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的奸夫

  京城某著名娛樂會所。


  豪華包廂內, 觥籌交錯。


  江銘寒坐在一群人中間,指間挾著一隻點燃的香煙, 清冷的神色中隱隱藏著一絲厭倦。片刻,他忽地起身, “我還有事,先走了。”


  眾人紛紛挽留, 男人卻是無動於衷。


  與此同時,包廂大門被人從外麵輕輕推開, 青年小心翼翼地推著一車酒走了進來, “客人,這是你們點的酒……”


  現場安靜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落在青年身上,原因無他,青年的長相實在太過出色了, 特別是那一雙貓瞳,格外勾人心魄。


  就連江銘寒也定在了原地。


  這張臉…這個人……


  就算是燒成灰他都認得出來!


  江銘寒好幾秒才回過神來,忽然就改變了主意,重新又坐了下去,目光定定地落在青年身上。


  對方身著服務生統一的紅白製服,在清一色的服務生中可以說是鶴立雞群,精致的一張臉仿佛上帝精心雕刻出來的藝術品。


  明明是同樣的衣服, 別人穿起來便顯得格外廉價,他卻像是一個出來參加宴會的小王子,那種從小用無數金錢和寵愛培養出來的氣息, 仿佛早已經刻在他的骨子裏。


  那是江銘寒終生都難以擁有的東西。


  他的心裏忽然湧起一絲怪異的情緒來。


  而那邊的青年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下意識地看了過來,隨後表情一僵,略微有些慌亂地別開了眼睛。


  江銘寒瞬間百分百確定,這人就是許木!他沒有死!

  許木這個時候也不太淡定,急忙問係統,“你說的任務目標二,難道就是他?”


  係統回答道:“是的,宿主。”


  許木的太陽穴一陣突突地跳。


  江銘寒是誰?是他之前綠厲時墨的時候無辜卷進來的那個“奸夫”!

  不僅如此,當時他除了和人家滾床單(真的滾床單沒有其他特殊含義)以外,還趁人之危各種羞辱人家,做了一些超級過分的事。


  可惡程度連許木自己都想揍自己一頓。


  再後來許木走劇情破產,江銘寒則是一躍成為了商界新貴,事業如日中天,前途無量!而且許氏破產,他也推了一把。


  兩人的仇怨按道理來說本該在許木自殺後結束,可誰曾想到他會因為任務完成得太出色而複活了呢!

  唉,都是孽債啊!

  “這是新來的?怎麽瞧著有點麵熟。”一位喝得微醺的老總色眯眯地看著許木,毫不掩飾自己的某些意圖,“過來,陪我喝幾杯,我就點你的酒,怎麽樣?”


  許木現在的身份是服務生,也兼職推銷酒類,可以從中獲取不少提成。因此大部分服務生都會想方設法地將酒推銷出去,甚至有一些還會出賣色相。


  許木雖然有些頭疼,但還是很快接受了江銘寒是任務目標的事實,這一會兒聽見老男人油膩的聲音,微微低下頭。


  他找係統,“有沒有解酒藥?”


  係統很快道:“有有有!千杯不醉丸。”


  許木立馬道:“來一顆!”


  上次醉酒的教訓讓他學聰明了,不管怎樣先來一顆再說。


  從江銘寒的角度看過去,可以清晰地看到許木漂亮隱忍的側臉,他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


  什麽小王子?


  許木現在隻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


  沒有了許家,他什麽都不是。


  江銘寒就這樣冷眼看著許木在老男人的威逼利誘之下拿起了酒杯,皺著眉仰頭灌下了一杯酒,天鵝般的脖頸形成一個誘人的弧度,惹得愛好男色的男人們目光流連。


  他心中冷笑,麵上卻沒有表情地開口,“這個樂子倒是尋得不錯,讓他過來。”


  江銘寒一晚上都沒怎麽說話,難得他有點興趣的樣子,旁人立即就推了僵在原地的許木一把,催促道:“聽見了麽,江總叫你呢!”


  油膩老總雖然有些舍不得這個沒到嘴的小點心,但他今晚的目的本來就是來和江銘寒套關係的,孰輕孰重他分得清,立馬就把人讓了過去。


  許木像是蝸牛似地慢吞吞地挪了過去,他還真的有點不好意思看江銘寒,誰讓作者之前讓他幹的都不是人事呢!盡管那都是劇情設定,但他還是良心不安。


  在江銘寒看來,就是心虛的表現。


  也是,見到他許木怎麽能不心虛呢!

  江銘寒閉了閉眼,控製住自己的思緒,不讓自己去想那些不堪狼狽的過往,再度睜開眼睛時,眸光冰冷而銳利。


  他看著許木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麽垃圾,“想要錢是麽?你喝多少我買多少。”


  他的話音落下,許木的心便登了一下。


  看來這位兄弟是真恨他啊,連他說過的台詞都記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地還給了他……他突然開始為自己擔憂。


  係統問道:“宿主,你不失憶了嗎?”


  許木抽空和它解釋,“江銘寒是真恨我,要是我失憶了,他報複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有什麽意思?對待不同的目標,要有不同的攻略手段。”


  係統恍然大悟,“宿主你可真厲害!”


  許木心想他一點都不厲害,但他為了報應值為了回家,不管怎麽樣還是得上,飆演技的時刻到了。


  青年猛地睜大眼睛看向江銘寒,對方高高在上地坐著,一張清俊的臉像是覆著一層寒霜,周身散發著獨屬於上位者的氣勢,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他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江銘寒。


  見他遲遲不動,江銘寒抬眸,利光直掃他的臉,“不肯?”


  一股壓迫感襲來,許木眼中有怒意,卻又很快地敗下陣來,他強自忍耐般一言不發地開酒,在對方譏誚的眼神中,開始一瓶一瓶地灌。


  這些酒都是昂貴的好酒,他喝得又快又急,酒液從殷紅的嘴角溢出,順著下巴滑落到優美的脖頸……


  江銘寒甚至聽到了有人咽口水的聲音。


  他感覺到一絲惡心,竟然有人會對許木感興趣,他們根本不知道他是一個擁有天使外表的惡魔。


  許木每喝掉一瓶酒,就能聽到報應值上漲的美妙聲音,有了係統的外掛,他就算是喝完全場的酒都沒有壓力。


  可要是真的那麽做的話,所有人會把他當成怪物的,所以當喝到第十瓶的時候,許木適可而止地停下了。


  報應值也停在了五點。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這個新來的服務生牛逼啊!一口氣喝了十瓶酒,全是高度酒,居然跟沒事人一樣!

  不,也不是完全沒事。


  瞧他,一雙眼睛裏滿是水光,連眼角都泛著紅,那顆多愁善感的淚痣如同滴了血般,原本白皙柔嫩的臉頰也染上了紅暈,玫瑰花色的唇瓣沾著酒液,像是被人親吻過一般潤澤。


  當真有幾分活色生香。


  這顏值甚至比娛樂圈明星還要能打。


  千杯不醉丸隻能讓許木保持清醒和力氣,因此該有的酒後反應他都有,但他就是醉不倒。


  江銘寒也沒有想到許木居然這麽能喝,印象中他的酒量似乎不是很好?但長時間在這種娛樂場所工作的人,就算是酒量不好,也會練成海量。


  許木喝完之後就定定地盯著他,“江總,說話算話。”


  江銘寒的唇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像是在忍耐著什麽似的,冷冰冰道:“自然。”


  許木一看他的表情心裏就樂了。


  因為沒人比他更清楚江銘寒的摳門程度,這十瓶酒都是酒中極品,沒個幾十萬根本拿不下來!


  害,他剛才應該多喝個幾瓶的!


  江銘寒確確實實在心痛,他從前過著苦日子,沒有人比他知道金錢的重要性,因此一向十分節儉。


  這一下子就花出去了好幾十萬,跟打水漂似的,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剛才的決定,這麽多好酒全部讓許木禍害了,這到底是在報複他還是報複自己的錢包?

  但很快,他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對於許木這個曾經的天之驕子來說,從前都是他用金錢侮辱別人,如今輪到他被別人用金錢侮辱,心中一定分外屈辱。


  這才是報複他的最好方式。


  想到這裏,江銘寒從錢包裏取出了一疊鈔票,起身塞進了許木的衣領中,有些沒塞進去的鈔票嘩嘩往下掉,“小費。”


  果然下一秒,他看到青年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青白交加,好不精彩。


  江銘寒剛才拿錢時的心疼頓時散得無影無蹤,剩下的隻有暢快和愉悅。


  大家對此都見怪不怪,這是聲色場所的“規矩”,給小費時女人塞胸口,男人塞褲*襠,江銘寒明顯是把許木當女人。


  這是一種毫不掩飾的羞辱。


  可是那又怎樣?


  許木沒錢沒勢,就得受著。


  許木一把扯開了領口,將錢抓了出來,臉上滿是屈辱的神色,那雙本來就泛紅的眼睛更紅了,怒意滾滾,“你……”


  江銘寒隻平靜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隻卑微的螻蟻,甚至不用自己開口,便有人替他說了話。


  “你怎麽回事?江總賞識你是你的榮幸,還不快謝謝江總!”那人甚至還推了他一把。


  許木被推得一個趔趄,唇瓣咬得死緊,最終在所有人的逼視之下,緩慢地開口,每個字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謝謝江總。”


  江銘寒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連個眼神都沒有再給他,宛若一種無聲的輕蔑。


  許木低著頭,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捏緊,仿佛受了極大的侮辱。他興奮地和係統說道:“臥槽!係統咱們有錢了!終於不用再吃大饅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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