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是誰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是誰
但是這種客氣,簡直比直接罵人更加難聽,簡直就是綿裏藏針,他轉頭看著我,眼神是裝出來的驚訝和害怕,他看著我的眼神,比小鹿更加無辜。
“孟先生,你果然可以拿影帝了。”我不想再掩飾,站在孟楚然身邊,同樣望著窗外的景色,不想再看到孟楚然的眼睛。
“雲小姐,請注意用詞,你的哥哥打傷了我,我處於人道的立場,把他送到醫院,給他付了醫藥費,還不準備告他,你作為他的親屬,是不是應該表現出應該的禮貌?”孟楚然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完全是受害無辜的純真模樣,這個人絕不是我認識的孟楚然,孟楚然不會有這麽虛偽的一麵。
“你真的是孟楚然?”實在是無法忍受孟楚然一本正經又假惺惺的樣子,我轉頭看著孟楚然,他的側臉依然是如雕塑一般立體深邃,這個確實是孟楚然,但是我怎麽覺得這個孟楚然如此陌生?這個人,是孟楚然,似乎又不是孟楚然。
“我就是孟楚然,如假包換,雲小姐,你是不是想我起訴你哥哥,要是你覺得我讓你接下來做的事情難以忍受,你可以選擇離開,我可以選擇起訴你的哥哥,就算不因傷人罪被起訴,名譽損失費還有賠償我那個名貴的玻璃屏風,起碼超過這個數,要是雲小姐你願意賠償,我當然沒有意見。”孟楚然對我豎起九根手指,我差點當場昏倒過去。
九位數,這次孟楚然真的是獅子大開口,是我的哥哥有錯在先,我也隻能是忍氣吞聲,他真的是孟楚然,隻有孟楚然這個人才想得出這麽狠毒的數字。
孟楚然看著我,眼神還是非常純真,仿佛是我驚嚇到了他,他的演技真的是爐火純青了,要是這裏有第三個人站在這裏,就要為他的精湛表演鼓掌了,我瞪著他,一肚子的火是發作不出來,他是有心玩弄我,我也不得不跟著他的腳步走。
“孟先生想我做什麽?”我忍住氣,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肉在砧板上,隻能任由他主宰,孟楚然等的就是我這句話,他低頭看看我,我固執地不和他的視線相接,心裏充滿對他的不滿,又無從發泄,自己哥哥惹出的禍,還需要我去善後。
“阿英去旅遊一個月,這個月,你代替阿英。”孟楚然的話使我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他會提出刁鑽的要求,原來是這個,我一口就答應了。
我的反應太快,孟楚然反而停住了,看著我,我再次申明,自己答應了。
“能給我看看你的傷口嗎?”答應孟楚然的要求後,我見到孟楚然好好地站在我身邊,他最討厭和別人穿一樣的衣服,就算是在醫院,也是穿著自己的高級定製睡衣,長長的睡衣掩蓋他的全身,我看不出半點的傷口。
“你需要代替的是阿英的工作,不是醫生的工作,我的傷勢,不用你擔心。”孟楚然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離開窗前,躺回床上,用柔軟的被子把自己全身都裹了起來,我根本就看不到他身上的傷痕。
他躺在床上並沒有放棄使喚我的權利,他一會叫我喂他喝水,一會要我為他擦臉,我被他耍得團團轉,好不容易才坐下休息一會,手機響起,是白睿軒,他擔心我,超過一個小時都沒有回來。
“我等會就回來。”我說完這句就收起手機,我以為孟楚然會過問是誰打來的電話,不料孟楚然根本就沒有問,他閉上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我要回去看看哥哥,還要拜托白睿軒照顧哥哥,畢竟眼下我可以信任的人隻有白睿軒了,而且哥哥也需要一個人監督,萬一他又昏了頭去找孟楚然報複,真不知道還要惹出什麽禍,我已經沒有更多的精力去處理他的事情了。
我在孟楚然的病房外麵見到了於子朗,他對我的歸來沒有絲毫的意外。
“是楚然的意思,我不怪你。”我還沒有開口,他已經在說了,他指指孟楚然的病房,看來他已經恢複成了以前的於子朗,冷靜睿智,他拍拍我的肩,“辛苦你了,委屈你了,其實我應該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的痛苦才對,畢竟我和楚然多年的死黨,他的脾氣我很清楚,他要把你留在身邊,就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他的決定。”
我聽著於子朗的解釋,想起一件事,我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把問題弄清楚,否則,這個我本來極力想忽略的問題,會像一根刺刺在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和孟楚然的初戀很像?”我把顏冰的話提出來,我希望弄清楚這個問題,我不想成為別人的替身。
“孟楚然的初戀是顏冰,你覺得你和顏冰有什麽相似的地方?她和你完全不同,不僅是樣貌還是性格,你從哪裏聽到這個?”於子朗很驚訝,我的問題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他像是聽到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你不是以為你是顏冰的替身吧?你是不是看小說看多了,居然想到這個理由。”
於子朗沒有理由騙我,剩下的就是顏冰在騙我了,她為什麽要騙我?也許說穿了很簡單,就是製造我和孟楚然之間的誤會,就算最後會被拆穿,起碼也可以造成我們之間的一點不痛快,顏冰不會讓我和孟楚然之間好過,她就是一根橫在我和孟楚然之間的過不去的河流。
“我隻希望你不要傷害到蘇蘋,蘇蘋是最無辜的那個,被牽扯進來,她唯一的錯就是喜歡上了楚然,雲朵,你能答應我嗎?”於子朗沒有再追問我這件事的原因,他沉默良久,說起我早已預料到的事情。
“於子朗,你比我清楚,孟楚然喜歡的人,不是蘇蘋,蘇蘋隻是一廂情願,她嫁給孟楚然,不會有幸福,還有,她和孟楚然真的發生關係?據我對孟楚然的了解,他不是那種人。”
我的大膽猜測讓於子朗猛然盯著我,視線一直都沒有移開,他的嘴角付出一絲冷笑,這個冷笑讓我想起冬天的寒冰,立即冰封我全身。
“是你,對不對?”我沒有畏懼他的眼神,他想逼我把這個問題收回去,並且以後都不要提起,但是我要解開心裏的疑問,這件事,不是小事,關係到蘇蘋的幸福。
“對,就是我,我為她做了體外受精。”於子朗的話在我的預料之中,還是使我倒吸一口冷氣,他見到我受驚的眼神,輕笑一聲,他是在嘲笑我,覺得我的受驚完全沒有必要,作為一個醫生,我早應該想到是這個原因。
“孟楚然不會殺了我,他也想到了,並且沒有否認這個孩子,雲朵,你是最可憐的那個人。”於子朗張嘴想說的話,遲疑了一秒,還是緩和了語氣,輕聲說了出來。
“雲朵,我可憐你,但我不會同情你,如果你做出傷害蘇蘋的舉動,我不會放過你,蘇蘋喜歡孟楚然多久,我就喜歡蘇蘋多久,我沒有其他心願,隻要蘇蘋能夠幸福地微笑,偶然看我一眼,我就非常滿足了。”
於子朗說得極為淡然,他的眼神卻是告訴我,他的話是認真的,他是一個十足十的情種,他對蘇蘋情根深種,至於他和蘇蘋的緣分,或者就是差了那麽一點。
我看著於子朗進去孟楚然的房間,我在心裏為蘇蘋感到高興,原來還有人愛著她,她並不是最孤獨的那個人,最孤獨的人,或者是於子朗吧。
回到哥哥的病房,白睿軒在守著哥哥,我把孟楚然的決定告訴了白睿軒,我還以為白睿軒會反對,他沒有猶豫就讚成了我的做法。
“一個月而已,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哥哥,等你回來,正好他的女朋友出差一個月就會回來,到時候把你哥哥交給他的女朋友,我就去找你,我現在也正好沒事幹。”白睿軒說的很輕鬆,我的聽了心裏卻不好受,他之所以會沒事幹,是因為手骨受傷,無法手術,心情受損,也無法上課,他寧願在這裏守著哥哥,也不願意回去逸林上班和回大學上課,我心裏很內疚,都是因為我。
“他說的是一個月,其實我也不知道是多久,你也不用一直守著我哥哥,我會請人看護他。”我不想白睿軒過於勞累,我欠他的太多了。
“就算是一年,我也願意,小朵,守著你哥哥,我會覺得我和你之間還有聯係,要是我們之間什麽聯係都沒有,變成真空,我擔心自己會承受不住,現在是我要感謝你,而且護理你哥哥對於我來說也是一件工作,我是一個醫生,照顧病人是我的天職,你放心,我沒事。”
白睿軒最不能忍受我用內疚的眼神看著他,他換上我最習慣見到的溫暖笑容,淡淡笑著,還對我做了一個鬼臉,我被他逗笑了,兩個認相視而笑,這件事算是解決了,我心頭一塊大石也算暫時落地,照顧哥哥,按照白睿軒的說法,對於他和哥哥都是好事。
我安置好哥哥,想到在這間醫院裏,和我有聯係的人有很多都在這裏,感覺真是微妙,嘴邊忍不住泛出苦笑,也許這也是是緣分。
和誰是緣分,和誰是孽緣,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也許,所有的糾結,都是一種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