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盲者16
路昭的手術很成功。
徹底恢複了視力。
這是這麽久以來, 真正讓白時彥開心的事。
手術過後, 還有一周的恢複時間。
這一周, 真的是路昭過的最漫長的時間。
白時彥從外麵拿了飯菜進來, 看到路昭的手有往眼睛上的紗布那裏伸的嫌疑，立馬一爪子打上去。
“不能碰紗布。”
路昭仰起頭, 現在的眼睛已經能感覺到外麵的光亮。
“沒有，我隻是想試一試。”
“有什麽好試的, 再忍幾天就能拆紗布了，到時候有你看的。”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路昭也忍不住想彎起唇角。
他總是這樣的，積極而又向上。
拆紗布的那天，白時彥又緊張了。
趙管家已經完全忽略掉他, 倒是那個醫生，被他晃得難受。
“白先生, 其實我們之前做過檢查了, 路先生恢複得很好，不需要擔心的。”
白時彥有點難為情，尷尬地笑了笑。
“白時彥。”
“幹什麽？”
“你站到我麵前來。”
白時彥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周圍的人, 還沒來得及推辭, 已經被趙管家推過去了。
路昭感覺到眼前的紗布一層一層離開他的眼睛。終於，他徹底感覺到了光亮。
“路先生，您現在可以睜開眼了。記住要慢慢睜開。”
路昭的心跳得很快。
這輩子沒這麽快過。
他恨不得馬上就睜開眼，但他更想能一輩子一直看著他。
眼前微微模糊，等他全部睜開時, 那個人就站在麵前。
路昭定定地看著他，沒有任何動作。
“路昭？你能看見我嗎？”
路昭終於能看見的那雙眼一直緊緊地看著麵前的人。
他眼裏流露的是近乎於淒涼的悲哀和無盡的感慨，好像麵前的人他等了很久。
路昭的眼眶有點濕潤了，聲音也微微顫抖著，“真好。你和我想的樣子，一模一樣。”
白時彥沒想到他一開頭會說這句話，一時間有點沒控製住情緒，鼻頭酸得他差點流眼淚。
路昭看著他，腦子裏被塞進了很多東西。
每一個回憶的畫麵裏都有他那個人，但每一個回憶裏的另一個人都不是自己。
白時彥看到他的眼淚時，有點難以接受。
一旁的醫生嚇了一跳。路昭現在剛剛複明，流淚的話會有影響的。
“路先生！您不能哭啊！對眼睛有影響的！”
白時彥也知道流眼淚對他不好，但還沒開口，已經被麵前的人一把抱住。
他抱得很緊，很用力。好像抱著的，是找了很久很久的東西。
“壞家夥，我終於找到你了。”
白時彥是很懵的。
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有了這樣一個……昵稱。最主要的是，他一直在路昭身邊，所以路昭到底都是在哪找的？
白時彥看到，路昭腦袋上的數據竟然變成了50。
“啊？你找啥了？”
路昭把他抱得很緊很緊，好像要把他揉進骨子裏。
“沒什麽。你在就好。”
“你在就好。”
659在係統裏看著外麵的情況，深深歎了口氣。
所以最後，一切還是避免不了，必須按照規定來發展嗎？
路昭拆了紗布以後，再也受不住醫院的壓抑，當天下午就回了宅裏。
到了大門口，他幾乎有些熱淚盈眶。
這個地方，時隔這麽多年，他終於還是再一次看到了。
“少爺，歡迎回家。”
路昭看了看一旁老淚縱橫的趙管家。
原來這麽些年，他已經老了。終於還是老了。
“趙伯，這麽多年，辛苦你了。”
趙管家看著少爺那雙有神的眼睛，眼淚更是止不住。
二十多年了，少爺終於重見光明了！老爺在天之靈，終於可以安息了。
自從能看到以後，路昭就不喜歡睡覺了。
這世上有太多東西他沒見過，就像個孩子一樣對任何東西都很新奇。
電視是這樣，手機是這樣，花朵是這樣，pipy也是這樣。
路昭見到pipy的時候，連連往後退了幾步，還是白時彥迎上去，才沒讓pipy撲空了。
“怎麽了？”
路昭嘴角微抽。
“它好醜。”
那一刻，白時彥好像感覺到懷裏的pipy石化了。
對於路昭用不完的精力，白時彥表示很理解。畢竟他二十幾年沒見過光，現在恨不得連眼都不眨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他現在老是盯著自己算怎麽回事？
白時彥實在是受不了旁邊灼熱的視線，他覺得自己快要被烤化了。
“那什麽，少爺，您不吃飯啊？”
路昭還是支著腦袋去看他。
“吃。”
“嗬嗬，那您專心吃飯吧…”
“好。”
三秒鍾之後，路昭的動作還是沒變。
“少爺，你這樣看著我…我真的有點尷尬。”
“不用尷尬。”
“可我還是很尷尬…要不吃完再看？”
“不要，你秀色可餐。”
白時彥很語塞。這種霸道而又固執的語氣，怎麽還有點傲嬌？簡直不適合路昭高大的形象。
“算了，你要看你就看吧。”
路昭現在，一睜眼就想看他。
白天想看，晚上也想看，隨時都想看。
他的這雙眼，如今因他而重生，也必將永遠停留在他身上。
其實路昭知道，不管按照什麽審美，白時彥都不是好看到人神共憤的，而是一種讓人舒心的五官。看到他，和他臉上幾乎沒落下的笑，就會很陽光，很開朗。好像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麽難題。
白時彥最近也是被路昭纏得受不住。就他現在這樣猛烈的攻勢，換了誰也罩不住的。
“659，我覺得很快我就要被強了。”
係統：“雙方自願下，不屬於那個範圍。”
“你怎麽就知道我是願意的？別瞎扯。”
係統：“你不是願意。”，“你是巴不得。”
白時彥給了它兩個白眼。和這個一天到晚犯病的係統，他真的說不下去話。
聽到對麵開門的聲音，白時彥趕緊躺倒睡覺。
自從路昭能看見了，白時彥就從樓下搬到了樓上。就住在路昭對麵。
白時彥很怕被路昭拽起來聊人生，眼睛閉得鐵緊，真像個睡著了的樣子，還發出微微的呼聲。
路昭沒有開燈。他一步一步走過去，堅定而又鄭重。
蹲下身去看那張睡著了的臉。
他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看到。好像很久很久。在那片虛無的混沌之中，他待了那麽久，一直在等待，等待重逢的這一天。
如今，他終於等到了。
“壞家夥。你可知道，你讓我等了多久？”
“好久好久。不過還好。我終於等到你了。”
“所以這一次，我不會讓你走。”
“你不能喜歡上別人。不可以。”
白時彥捉摸不透他的話，隻覺得路昭的語氣很悲傷。好像被人拋棄了一樣。
等他意識到有手攬住自己的腰時，白時彥全身僵硬了。
好好的怎麽就動起手了？
我的媽！怎麽還動嘴！
媽呀！這啃我脖子呢我還要不要醒？
路昭已經躺在他身旁，把他攬到自己懷裏，一遍又一遍啃咬他的脖子。就在他的大血管那裏，隔著一層皮膚用他的牙摩擦著那突出的筋脈。
“壞家夥。”
“不許讓別人親你。”
不知為何，白時彥覺得瘮得慌。
今天的路昭很不一樣。具體怎麽不一樣他說不出來，但總覺得和那個時候剛睜眼不久的路昭很像。都讓他覺得悲傷。
白時彥醒的時候，完全忘了自己昨晚是怎麽在路昭的擁抱下睡著的。
早上起來的時候，看到路昭，還有點不自在。
“早上…”
白時彥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路昭凶狠地拽進衛生間，“砰”地關上門。
路昭的表情看起來很可怕，一直緊緊盯著白時彥脖子上的那處吻痕。
“誰碰你的！說！在我看不見的時候，你是不是就讓別人這麽親你！”
白時彥的腰緊緊抵著水池，被杠得生疼。
路昭離他很近，那眼神簡直要冒了火。
“這不是你親的嗎？你傻了？”
路昭愣住，皺起眉頭甩了甩頭。
白時彥真是捉摸不透這個人，親的是他，現在忘了吧，還來質問了。
白時彥想推開他往外走，可手還沒伸過去，就被路昭一把抓住，帶著他挪到平整的牆麵上，又把他的手固定在他的頭頂，對著他的嘴就是一陣啃咬。
這好像是記憶中路昭第一次親他。
白時彥有點懵。
路昭的動作完全沒有技術可言。與其說是接吻，不如說是泄憤。
他好像很生氣，氣得都失去理智了。最起碼在白時彥的記憶裏，路昭應該不是個會親別人嘴的人。
等感覺到嘴裏的血腥味，路昭才慢慢鬆開他。
麵前的人滿臉通紅，那張紅腫的嘴唇上還往外冒著血。
路昭一個沒忍住，低下頭對著那傷口又是狠狠一吸。
白時彥當然知道自己的嘴被他啃破皮了。他現在很想踹他一腳。
難道路昭是屬狗的？
昨晚啃脖子，早上啃嘴，那這晚上又要啃什麽？
白時彥覺得，他不能這麽放縱他。就算他很好看也不可以。
“路昭，你瘋了？”
路昭突然很累的樣子，那顆腦袋無力而又悲傷地擱在他肩窩。
“算我求求你，以後…不要讓別人親你…”
“就是我也不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複明啦~~~
小白和路少爺的“性”福生活要開始了~
大秘密也要揭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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