就是當一個出色的醫生，要是他以後不能手術……我自己都不敢想下去了，咬著唇轉頭看著白睿軒，心裏的思緒反複。
白睿軒還沒有蘇醒，穿著幹淨的病號服，沉靜地睡在床上，心電圖很平穩地跳動，慘白的臉上兩道濃黑的長眉顯得觸目驚心，長長的睫毛無力地停在眼瞼上。
“小朵……小朵，不要走，我會……保護你……”白睿軒就算在昏迷裏還沒有忘記要保護我，心裏一酸，握住了白睿軒的手，他的手指修長，他曾經告訴我，家裏人為了保護他隻拿手術刀的手，從來不讓他做任何家務，他除了做手術，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很會做。
現在曾經潔白無瑕，浸泡過無數消毒水的手背，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這些傷痕有些傷及到手骨，不知道是否會影響他以後的手術水平。
“學長，我在這裏，我很好，不要擔心，你趕緊醒來，我不會……不會……”我握住他的手，眼淚潸然而下，我好想告訴他，隻要他醒過來，我就不會再離開他，說到後麵半句我說不下去了，喉嚨哽咽，淚水淹沒我的視線。
“你還是會離開他，朵朵，不要勉強做不想做的事情。”孟楚然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站在我身邊，把我抱起，抱進他的懷裏，他沒有讓我把後麵半句說出來。
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在他的懷裏，不應該再依靠他，但是此刻心裏猶如萬馬奔騰的洶湧情緒難以抑製，我暫時放縱了自己，在他的懷裏，在白睿軒的身邊，放聲痛哭，把這些日子以來的憂鬱難受壓抑全部付諸在淚水裏，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再也沒有淚水流出，孟楚然的西裝外套都被我的淚水浸濕。
哭到累了，孟楚然扶著我坐下，脫下西裝外套，拿出一條手帕遞給我，病房裏很安靜，什麽聲音都沒有，什麽味道都沒有，我坐在沙發，呆呆地看著白睿軒，孟楚然對我的心全部係在白睿軒身上是極為不滿，本來想開口指責我，見到我的神態，他又不忍了。
“雲朵，你太累了，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我已經為你辦好手續，你可以出國念書了，這裏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好，等過了兩三年，你再回來，一切都會不同了。”
孟楚然忍了一會，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我，對，是決定，不是商量，不是計劃，而是決定，我沒有資格做出任何意見或者反抗，隻需要按照他的決定去做。
“我放不下學長，就算要走，我也要等到學長醒來再走。”轉頭看到孟楚然忍耐溫柔的眼神，我的心有點軟了，說出的話也沒有帶刺，手裏捏著他的手帕，說話也婉轉了很多。
“不用了，白睿軒死不了，他隻是脾髒破裂，我不是讓於子朗給他手術了嗎。於子朗是最好的醫生，他不是把白睿軒救活了嘛。他遲早會醒來，你守著他，他也不會知道。”孟楚然說到白睿軒，又成了往日那個驕傲孤高，不可一世的總裁，他斜睨著白睿軒，仿佛是白睿軒自己多事才會躺在這裏，白睿軒是一個大麻煩。
我還沒有開口反抗他的決定，他已經拿起西裝外套，摸出一張機票給我，我看了看，居然是晚上九點飛往美國的機票，他已經給我買好了機票。
“你六點從這裏出發，到了機場，所有的行李都會為你準備好，你人過去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和白睿軒徹底脫離關係，然後被你圈養起來？”我對孟楚然的提議除了意外就是愕然和震驚，他竟然要我在這個時候離開白睿軒，白睿軒是為了我才搞到躺在床上，他居然要我不管不顧地離開。
去外國念書重新開始是我一直的夢想，孟楚然把夢想擺在我麵前，我卻不想去實現了，需要實現的前提我接受不。
“你覺得這是圈養就是圈養，你哭得這麽厲害，不就是因為你累了嗎？我這是為你著想，你，我會處理好這裏的一切，你不用擔心白睿軒，他會好起來。”孟楚然見到我沒有接住機票，他抓起我的手，把機票塞到我的手裏，我縮回我的手，機票落在我們的腳邊。
“對不起，孟先生，我不能按照你說的去做，我要等到學長醒來，還要確定他沒事再決定以後的事情。”我忍住心裏冒出的火氣，不想在這裏和孟楚然起爭執。孟楚然已經是很有耐心了，但是我的耐心沒有了，他居然要我在這個時候離開，他要我放棄照顧白睿軒。
“雲朵，我的話不說第二次，你走，還是不是不走？”孟楚然見到我幹脆拒絕他以後，就坐到白睿軒身邊，他也來了火氣，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起來，要把我拉出去。我拚命掙紮，他更加用力，用拖的，要把我拖出去，我拉住病床的床邊，就是不想和他出去。
“雲朵你一定會後悔！你給我走，不要再留在這裏！”孟楚然不顧一切，還是想把我拖出去，他被我的舉動激怒，更加是不顧一切地想帶我出去。而我，也被激怒了，更加不想和他出去，隻能掙脫他的掌控留在這裏。
“孟楚然，你瘋了！放開雲朵！”於子朗進來巡房，正好見到這一幕，他趕緊上前拉住孟楚然，把我從孟楚然的手裏拯救出來，他也是喘著氣才把我從孟楚然的手裏拉出來。
孟楚然被於子朗拉開，見到我的臉都漲紅了，他把我拉到他身後，看著孟楚然。
“你們怎麽回事，這裏是病房，有事到外麵去爭執。”他果然是孟楚然的朋友，並沒有指責孟楚然。他把我擋在身後，看了看白睿軒。
“我和孟先生沒事，謝謝你，孟先生，你的提議我不會接受，我會留在這裏。”我站在於子朗的身後，穩定自己的心緒，對孟楚然堅定不移地搖搖頭，他被我的回答激怒了，於子朗攔在中間又不能對我怎樣，於子朗沒有指責孟楚然，但是也堅定把我攔在他的身後，孟楚然想越過他抓住我，被他搖頭阻止了。
“楚然，你太激動了，還是先回去，冷靜一下再來解決問題。”於子朗的阻攔使孟楚然無法前進一步，他隻能站在於子朗對麵，看著我冷笑。
孟楚然甩門而去，要不是門的質量好，都要被他當場就拍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