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顧恩澤不是來幫蘇裏調教雷一鳴的。
而且,作為一個正常人,根本不能從施虐中得到滿足和愉悅,顧恩澤按照視頻教學上的內容,把雷一鳴折騰的厲害,除了心理上本能的排斥感以外,就是手腕輕微的酸脹感了。
所以,當雷一鳴撲通一聲跪下,顧恩澤和雷一鳴都有些傻眼。
顧恩澤愣住了,難道昨天晚上之後,S界一顆新星就要冉冉升起了?
而雷一鳴的想法更簡單,如果接受的是單方麵虐打,他醒來之後肯定恨不得把蘇裏分皮拆骨,但昨天晚上,雷一鳴竟然在皮鞭的疼痛和屈從的羞辱中,品嚐到了一絲從未經曆的快感。
要知道,顧恩澤可是碰都沒有碰雷一鳴,單是一條牛皮小鞭就讓雷一鳴欲生欲死了,咳咳,這種矛盾感讓雷一鳴沉默了。
外麵的天氣很好,玻璃洋房裏暖的有些微醺,但顧恩澤現在一看到這種高亮的地方,就想到那個差點把自己烤熟的病房,皺了皺眉頭,看著一直沒說話的雷一鳴要出門,顧恩澤跟了上去。
“誰讓你離開的!”雖然發生了些小插曲,但等到雷一鳴洗漱清醒之後,滿心就隻有廢掉蘇裏,也恨不得殺掉自己的憤怒。
隻不過,殘留在身體裏的疲憊與服從又讓雷一鳴現在色厲內荏,除了腰酸就是腿軟,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有。
現在看到蘇裏竟然跟沒事人一樣,準備和自己一起出門,雷一鳴怒了。
顧恩澤還真不怕別人對自己發脾氣,尤其是才被收拾過的雷一鳴,有些微妙的勾起唇角,“怎麽,你命令我?”
雷一鳴僵住了,握緊拳頭沒有動作,看著顧恩澤拿了手機和錢包,把自己手裏的車鑰匙拿走,利落的把奧迪開出車庫,坐在駕駛座,“上車。”
明明還是那個單薄的少年,但雷一鳴很清楚,這個拿手術刀的纖細手臂,昨天是怎麽單手把自己摔出去,再像拎著麻袋一樣把自己拖過來拖過去。
頭皮微微發麻,雷一鳴坐到了副駕駛,看著顧恩澤把車開到公司樓下,留下車鑰匙和一句話,“晚上你下班的時候我來找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逃跑。”
如果說,昨天之前,蘇裏對雷一鳴說這種話,雷一鳴肯定會像經驗老道的獵人,終於馴服了自己的孤鷹一般,有幾分理所應當的得意。
但現在,雷一鳴聽到這話,隻覺得背後發涼,形同馬戲團的馴獸師被桀驁的獨狼盯上,膽怯的同時帶著幾分懼意。
這種感覺,一直到顧恩澤離開很久,秘書助理把工作報表送到雷一鳴麵前時,才消退下去。
“媽的,蘇裏竟然敢這麽戲弄我。”麵色陰沉的雷一鳴好像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打電話叮囑了幾句,握緊了拳頭,從沒有人感這麽對待他雷一鳴,蘇裏必須要付出代價。
而惹惱了雷總裁的顧恩澤,現在去買了些保健品,掂著這些東西就坐上了公交,一搖一晃的來到了城郊。
顧恩澤一直都知道,蘇家人都很疼愛家裏的老幺,但翻看蘇裏記憶時,還是有點詫異。
蘇裏啟智早,不到十五歲參加的高考,蘇家人不放心蘇裏獨身去大城市讀書,硬是咬牙賣掉了山裏的田,全家人跟著蘇裏離開村子,在帝都附近的城郊安頓了下來,父母接著種地伺候莊稼,年長蘇裏許多的哥哥和姐姐也在帝都找到零工,一家人為了蘇裏挪換了地方,讓住校的蘇裏一周半個月的,有個回家的地方。
故山故土,不知道蘇家人離開村子,來到陌生的帝都時,心裏的勇氣從何而來,城郊的農村裏路況不太好,破舊的公交車晃得人眼暈,顧恩澤的記憶裏滿滿都是蘇裏每次回家,拿著獎學金或是打工掙的錢,給家裏添點這買點那的欣喜。
等站到村口,顧恩澤提著手裏保健品的時候,眼前就晃過蘇裏第一次回家,直接買了半隻羊,精致如玉的少年哼哧哼哧的拖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跟隻過冬藏糧的鬆鼠一樣,一下子就讓顧恩澤樂了。
可能,能讓蘇家人心甘情願陪著老幺讀書,就是想讓這隻惦念家人的鬆鼠,有個落腳的窩吧!
隻不過兩個多小時的車程,這裏已經和帝都的繁華完全不同,窄窄的小路和來往的三輪車,還有時不時認出顧恩澤的村民,熱情的衝著這個高材生揮揮手,羨慕的誇讚一句,“蘇家老幺就是懂事,蘇老漢不是前兩天還在念叨嗎?”
按照記憶找到家,寒酸但整潔的小院子裏,是蘇裏的母親和大姐正在削豆角晾幹,養在門口的黃狗一聽到動靜,離開親熱的湊過來想蹭顧恩澤的腿,正在門口摞煤球的人是蘇裏的大哥,明明這都是顧恩澤第一次見到的人,可看到之後,就是覺得鼻酸。
“大哥,我回來了。”顧恩澤給黃狗比劃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偷偷繞到蘇大哥身後,嚇了這個比自己大十幾歲,卻看著和蘇裏父親差不多大的男人一跳。
“老幺回來了,媽,你看這是誰?秀蓮,給老幺去做點吃的。”秀蓮是蘇裏的大嫂,搬著一大筐豆角出來,聽到丈夫的聲音,立刻應了一聲,歡歡喜喜的進廚房給最小的弟弟做點吃的。
蘇裏是老來得子,和大哥大姐年齡差的都挺大,但這不影響三個人的感情,等顧恩澤坐到木桌前,看著大嫂端出來還帶著熱氣的皮辣蛋和饅頭,聽著家裏人對自己買保健品的嗔怪,笑眯眯的拿起筷子吃飯。
早上還在雷一鳴東山的別墅區裏,用著紅外線感應的洗漱間,吃著仆人精心準備的飯菜,而現在,顧恩澤來到城郊的小村子,看到院子裏忙碌的家人,咬一口白饅頭再就一口菜,突然就明白為什麽蘇裏對剝奪他自由、拿捏他家人的雷一鳴,恨到骨子裏。
作者有話要說: 坐公交可以到附近村子裏——參考北京六環外的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