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沒有新郞的婚禮4

  下班之前，助理容嶽便將有關明若的所有資料給他拿過來了，墨允寒簡單看了看，隻記得她五歲時母親車禍身亡，而後她的繼母便進了明家，並在一次逛街時“不小心”將她弄丟了，後來是一個在白家做過司機的人從福利院找到並收養了她，不過，那個司機後來做了出租車司機，且家裏還有身體不好的母親和一個有心髒病的孩子，日子過得有些艱難。


  “走吧！”墨允寒收斂起心思，徑自走在前麵。明若趕緊跟上。


  進了屋，墨允寒分別衝坐在沙發上的墨正言與站在玄關處的溫曉柔喊了聲“爸”“媽”，明若也隨墨允寒之後喊了人。看到二人魚貫而進，墨家父母對視一眼，眼裏是藏不住的欣喜。墨正言道：“既然來了，就趕緊吃飯吧。張媽，準備晚餐。”這最後一句，自然是對著站在一邊的張媽說的。


  張媽應了一聲，便讓人開始準備。


  溫曉柔親熱地拉著明若先到沙發上坐下，問她可還住得習慣。


  看著母親對明若這般親熱，墨允寒眉頭一皺，眸光暗了暗，便與父親墨正言有一句無一句地聊著。


  明若回道：“謝謝媽，我挺好的。”說罷，她看了一眼墨允寒，看著他的表情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說話時語氣也淡淡的，她恍忽覺得他和他父母的關係似乎不是很好。


  溫曉柔又繼續問道：“對了，你是不是還在上學？”


  “嗯，再開學就大四了。”明若道。


  “哦，大四好啊，大四沒那麽多課了，有時間就給我們添個孫子玩。”


  明若一聽，剛喝到嘴裏的水差點噴了出來，好在她及時咽了下去，隻是咽得有些快，忍不住咳了起來，臉也憋得通紅。咳了一會兒，總算好一些了，明若趕忙和大家說著不好意思。


  溫曉柔一笑，“沒事，是媽太著急了。”


  墨正言看了一眼墨允寒，見他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眼裏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暗自歎了口氣。


  不多時，張媽來報，可以開飯了，四人便一起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


  一頓飯明若吃得甚是艱難。墨正言坐在上首，他右側是溫曉柔，左側是墨允寒，而明若坐在了墨允寒的旁邊。墨家三個人吃起飯來除了盛飯的時候其他時間真真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甚至連喝湯時都不曾發出聲音。想著以前在福家吃飯時，福伯總會把一天遇到的有趣事講給大家聽，福奶奶也會講些家長裏短，再加上福平安這個小弟弟也會說些學校裏的趣事，真是熱熱鬧鬧的，那種氣氛下，甚至飯都會多吃一些，可現在，明若隻吃了半碗就不想再吃了，可是剩飯又實在不雅，便逼著自己將餘下的飯吃個幹淨。


  墨允寒看見明若飯吃得勉強，不過並未說什麽。


  吃過飯，墨正言將墨允寒叫去了書房，溫曉柔帶著是若去了墨允寒的房間。說是墨允寒的房間，實則因為墨允寒並不常回來，是以房間顯得冷清得很。


  溫曉柔帶著明若參觀了一下房間，便拉她坐在沙發上，道：“明若，允寒這孩子脾氣有些不好，你多體諒他些。”


  明若微微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看著明若，溫曉柔欲言又止，她想問她，他們昨晚可好，可這種話，又真真是不好開口。她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是個任性起來不管不顧的，聽那邊的付管家說，她這個兒子昨天竟帶了一個女人回去，她聽了真真是氣得都要發心髒病了，可後來付管家又說兒子與明若竟在一個房間睡的，她又是高興，又是擔心，高興得是兒子與明若在一起了，擔心得是怕兒子會對明若不好。


  溫曉柔觀察著明若的表情，覺得她不像是受了委屈的，便放下心來，拍了拍明若的手，想了想，道：“你可知道我和你爸為何要找你做我們的兒媳婦？”


  明若搖搖頭，這個問題她也很想知道。


  溫曉柔歎口氣，道：“當年，因為我正言與你的母親白雪兒解除了婚約，我心裏一直覺得對不起她。再後來，我與正言被老爺子趕出墨家，身上真是身無分紋，是你母親想辦法找到我們，給了我們一大筆錢，又送我們出國，我和正言才能熬過那段艱難的歲月。”


  歎了口氣，溫曉柔繼續道：“這些年我和正言一直在國外，我們一直以為像你母親那樣的好人肯定也是幸福的，就也一直沒打聽她的事。直到幾個月前我們從國外回來定居才聽說了你母親的事，唉，真沒想到，你母親竟遇人不淑，還落個那樣的下場。”頓了頓，溫曉柔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溫柔地看著明若，“後來我們查到，你這些年過得也很辛苦。本來我們想認你做幹女兒後來是正言說，允寒也該結婚了，所以……”


  明若明白了，他們是因著母親當年對他們的照顧而想對自己有所補償，便借著明家陷入經濟危機的機會讓明家將自己嫁過來。


  “謝謝媽。”明若道，無論怎樣，他們都是想自己好才這樣做的，雖然這方式自己有些接受不了。


  “你是個好孩子。你放心，你爸會與允寒說，讓他對你好一些的，還會讓他跟他外麵的那些女人都斷個幹淨。”溫曉柔又道，她絲毫不避諱墨允寒在外麵有女人的事實，畢竟，這種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包是包不住的。


  明若應了一聲，不過，她有種感覺，隻怕墨正言越是這樣說，墨允寒越是會對自己不好。


  這個想法沒多會便應驗了。


  墨允寒舉重若輕地對自家父親大人提了一句，“你的兒媳婦似乎不是明家的正牌大小姐。”然後便期待地看著墨正言的臉色，卻不想父親大人的臉色沒有變成他以為的震驚若或是惱怒，而是一副了然的表情，且極鄭重地道：“你要好好待你媳婦。”


  他不解，心裏明明想知道麵上卻是一副與我何幹的表情看著墨正言。


  墨正言又歎了口氣，緩緩敘述起當年的往事，最後道：“我看得出來，明若這孩子冷清了些，不過性子不壞。”


  墨允寒怒不可遏，原來，他們是在利用他的婚姻來報當年白雪兒對他們的恩德，那為什麽不讓他們最喜歡的小兒子墨允意去報，偏要搭上自己的婚姻呢？說起來，他們年紀相當，自己怎麽說也是比明若大了五六歲。


  大概，就是心偏了的緣故吧，墨允寒自嘲地想著，誰讓自己這個大兒子不是在他們身邊長大的呢？

  於是乎，墨允寒感覺陣陣涼意從心底冒到身體，幾分鍾後，他實在不想再裝著父賢子孝，便說了句“我還有事”便要離開，臨行前，他總算還有些理智，沒忘記自己的新婚妻子，讓人叫了明若下來，上車後，他親自開車，車開得很快，如離弦的箭一般，坐在後麵座位上的明若幾要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