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四章 生不如死
第兩百五十四章 生不如死
“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女孩跪在地上，雖然身上已經沒有傷口了，可是那痛感卻如同印刻在骨子裏一般，揮之不去。
將離搖搖頭，用輕柔的語氣說著：“對不起，我也很想放過你。當年我的確這樣做了，不過是你自己回來的。”
女孩渾身一震，她低低啜泣著，眼底一片絕望。
我不耐煩再看下去了，扭頭朝著樓上走去，心裏麵卻想著，其實現在將離的瘋狂和我的死雖然有一丁點餓關係，不過這個關係不是很大。我覺得將離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最大的可能應該是.……他對當年識人不清的愧疚。
在將離的心中，大概覺得害死“我”的那個人是他，而不是女孩。
此時“我”還躺在床上，麻木而空洞的眼睛看著天花板，根本不知道在地下室裏所發生的一切。
當然，就算有人告訴“我”，大概這個像是木偶一樣的人也不會了解那是什麽意思，甚至連回應都不會有。
白頭發出現在門口，他看著我微微一笑：“我來該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夠了，停止這種無聊的把戲吧。”我皺起了眉頭，不太高興。
“好吧。”白頭發聳了聳肩膀：“我很抱歉看到你這個模樣，會讓我以為這都是我弄的。”
雖然不是直接，但也差不多了不是嗎。我冷眼看著白頭發的表演，等待他的下文。
“好吧，別這樣看著我嘛。”白頭發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是來告訴你，你的肉體似乎正在修複當中，雖然我也不清楚確切的時間，但遲早會醒來的。或許在地府，或許在人間。”
“壞消息是什麽？”我焦慮的動了動身體，似乎這樣能夠讓我好受一些。
白頭發抿唇，道：“壞消息是，你可能要多呆在這裏一段時間了。原因是，你對將離的猜疑更深了幾分。”
對將離的猜疑？我愣住了，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沒有發現我對將離的猜疑更深了呢。
深吸一口氣，我對白頭發道：“剛才我所看到的那一段，是真實發生的嗎？”
白頭發點了點頭，猶豫著告訴我：“誰也無法影響幻境的呈現，包括你自己。無論對與錯，至少那些東西在你眼中就是真實的。”
在我眼中就是真實的嗎，我愣了一下，不太明白這句話應該怎麽解讀。
但是白頭發已經不打算和我繼續說什麽了，手一揮，我眼前的場景急劇變幻。睜開眼一看，這一次的地點居然是我的學校。
另一個“我”正在懶洋洋的和小芳說話，看到小芳的一瞬間，我渾身僵住了。那些被小芳背叛的記憶紛紛湧了上來。
此刻我無比慶幸自己現在是個魂體，如果真的要麵對小芳的話，我大概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才好吧。
高高在上的表示原諒？瞥了一眼小芳，她現在應該還沒有背叛我，我這樣做隻會讓小芳一頭霧水而已。
嚴厲的指責小芳的過錯？我搖了搖頭，當初我沒有這麽做，現在自然也不會那麽做。
“聽說明天的解剖課，穆老師要拉一具屍體操作給我們看，咿呀，好惡心。”小芳搓著自己的手臂，看得出她對這個穆老師不太感冒。
“我”在旁邊安慰著小芳：“就算明天不上，以後我們也要上的。”
小芳白了“我”一眼，這是她最常做的動作。笑了笑沒有說話，“我”拿著課本低頭看了幾眼。
跟在身後走進了宿舍裏麵，我站在自己的床位前看了又看。雖然總的來說畢業也不過一兩年的事情，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卻恍若隔世。
那熟悉的床位上擺著一個大大的洋娃娃，是生日時候小芳送的。被我一直擺在床頭。
後來小芳背叛我之後，雖然口頭上說著沒事，但還是將那洋娃娃給扔掉了。
等小芳出事後我想要找回來，卻怎麽也找不到去了哪裏。
時間過的很快，跟在另一個“我”的身邊，重溫了一遍當初的校園生活。
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自己曾經發生過的橋段，那感覺怎麽那麽詭異。特別是當看到將離半夜溜進宿舍裏麵，讓我在夢中和他發生關係的時候，盡管隻是一具魂體我也忍不住滿臉羞紅。
看到將離坐在我的身邊，旁邊的人都看不到他，而我卻能看到。和將離互動，我清楚的看到，那時的自己臉上是羞澀的，像是千萬朵桃花一起綻開了一般。
這一段幻境十分的簡短，並且沒有像之前一樣，所看到的就是背叛者。
隻是我從這一片幻境中看到了當初怎麽都想不通的事情，例如曲洋洋為什麽要殺我。當時我隻知道曲洋洋迷戀白子瀟，是聽從了白子瀟的命令。
可是現在想來，曲洋洋似乎本身就對我不滿？
看著曲洋洋在和我一起買東西時候，她無意間露出憤恨的表情，我心裏麵一點一點的變冷。原本我以為，曲洋洋是我在大學裏麵最好的朋友。當然，周莉莉不算，畢竟她都不算是我的同學。
到底曲洋洋在憤恨些什麽呢？
我試圖尋找真相，可是在幻境裏麵的東西我根本觸摸不到，不要說尋找真相了，就連和別人交談都做不到。
歎了一口氣，我看到白子瀟在和我說話時候，還在給曲洋洋使眼色。
按照時間算算，這應該是我已經得知了自以為是的“真相”，誤會了將離。白子瀟趁虛而入，讓我覺得本來就應該找一個跟我是同一類人來結婚才對。
原來在這個時候，白子瀟和曲洋洋已經勾搭上了。而我卻一無所知，整天在將離和白子瀟之間糾結，其實卻不知道，這兩個人對我根本不是真心的。
幻境一直持續到我和將離從白子瀟的老家離開為止，我看到白頭發的時候不知不覺中鬆了一口氣。
“看完了。”白頭發麵無表情道：“現在你告訴我，看完這些後有什麽感想。”
扯了扯嘴角，白頭發還以為這是小學生的命題作文呢，看完某樣東西後說說感想。
搖了搖頭，我道：“現在我的身體狀況怎麽樣了？”
“正在恢複當中。不過這也說不準，畢竟我沒有辦法出現在你身邊看著，因為要維持幻境的平穩。”白頭發一邊說著，一邊揚起手似乎在拿什麽東西。
靜靜的站在原地等了一會，白頭發從口袋中拿出一枚銀色的戒指來遞給我：“以後你帶在身上，可以驅除心魔。”
“你不就是心魔嗎？”我接過戒指，一邊戴在手上好奇的打量著，一邊問道。
白頭發笑了笑：“雖然你沒有說出來，但是我能夠感覺到自己快要離開了。那說明你的猜疑已經消失，也許以後還會產生心魔，並不是每一個都有我這麽好說話的。”
要走了嗎。我咬著下唇，不知道為什麽還有些不舍。
心魔一聽起來就覺得是邪惡的代名詞，可是我卻清楚的記得，就是眼前這個被稱之為心魔的家夥，將我從危險中拉出來，雖然事後我沒有說什麽，甚至有些責怪他的擅作主張，但毫無疑問是為了我好。
可是現在這個家夥就要離開了。
“你還會回來嗎？”
滿懷希冀的問出這一句。
“不會了，離開就是永遠的消失。”白頭發對我笑了笑：“不用為我惋惜，我倒是覺得這是最好的歸宿，不是每一條生命都願意自己存活在世界上的。”
“那麽.……”我伸出手，卻發現白頭發的身影越來越透明。
“再見。”白頭發微微一笑，那笑容漸漸的消失在了空氣中。
而我眼前也白光一閃，陷入了無盡的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