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明是岸的回憶3
察覺到明若的害怕，墨允寒將手臂搭在明若肩上，以保護的姿態摟著她。
“有我在呢。”墨允寒在明若耳邊輕聲道。
明若頜首，和墨允寒對視一眼後又看向明是岸。
“然後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把白氏企業的資金轉移到我自己的公司裏來。既然你外公他不給我，那我就自己奪過來！”
“後來你媽媽發現了，我以為她會像以往那樣忍氣吞聲，沒想到，她竟然聯合其他人來對付我，解除了我執行總裁的職權，把我趕出了白氏。”
“哼，她以為她贏了，可惜啊，那時我已經轉移了白氏百分之八十的資金到我的公司，我走之後，白氏幾乎就是一個空殼。”
“大概是看到了白氏的困難，你媽媽來找我，希望我能把我轉走的資金還回去，我對她說，‘大白天做什麽夢？’”
“沒想到你媽媽竟然學會了威脅我，她說她手上有我犯罪的證據，如果我不轉回去，她就要去告我。”
“那個時候我才恍然發覺，我以為我站住了腳，可比起白氏，我還是什麽都不是，就衝你媽媽是白氏的千金這一條，就會有很多人來幫她，特別是墨家，墨家老爺子因為覺得對不住你媽媽，更是對她承諾，以後有什麽事盡可去找他，憑著墨家的人脈，想把我搞進監獄也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所以，我決定先穩住你媽媽，我告訴她，希望她能我幾天時間考慮一下，再說，就算要把資金轉回去，籌集那麽大筆資金也是需要時間的。”
“你媽媽同意了。”
“你媽媽走以後，我就去找了給你外公立遺囑的律師，他說遺囑中是有漏洞的，而漏洞的關鍵就是——你媽媽得死！”
“說實話，我從來沒想過讓你媽媽死，畢竟，她是我曾經愛過的女人，她還給我生了一個孩子。”
“那一夜，我幾乎整夜沒睡。楊小慧見我不睡，就問我怎麽回事，我怕她擔心，就沒說出你媽媽威脅我的事，隻把去找了律師的事告訴了她。她說，我下不了手，她就幫我動手。”
“想了又想，我同意了。”
“我給你媽媽打了個電話，約她第二天在公園見麵，然後楊小慧不知從什麽途徑找了個亡命徒來，給了他一筆錢，讓他第二天去公園那等著，見到人後就開車去撞她。本來楊小慧也想把你一起撞死，可我想了又想，我不能連畜牲都不如，就沒答應。”
“小若，你知道嗎，當我聽到你媽媽死的消息時，我真是懵了，雖然前一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可那一刻，我還是不敢相信，更不敢相信，她的死還是我間接造成的！那一刻，我甚至連去看你媽媽最後一麵的勇氣都沒有。你不知道，我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哭了整整一個下午。”
說話間，明是岸已經淚流滿麵。
“夠了，收起你的假惺惺吧，我媽媽不需要！”明若嘲諷且輕蔑地道。
她聽著也是難過得很，可大概因為太難過了，她竟然哭不出來。雖然聽楊小慧說時她也很難過，可楊小慧於她而言，到底是個外人，現在聽著自己的父親說，心裏的難過就像潮水一般，將她打得遍身都是，且一波波襲來，她退無可退。
明若用手擦擦淚，繼續道：“小若，爸爸知道，你恨我，你確實該恨我，自從你媽媽死後，我就沒好好對過你，你在明家時，我明知道楊小慧和明媚欺負你，經常不給你飯吃，還讓你做家務，做不好就打你，可我一直不曾替你說過好話。後來，楊小慧看你不順眼，直接把你丟了，我甚至連找都沒找過你。可你知道嗎，其實我心裏始終都是有你的，我一直都記著，我有一個女兒叫明若，長得很漂亮，和她媽媽一樣漂亮。”
“可就是和你媽媽長得太像了，爸爸甚至不敢看你，一看，就會想起你媽媽，想起你媽媽的慘死。起初的時候，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她，夢到她指著我，問我為什麽要害她？”
“所以，雖然白園很美，可我仍然堅持搬了出來，因為我不敢在裏麵住，那裏麵到處都是你媽媽的影子。我在裏麵住著，每天都是在煎熬。”
明若冷笑，“原來，你也會害怕？！”
“這些年，我一直在刻意地忘記你媽媽，也刻意地忘記你，如果不是明氏的資金出現了問題，如果不是墨少的名聲太壞，我和楊小慧都舍不得明媚嫁過去，我甚至都不想想起你。”
“那一天，你來到別墅，毫不畏懼地和我講著條件，那個時候，我就隱隱地有個感覺，總有一天，我會敗在你手裏，所以，那一天我提醒過你一句，不要仗著墨家來對對付明家。”
“你說，你當時真沒想過要報複明家，爸爸信。隻可惜啊，那兩個女人不懂得我的苦心，終還是惹出了事，讓你想不報複都難了。”
“小若，爸爸對你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爸爸也是愛過你媽媽的，甚至，現在也愛著。”
“明先生，你太貪心了，同時愛著兩個女人，你不覺得累嗎？”明若諷刺道。
“嗬，小若，也許你不信，遇到你媽媽之前，爸爸不懂什麽是愛，隻是覺得楊小慧她喜歡我，我對她也有好感，就接受了她。可遇到你媽媽後，我才知道，原來愛是那麽美好的感覺，讓人如癡如醉，讓人魂牽夢縈。”
“可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錯了，還是命運在捉弄我們，最後，我和你媽媽竟是這樣的結局。是，我是害死了她，可她也折磨了我一輩子。我越是努力要忘記，越是記得牢牢的，甚至，這幾天，在看守所裏，我每天晚上都夢到她，她還是原來的模樣，依舊那麽美麗，那麽單純，那麽高貴，她笑著看著我，對我說，是岸，我們在一起吧。”
“‘我們在一起吧！’是你媽媽答應做女朋友時說的話，你看，到現在我依然記得那麽清楚，我甚至記得，那一天，她紮了個馬尾，身上穿得是那個時代很流行的一件白色純棉的裙子，腳上是一雙白色的小皮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姓白的緣故，你媽媽很喜歡白色的東西。這些，我一直都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