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夢還很長
許木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他掙紮著想要從沙發上爬起來,卻被男人單手死死地摁住。
緊接著,又是幾個響亮的巴掌。
“啪啪啪!”
許木隻感覺到臀部火辣辣的痛,臉也像是被火燒著一般滾燙,一種從未有過的羞恥感瞬間湧了上來,使他不顧一切地掙紮起來!
“厲時墨,你放開我!”
這個王八蛋,居然、居然敢打他的屁屁!許木在心裏發出土撥鼠的尖叫。
然而厲時墨仿佛沒聽見似的,一下打得比一下狠,像極了教訓熊孩子的大家長,半點不留情。
許木不停地嗷嗷叫,如同被虐待似地,在沙發上連滾帶爬,終於努力地逃脫了男人的魔爪。
他像兔子似地一蹦三跳,遠離厲時墨,對他怒目而視,“你你你你你……”
“除了臉,哪裏都能打。”厲時墨神色淡淡,慢條斯理地反問,“這不是你說的?”
“我……”許木一下子被噎住,這的確是他說的沒錯,他無從反駁,最後隻能狠狠地瞪了厲時墨一眼。
厲時墨見他再次從自己眼前飛快地逃跑,甚至還在門檻上絆了一下,差點沒直接像球一樣滾出去,看起來搞笑不已。
連厲時墨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唇角不經意間勾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許木生怕再次挨打,逃跑這項技能練得爐火純青,回到自己所住的房間裏對著鏡子一看,他的屁屁居然又紅又腫!
厲時墨到底是下了多大的狠手!
“報應值+5,目前報應值為35。”係統的聲音弱弱地匯報,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觸怒許木。
“太可惡了!”許木根本就沒聽進去,氣得牙根癢癢,臉也憋得通紅,回想起來便羞恥到極點。
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厲時墨也不是他爸爸,憑什麽這樣對他!
啊啊啊啊!他要氣死了!
***
相比許木,施暴者厲大總裁可就淡定多了,該做什麽繼續做什麽,像是絲毫沒有在意剛才的事情。
可是晚上,他又做夢了。
厲時墨夢到的正是今天他打許木的事情,前麵倒也還算正常,和現實發生的並沒有什麽出入,可是後麵的發展卻是畫風突變。
許木挨打之後居然沒有逃跑,而是睜著一雙水光潤潤的眼睛看著他,聲音也嗲得跟貓似的,幾乎要酥進骨子裏,“你打我那麽疼幹什麽……”
厲時墨下意識地皺眉,正想教訓他少娘們兒唧唧地發嗲,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許木直接在他麵前把KZ一扯!
厲時墨:“……”
這詭異的畫麵一時讓他無法反應。
然而,許木卻是不怕死地變本加厲,還瘋狂暗示道:“快看快看,我傷得可重了!”
厲時墨:“……”
看你的頭!許木是瘋了麽?
然而,他的目光還是誠實地落過去,卻隻看到了一片風景。那是一處形狀圓潤漂亮的丘山,上麵布著紅色的印記,在丘山雪白顏色的襯托下格外顯眼。
的確奇特又美妙,讓人移不開眼睛。
厲時墨的呼吸不自覺地沉了沉,他暗啞著嗓子,冷聲命令道:“馬上穿好褲子。”
“我不。”許木笑嘻嘻的,眼睛都彎成了勾人的月牙,活像隻妖精,“有本事你繼續打我呀。”
崩!仿佛有一根緊繃的弦忽地斷了。
男人的眸色變得深沉無比,大步上前,將某個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抓住,再次狠狠地丟到了沙發上!
夜很深,夢還很長……
第二天早上,厲時墨醒過來的時候心中像是被大風吹過一般的淩亂。
昨天晚上他夢到了什麽?
他居然又夢到了許木那隻小兔崽子。
果然是京城有名的小種馬,就連在他的夢裏都那麽放浪,居然還脫褲子給他看他屁屁上的傷……
這也就算了,最讓厲時墨無語的還是他自己。在夢裏,許木故意挑釁他最後被他抓住,扔在沙發上,打了一夜的屁屁。
他怎麽也想不通,這居然是自己會做出來的事……
厲時墨揉了揉眉心,又低頭看了一眼被子下麵支起來的帳篷,莫名覺得頭有點疼,他覺得自己最近似乎有點不太正常。
再說許木,自從被厲時墨打了一頓屁屁之後,在屁屁沒好之前幾乎都是躲著男人走。
好在這段時間厲時墨也沒有來找他麻煩,看起來似乎很忙,每天早出晚歸的。
許木的任務並沒有時間限製,所以他倒也不算著急,繼續負責照顧德牧。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德牧現在看到他就繞道走,仿佛是上次的事情給它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這正中許木下懷,每次一人一狗都十分有默契地離對方遠遠的,保持著令對方都舒適的安全距離,順利地開展工作。
這天,許木又一次給德牧送吃食,順帶還順走了籃子裏一根又大又黃的香蕉,躺在青青草地上,一邊吃香蕉一邊曬太陽,好不悠閑愜意。
德牧看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低頭默默吃自己狗盆裏的食物。
許木頓時得意地翹起了二郎腿,可沒想到香蕉吃到一半的時候,意外陡生。
德牧突然像是發了瘋似的朝他狂奔而來,一雙眼睛染上了赤紅色,散發著嗜血的氣息,仿佛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獵物!
“臥槽!”許木強烈的求生欲爆發,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跑,“老弟!我不就拿了你一根香蕉,至於嗎?!”
可德牧比他更快,有力的後腿一蹬,直接撲到了許木單薄的背上,把人撲倒在了草地上,張開了流著哈喇子的血盆大口——
許木都還沒有來得及掙紮,便感覺到肩膀一陣巨痛,臉都跟著微微扭曲,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老子真的被狗咬了!!!
再然後,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
厲時墨這段時間的確是有意無意地忽視許木,接到管家打來的電話時,他正準備要開一場極為重要的會議。
他第一反應是直接掛掉電話,但是忽然想到老管家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一般不會親自打來電話,到底還是接了。
剛一接便聽到了老管家擔憂的聲音,“厲先生,您帶回來的那位許先生被德牧咬傷……”
厲時墨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是不是又去招惹狗了?既然是咬傷,那就送去醫院,以後這種事情不要再給我打電話。”
“可是許先生現在不省人事……”老管家總覺得這個許先生既然是自家先生親自帶回來的人,應該還是有幾分特殊的。
“不省人事?”厲時墨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可神情卻沒有出現半分變化,他一如既往地漠然道,“我不是醫生。”
說完之後,他便掛斷了電話,冷瞥一眼旁邊低眉順眼的秘書,“會議還有多久開始?”
秘書恭敬道:“厲總,還有三分鍾。”
厲時墨麵無表情地扯了扯領帶,邁開一雙筆直的大長腿朝著會議室走去,秘書則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
很快變到了會議室門口,厲氏的眾高層已經早早地坐著等候,秘書也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前方的厲時墨卻是忽然停下了腳步。
秘書差點沒撞上自家的Boss大人,好在關鍵時刻險險地刹住了車,“厲總?”
他眼前的厲總麵沉如水,看起來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樣子,讓人心裏忍不住打怵,更是不敢放肆。
“會議取消。”厲時墨忽地說道。
“啊?”秘書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見男人轉身離開,走路都帶著風,隻留下了一明不明所以、麵麵相覷的高層人員們。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厲總他怎麽會突然臨時取消這一場重要的會議?要知道,厲總可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工作狂,根本不可能為了任何人任何事影響工作!
難不成,他們厲總的春天要到了?
大家眼中都閃爍著八卦的光芒,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波眼神,彼此瘋狂讀取信息。
厲時墨大概知道員工們會猜想些什麽,他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為什麽要取消會議去看那個臭小子?
對,他要去看看許木到底又在搞什麽幺蛾子,就是這樣。
厲時墨仿佛說服了自己,很快便開車去了許木所在的醫院。一進病房,他便看到了坐在病床前守候的老管家,再一轉眸,便是病床上不省人事的許木。
厲時墨的眉心皺成了一道“川”字。
“他到底怎麽了?是不是裝的?”
老管家用醫生的話解釋道:“許先生被狗咬傷之後,大概是因為驚嚇過度暈倒了,到現在還沒有醒來。”
厲時墨抿了抿薄唇,“咬到哪裏?”
“肩膀處。”老管家指了指。
厲時墨看了一眼,沒看出什麽來,又問道:“狗怎麽會突然咬人?”
這隻德牧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不會無緣無故咬人,之前撲過許木也沒有真正咬過他。
估計是許木又鬧了什麽幺蛾子,要不然狗怎麽會隻咬他不咬別人?他向來就不是一個安分的。
老管家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嚴肅道:“先生,恐怕事有蹊蹺。”
厲時墨的臉色冷凝,幾乎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沒有多說什麽,隻吩咐道:“先看好那隻狗,不許任何人靠近。”
老管家應了一聲“是”,很快在厲時墨的吩咐下離開了,病房裏隻剩下了厲時墨和許木兩人。
厲時墨看了許木一會兒,緩緩地伸手拉開了他身上的被子,果然看到了他肩膀上纏著的雪白繃帶,滲著血的顏色,甚至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看來傷得不輕。
不知道為什麽,厲時墨原本是最樂意看到許木倒黴的人,可現在看他蒼白著一張臉、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他心中竟然沒有半點高興和爽快。
也是,就算是報複,也該是他親手報複許木。換而言之,許木這個人隻有他能動,別人替他動手,就是在挑釁他的權威。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麽膽大包天,敢在他的眼皮底子下,動他的人……不,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