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分家
第十章 分家
“爹，為什麽？”李老漢晚飯後剛說完要把大房一家分出去的話，包子爹就震驚的喊道。
“老大啊，你爹和我也是舍不得讓你分家的，你要知道從下到大我和你爹最是疼你了，你是家裏老大，所以得為下麵的弟妹著想啊！哎，這次為了你四弟隻好委屈你了，誰讓你八字不好，克著林家老太太了呢！”李宋氏裝著滴了兩滴貓眼淚，其實她早就想把大房一家趕出去了，都是一群賠錢貨，隻會吃不會幹活，浪費了多少米糧，她從來沒有想過家裏的家務和地裏的重活可全都是大房一家包圓了的。
“娘，這和八字有什麽關係，還有我的八字怎麽就能克著林家老太太了，老四是要和林家小姐結親，又不是林老太太！”包子爹好不容易硬氣一回，直直的反駁他娘。
“好你個老大，老娘好好跟你說你不聽是吧，反正你們一房必須分出去，一家子破爛貨，別把我們老四的好運道給克咯！”李宋氏立馬故態萌發對著包子爹大罵。
“爹……”包子爹眼巴巴的看著李老漢，他知道自己娘不待見自己，可是他爹平時對他還是比較公平的，要是包子爹的想法被李婉兒知道的話，她肯定會大力吐槽包子爹單蠢，不會叫的狗最咬人，要不是李老漢這個一家之主默認的話，李宋氏敢這麽肆無忌憚的對大房一家嘛，畢竟包子爹也是長子，一般情況下父母肯定是要跟著長子一起生活的，但依李老漢的態度，就算沒這次的事估計最後也不會和包子爹一起過日子。
“咳咳…老大，老四將來是要考秀才老爺的，隻有像林家那樣的姑娘才能配得上老四，所以這門親事肯定不能黃，林老夫人的要求我們必須得做到，今天我們就把這個家分一分。”李老漢一開始還是不想把大房一家分出去的，他不像他家婆娘想的那麽簡單，要是老大以後分家了那地裏的那些活誰幹呢，老三向來是個懶骨頭靠不住的，但為了老四的將來這事又必須做，所以他糾結了這兩天就想找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可想來想去也沒什麽好法子，最後還是隻能走分家這條路了。
“爹娘，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這麽多年你們偏心老三老四我認了，磋磨我媳婦女兒我也認了，可是你們現在居然要把我分出去，爹啊，咱們整個村也沒有把長子分出去單過的人家，就是這十裏八村的也沒這樣的事啊，要真的分出去了以後外人要怎麽說我們一家，我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斷了，大丫她們幾個哪還能找到婆家啊！”說完後蹲在地上雙手掩麵，李婉兒能看到一滴滴眼淚從他那雙粗厚的大手上滑下，她可以感受到隔她幾步遠的那個中年男人心裏的痛，但她也知道長痛不如短痛，傷口化膿了隻有割開了再清洗幹淨包紮好才會愈合，她相信以後大房一家會過得很好，包子爹也會慢慢忘記這種傷害，她不後悔自己做的這件事，隻是看到包子爹這楊，很心疼包子爹。
“老二，你這是做的什麽糊塗事啊！”門口傳來了一個老人的聲音，原來剛剛李老漢一說起分家的事情時，李婉兒就讓二丫去將裏正、族長和族裏幾個德高望重的族老請來，剛剛說話的正是李家的老族長，李老漢上麵還有一個哥哥，所以族長才叫他老二。
“堂叔，您老怎麽來了呢！”李老漢趕緊將門口的幾人迎進去了，說起來老族長和李老漢還是有點關係的，李老漢的爺爺和老族長的爹是兩兄弟。
“哼，我本來是不想來你這個烏煙瘴氣的家的，我聽說你要把大郎一家分出去？”老族長坐到主位上問道，自從娶了宋氏進門後，李老漢一家做的事是越來越上不了台麵了，慢慢的老族長也與李老漢疏遠了，不過發生這種要把長子分出去單過的大事，他肯定還是要過問的，再說對那個憨厚老實的老大，老族長還是有幾分憐惜的。
“是的，堂叔，這種小事怎麽敢勞您大晚上的還來我家一趟呢！”李老漢對老族長還是很尊敬的，就算不想尊敬也不行，這個時代有時候族裏的權利比朝廷律法還打，尤其是小山村裏麵，而且老族長的幾個子孫也比較出息，大多都去鎮上或縣城生活了。
“小事？好好一個家單把老大分出去過也是小事？你到是說說突然分家的緣由！”老族長聽到李老漢的話瞬間怒了。
“族長，這要把老大分出去也不能怪我們，實在是他八字不好，克著老四未來媳婦的奶奶了，就是隔壁村那個林地主家的老太太，要是老大不分家，老四的親事就成不了了。”李宋氏趕緊回道。
“住口，我們男人家說話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女人插嘴！”老族長狠狠的嗬斥了一下李宋氏，這個女人真真是個攪家精。
在族長麵前李宋氏還是不敢放肆的，隻是惡狠狠的瞪了大房一家後退到了一邊。
“老二，你婆娘說的是不是真的？”老族長聽到分家原因心裏無比失望，雖然他知道李老漢是個糊塗的，但沒想到糊塗到這種地步了，就因為一個老女人的迷信就把自己兒子分出去，完全不顧兒子的感受，這是要把孩子的心傷透啊。
“堂叔，是這麽回事的，咱家的情況你也知道，老四考秀才是要花大銀子的，林家給的陪嫁完全夠老四讀書了，而且林家還是地主家，門第比我們高，看得上咱家也是因為老四有出息學問好。”
“糊塗！就因為一個還沒成親的女子就讓老大分家，好女子多的是，以後再給四郎找一個就好了，等四郎考上秀才後還怕找不到更好的姑娘嘛！”老族長有點恨鐵不成鋼，一群眼皮子淺的，就是看中人家的錢。
“天啊！你來看看這個不孝子，眼紅自己四弟非要阻著他發達的路，要是知道會這樣當初剛出生的時候就應該在尿盆子裏摔死你，我的老天啊，我這是做了什麽孽，怎麽生出這麽一個孽障，真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我今天幹脆撞死好了。”李宋氏看到當家的因為老族長的話出現猶豫的神色後，立馬躺到地上開始撒潑，一邊說一邊雙手拍地，還裝模作樣想要撞柱子，一哭二鬧三上吊真真用的是如火純青。
“你…你…潑婦！”老族長氣的手都發抖了。
“堂爺爺，我同意分家！”看到他娘這個樣子，甚至是以死相逼，包子爹已經死心了，分就分吧，就是不分也不行的，說不定他就得背上逼死親娘的名聲了，隻是他感覺自己心裏好像破了一個大洞，疼的快無法呼吸了。
“大郎，你…,哎…，作孽哦！”老族長看到這種情況也知道今天這家是分定了，自己畢竟也是個外人，隻能盡量讓老大不要太吃虧了。
家裏一共六畝地，四畝水田兩畝荒地，最後李老漢給了大房一家兩畝荒地，本來他隻想給大房分一畝荒地的，最後還是裏正和族長看不過去，讓加半畝水田，李宋氏死活不肯，最後隻同意把兩畝荒地一起給了大房。然後把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簡單分了一下，最終大房一家就隻分到了一袋粗糧、一些破舊的農具和李家以前的老屋-村西部破舊的一間泥磚茅草屋，銀子一分都沒拿到，還需要每年給李老漢和李宋氏二兩銀子的養老錢。
大家心裏都知道這分家分的是極不公平的，但外人也沒辦法摻和進去，以李宋氏的性格能幫大房多爭取到一畝荒地已經是很不錯的了，銀子那些的人家說家裏沒有難道還能進屋去搜不成。
最後李老漢和包子爹在分家契書上都按了手印，裏正和老族長還有其他族老都是見證人，自此，大房一家算是從李家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