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記起
第三十一章 記起
事情本來就不是我做的，小警察一番盤問下來自然沒有結果。最重要的是，沒有認證物證無法將我拘留，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周警官把我帶出警察局。
周警官的車子停在門口，莉莉從車上走下來。
“委屈你了。”莉莉無奈地說道，她和我也算是日日黏在一起，我有沒有作案她自然清楚。
周警官就是被莉莉叫來救場的，既然我沒事他就先走了。看著他那疲憊的樣子，我抬了抬手卻沒有說什麽。
莉莉說最近因為這個變態傷人的事情，警察局裏幾乎所有人都出去便衣蹲點了，周警官以身作則已經兩日沒有歸家。
在外頭簡單解決了晚飯之後，莉莉說今晚要回家一趟，讓我在出租屋裏呆著哪裏都不要去。
“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這個變態雖然不是你，但是和你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暫時還不清楚她隻是想要陷害你還是想要傷害。好好呆著吧，我很快就會回來。”莉莉說完拿起鑰匙就走。
一個人呆在屋子裏十分苦悶，可是因為莉莉的叮囑我根本不敢出門，盯著屋子裏唯一的娛樂工具電視看著。
說好很快回來的莉莉一直到了晚上十一點都還沒看到影子，我撐著有些發昏的腦袋準備到床上去躺一下。
突然房門被敲響了，我記得莉莉出門的時候是帶了鑰匙的，那麽門外的是誰？
透過貓眼隻看到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我問了一聲：“是誰？”可是卻沒有人回答。想起最近傳得沸沸揚揚還讓我屢次進了警察局的變態。我決定還是不要理會的好。
偏偏那敲門的人根本沒有離開的打算，敲門聲三長一短十分有節奏地響著。我捂著耳朵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拉開防盜門，白衣女鬼出現在門口。
今天的白衣女鬼把身上的白色裙子給換了下去，穿著一身的休閑服，帶著鴨舌帽。
不等我說什麽，白衣女鬼側身走進了房間當中，啪地關上門然後猛地坐在地上。
這是怎麽了。我差異地想要上前查看，白衣女鬼突然抬起頭死死瞪著我，我發現那原白慘白的脖子上竟然全部是血！
“你……你去幹什麽了！”我大驚，連忙拉開她的外套，卻發現女鬼的外套裏麵也全部被血跡所沾染。
要知道鬼是沒有血的，那女鬼身上的這些血是從哪裏來？一個答案在我的腦海中呼之欲出，可是我卻搖著頭不願意相信。
將離所喜歡的人，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我，殺人了。”女鬼冷聲道：“都是你，都是你的錯！”
麵對莫名其妙的指責，我隻是轉過頭拉開門，做出送客的手勢。女鬼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轉悠著，忽然張開小嘴仰頭笑了起來。
“你殺人是你的事情，憑什麽怪罪在我身上？”我忍不住反駁道。
這一次女鬼沒有回嘴，支撐著有些搖晃的身體來到我的房間中，當著我的麵把衣服一件件脫了下來。原本我是想要回避的，卻被那衣服上的血跡所吸引。
都是血，在外套之下的衣服整件都被鮮紅色的血所浸透。女鬼脫下帽子，那原本一頭烏黑秀麗的頭發竟然少了一大半，突兀地暴露在空氣中。
女鬼驀地抬頭對我詭異一笑，問我好看嗎。
說實話，她的身材就連我身為一個女人都忍不住為之著迷，可是現在那光滑的身體上卻滿是傷痕。若不是鬼沒有血，我猜女鬼的身體現在就已經幹涸了吧。
“你知道，這些傷怎麽來的嗎。”女鬼十分愛惜地撫摸著自己的傷口，輕聲問道。
我搖頭，靜靜等待著下文。
“都是你，我的將離雖然記不起你，卻還是不容許我傷害你。”女鬼怨恨地看著我：“我隻是輕輕地提一下要帶你去萬蛇窟看一眼，就被打成了這樣！害得我不得不去吸陽氣才能維持魂魄不散。”
等等，吸陽氣！我瞪大了眼睛仔細看著女鬼，氣色的確比第一次見的時候差很多，可是我在意的不是這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最近總是出沒在我身邊專門襲擊少女的變態，就是眼前這隻女鬼。
咽了咽口水，我問女鬼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變態是不是她。女鬼對著我詭異地笑了笑，讓我跟著去就知道了。
如果實在平時我大概連眼皮都不抬，可是今天我卻鬼使神差地跟在了女鬼身後走出去。
來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旁邊，女鬼稍稍蹲下身體像是對待情人一般，溫柔地撫摸著，唇角掛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我正要質問她的時候，突然從不遠處照射出刺眼的光線，緊接著有人大喝一聲“在那裏”，鋪天蓋地的腳步聲隨之而來。
扭頭想要去找女鬼的身影，卻發現她已經不見了！
來人是警察局的巡邏隊，他們自然也看到了我腳底下那渾身是血的女人，給我戴上手銬帶回了警察局。
坐在審訊室裏，我看著熟悉的陳設苦笑不已。這個月已經第幾次了，每一次都被懷疑成凶手。難道被鬼纏身後，真的會變得倒黴嗎。
還是熟悉的問題，還是熟悉的腔調。小警察認為我一定是最近出沒的變態，隻是今天失手殺了人。
我問他有什麽證據，小警察頓時吹胡子瞪眼，質問我現場隻有我一個人還不是證據嗎。
我百口莫辯，我總不可能告訴他，我出現在殺人現場是因為有隻鬼帶著吧？雖然不知道女鬼為什麽要栽贓我，可是她的目的達到了。
我被小警察拷了起來，他認為我是重大嫌疑人，需要在警察局拘留幾天。如果他們還沒有找到切實的證據我就會被放出來，但若是找到了，死緩是少不了的。
人正不怕影子斜，我自然配合著被帶到關押的地方，這是一排髒兮兮的屋子。每個屋子都掛著一扇鐵門。在門的最下麵有一個口子，是用來給裏麵的人送飯的。
忍著那難聞的氣味，我一把躺上小鐵床，雙目無神地看著牆壁。小警察冷冷地笑了一聲，砰地把門關上。
為期三天的拘留開始了。我長這麽大以來還是第一次坐牢，感覺這裏和電視劇中的監獄不太一樣。
每天中午太陽最熱的時候被放出來望風半小時，我嫌熱總是躲在屋簷下，看著草坪上那些犯人歡欣鼓舞的模樣，我忍不住一陣心寒。
望風的時候有警察在旁邊盯著，禁止犯人之間交頭接耳。不過想要聊天總是有方法的。我蹲在屋簷下的時候，一個看起來如同老樹一樣幹癟的老頭走了過來。
警察的視線立刻在我們身上打轉，老頭安靜地坐下學我一樣看著操場。正在我被警察視線盯得渾身不舒服快要起身的時候，一雙幹巴巴的手碰了碰我的胳膊。
緊接著一張紙條被遞到了我的手上。
轉過背去打開紙條，上麵寫著：“謀已定，事何憂，照月上重樓，雲中客點頭。”
這像是詩卻又不是的語句讓我百思不得其解。老頭忽然站了起來，走過我身邊低聲道：“凡事不分好壞，不要太早下定論。”
我看到我警察往這邊走來了，收住想要詢問的話語，閉嘴安靜蹲在原地。
那警察到我身邊的時候老頭就已經走了，他看了看我，不屑地冷哼一聲。
望風時間結束。我坐在發黴生鏽的小鐵床上，手中捏著紙條反複看。難道老頭的意思是，我入獄這件事情不一定是壞事？自覺荒謬地搖了搖頭，我把紙條折好壓在枕頭下。
興許這隻是一個瘋老頭的瘋言瘋語也說不定。
入夜時分，我本來昏昏沉沉快要入睡了，牢房裏卻突然傳出男人的怒吼聲。緊接著走廊的燈被打開，通過送飯的口子可以看到，一隊穿著警服的人手中拿著警棍追著一個囚服。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轉身想要回去繼續睡，卻猛地碰到了一堵冰冷的肉牆。透過走廊若有若無的光線，我看到站在麵前的正是將離。
將離麵無表情地看著我，一頭墨發被用玉冠高高束起。
“你是誰？”他薄唇親啟，眉頭微皺問道。
我啞然失笑，明明是他找過來的，卻問我是誰？擺擺手讓他自己猜，我一把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將離湊近了兩步，重複剛才的問題。我別過頭假裝聽不到，心裏麵其實憋著一團火。
初見將離時，他如同神祗將我從葛瀟瀟手中救出來。此後他就是我的守護神，將其他人惡意的攻擊全部擋住。我正如莉莉所說的那樣，不知不覺中開始喜歡上了他。
可是現在將離卻忘記了我這個人，白衣女鬼說都是我的錯，我還真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現在隻要一看到將離，我就忍不住想起上次看到他和白衣女子纏纏綿綿的場景，左胸口猛地一揪快要不能呼吸。
“我似乎曾經和你關係很好。”將離坐在鐵床邊，把本來就小的床擠得我隻能貼牆睡：“這次醒來很多事都記不清了，你能不能告訴我？”
我不為所動，臉貼著冰冷的牆壁催著自己快點睡著。將離得不到回答，似乎是惱了，將我的身體扳過去靠在他懷裏。冰涼的唇瞬間落下。
掙紮兩下沒能掙開，我隻好裝成死人一動不動。
將離放開我，淡淡道：“我會每天都來，直到你告訴我為止。”
說完擠著我的那堵冰牆瞬間消失，我卻直愣愣看著天花板怎麽都睡不著覺。將離明明已經失去了記憶，這一次來是因為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很高，就算忘掉了在潛意識裏麵還會控製著身體來嗎。
在牢房裏沒有呆到第三天就被放了出來，小警察開門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訴我，真正的凶手已經被找到了，就在她襲擊受害者的時候抓到的，人贓俱獲。
我提出想要看真正的凶手一眼，小警察渾身打了個抖，勸我還是不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