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五章 分裂
第兩百九十五章 分裂
那些什麽所謂的‘為了他才回來’什麽所謂的‘為了工作才回來,為了落葉歸根’之類的屁話,程柯一句都不想再聽了。
一句解釋都不想再聽到,她為了什麽才回來,程柯覺得自己已經很清楚了。
她滿口的謊言,說得再多也就隻是更多的謊言罷了,程柯覺得自己已經聽得夠多了。
“程柯……”溫言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她站起身來,看向那個黑暗的角落,她不知道程柯已經在那裏站了多久了,她甚至此刻也看不清楚他,光線實在太暗,於是她伸手開了台燈。
辦公桌上的台燈氤氳出的昏黃光線讓人重新有了視野,溫言初這才看到了角落站著的男人,他靜靜地立在牆邊,背靠著牆壁,地上幾個已經熄滅的煙頭。
她隻是這樣開口叫了一句他的名字,程柯已經抬起手來,伸出一根食指擺了擺,“你還想說什麽?溫言初?繼續對我滿口謊言麽?”
“不是,我……”溫言初剛想開口,他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了上來,走到了辦公桌前頭,雙手撐著辦公桌,就這麽看著她。
確切的說,溫言初覺得,他是在瞪著她。
她又再一次看到了,看到了他通紅的眼睛,白眼球上所有的血絲似乎都充血了,使得他的眼睛看上去通紅的,像是發怒的野獸。
就這麽定定地看著她,這樣的眼神,裏頭的那些憤怒,憎恨,一覽無遺。
溫言初甚至可以感覺到,如果可以的話,程柯是不是想下一秒就直接掐死她。
這樣的眼神讓溫言初沒辦法繼續說出任何話來,隻是靜靜地對視著他,等待著他接下來的怒火。
隻是目光下移,溫言初就看到了他撐在桌麵上的手,指骨上已經破了,血肉模糊的一片,她目光朝著先前他靠著的牆角看過去,就看到了那牆壁上,有著猩紅的血漬。
一定是他用拳頭用力錘上牆壁,所造成的。
“你還想和我說什麽?溫言初,你覺得我會一次又一次地這樣卑微地讓你欺騙麽?”程柯說完之後,就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的仰仗究竟是什麽?溫言初,是不是就是因為你知道我愛你,這就成了你為所欲為的一切資本和仰仗?就因為我愛你,所以,傷害我,欺騙我,對你而言,就隻是一句話的事情,是嗎?溫言初,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個人,我有血有肉有心我會痛的,你有沒有想過,我愛你,但我也可能會不愛你的。在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一次又一次把我當猴子一樣耍了之後,你覺得,我對你的愛還能剩下多少?而我對你的恨,又會多多少?”
溫言初臉色很白很難看,她說不出話來,手指有些微微的顫抖,隻是看著程柯,“不是,程柯,你聽我……”
隻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打斷。
“聽你什麽?聽你解釋?!溫言初,你有很多很多的機會可以和我解釋,從你回來和我再次遇見的時候開始,我曾經多少次認真問你,你回來的理由是什麽。我們複婚之後,有那麽多的機會你可以解釋的。但是你什麽都沒有說,你隻是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將我蒙在鼓裏。你隻是一天一天地欺騙著我,你看著我全然無知的樣子究竟是什麽感覺?好笑?還是覺得好玩?”
程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像是想要宣泄他的憤怒卻沒有任何渠道,這一下也像直接拍到了溫言初的心上。
“所以你現在什麽都不用說,你口中出來的那些屁話,我一句都不想相信!”
說完這句之後,程柯就抓了桌麵上自己的手機和車鑰匙,轉身準備走。
溫言初往前頭急急走了兩步,伸手抓了他的手臂,而程柯隻是用力地甩開,讓她腳步微微踉蹌了一下,站穩了步子就看到程柯已經轉過了身來。
溫言初原本在嘴邊的話,就這麽生生咽了下去,停頓了片刻,看著他已經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神,溫言初輕輕吸了一口氣,“呈呈……已經病得很重了,他需要幹細胞移植,他……”
程柯看著她,唇角勾起的淺淺弧度,看上去又邪又冷,“這難道不就是你回來的目的麽?好好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反正,你不是也在把我當做精子銀行麽?”
說完這句之後,程柯就轉身朝著外頭走。
溫言初緊緊地抿了抿嘴唇,“其實,我……”
男人根本沒打算聽她任何話,砰一聲關門聲遮蓋了她最後的幾個字‘可能已經懷孕了’。
溫言初輕輕歎了一口氣,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腹部。
然後重新坐回了他的辦公桌後頭,看著電腦上頭兒子的照片,靜靜的看著。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關掉了電腦,關掉了燈,關上了他辦公室的門,朝著樓下走去。
程柯並沒有等她,並且溫言初根本也不知道他可能去哪裏。
於是她隻是拿著包獨自朝著度假樂園外頭走去,準備打車。並沒有注意到,以往總是會等著她載著她的那輛豪華跑車,正停在遠處一些的路邊,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就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
然後程柯拿出了電話來,撥通了一個號碼,“我要去一趟美國,馬上給我訂機票,我兒子那邊的醫院,我一到那邊……就要做骨髓配型,幫我聯係好。”
說完這句,他就已經掛了電話,然後靜靜地坐在車裏頭,打開車窗,點燃了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目光中,沒有溫度。
溫言初慢慢地朝著外頭走,一步一步的,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有些空洞似乎在想著什麽心事,所以一直沒有注意到自己走了多遠,已經走出了度假樂園門口,朝著大馬路上走去。
不停地有出租車的空車開過她身邊,她也沒有伸手攔一輛,隻是靜靜地走著。
甚至不知道旁邊一輛車子已經跟了自己多久,直到這輛車子開到了她的旁邊,後座的車窗降了下來,坐在車後座的男人輕輕探頭向她,然後輕聲叫了她一句,才喚回了她的神智。
“溫言初小姐,是嗎?”
溫言初轉頭看向這個陌生的男人,說實話她不認識這張臉,隻是她現在也沒有心情理會一個陌生男人搭訕。她隻是眉頭皺了皺,“你是誰?”
坐在後座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模樣,是那種五官端正的英俊,看上去很是溫和,他臉上是微微的笑容,“我嗎?如果我所了解的信息沒有錯誤的話,我想,我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