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支持
樂清淩之前轉到了一個沒信號的地方拍戲。
拍完了,回到了信號覆蓋的地方,才發現錯過了那麽多重要的信息。
弟弟樂晨曦平時再不懂事也隻是發點小脾氣,這次居然離家出走了？！
樂清淩震驚，趕緊問一問是什麽情況。
他沒有問家裏人，問的是發信息說明情況的秦哲。
媽媽肯定急壞了,在電話打不通以後也沒有嚐試著發信息，倒是秦哲說明了情況：【晨曦離家出走,爸扭到腳。我叫人去附近找,現在去你家。】
要問具體的事情，還是找一個相對冷靜的人比較好。
樂清淩打電話過去,很快通了,“喂？秦哲？”
秦哲的聲音如他想的一般鎮定,“在。”
“情況怎麽樣了？”
“我快到你家了。周助說學校和家附近都沒找到，從朋友那裏問了幾個常去的地方，正一個個查過去。”
樂清淩本來想說問一問晨曦的朋友，結果秦哲已經想到了。
他瞬間感到了安心，多交代一句，“一定要讓我爸去醫院檢查。”
“好。”秦哲安慰了下,“放心。晨曦沒拿手機走不遠。”
樂清淩抿抿唇，“就怕他不想讓我們找到，躲起來。”
秦哲也正兒八經地考慮了這個可能,“他個子高，不好躲。”
“……”
“媽又來電話了，我聽一下。”
“好。”
樂清淩聽著對麵的聲音戛然而止,不大甘心地盯著手機。
盯了沒兩秒，一個陌生號碼打來了。
“喂？”
“是我，聽得清嗎？”
秦哲沉穩的嗓音傳來，背景是車子行駛的雜音，還有……
“清淩！”媽媽急切喊著，“你知道晨曦去哪裏了嗎？”
看來秦哲拿了另一個手機，實現三人通話。
他媽媽不大會用微信，這麽弄確實方便。
樂清淩稍稍寬心，給媽媽說點安慰的話，“不知道，但是晨曦不會跑遠的。你先拿冰袋給爸爸敷一下腳，找出上次的拐杖，慢慢下樓。”
媽媽聯係上他就平靜了不少，“嗯，秦哲也這麽說。我跟你爸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秦哲交代了一聲，“10分鍾後到。”
樂清淩和媽媽不約而同地答應，聲音合在一塊了。
他笑了笑，媽媽跟著，讓氣氛有了片刻輕鬆。
也就是片刻。
幾十秒後，秦哲發話，“晨曦在匯嘉路分店。”
樂清淩一時想不到匯嘉路在哪兒，隻說，“留住他。”
媽媽倒是熟悉，“匯嘉路不遠，我過去接他吧。”
樂清淩想到樂晨曦的暴脾氣，不讚同，“媽，你還是帶爸去醫院吧。”
媽媽去找樂晨曦，很可能會適得其反。
樂晨曦性子暴躁，不肯低頭，看到剛剛吵了架的媽媽可能又會有逃跑的念頭。
秦哲也讚同，“媽，我讓李助去接你們。他就在附近，過去不用多少時間。”
媽媽與樂晨曦相處那麽久，當然知道兒子的尿性。
心裏也擔心丈夫的腿傷，被這麽一勸就妥協了，“他還好嗎？”
樂清淩也想知道，靜靜地等著秦哲的回答。
秦哲答得具體，“好，在幫前台搬飲料。”
“搬飲料？”樂清淩愕然，“怎麽當起苦力了？”
秦哲進一步解釋，“是前台留住晨曦的辦法。她情商和長相都不錯，應該能吸引晨曦一段時間的注意力。”
樂清淩知道弟弟跑不了，鬆口氣，卻又有一點膈應——秦哲誇他的演技是中上，誇別人的情商和長相倒是不錯了？用詞真有意思。
媽媽沒想那麽多，知道樂晨曦不會亂跑就放了心，“那……我們先去醫院？”
秦哲說：“對，先帶爸去看看。李助在附近，兩分鍾就能找到您。”
樂清淩不那麽擔心弟弟了，後知後覺發現秦哲叫爸媽相當順口。
但他現下也沒資格感到別扭。
自己沒事不理人，有事就給秦哲打電話。
完完全全是利用人，真的不厚道。
秦哲不知他心裏的糾結，給媽媽安排去醫院的車子。
過了一會兒，交代接人的李助理和媽媽會和，還吩咐一句：“媽，我的公司有家屬檢查的福利，付錢的事情讓李助理來就行。”
倒是比他一味交代“健康重要不要省錢”來得有效。
樂清淩忽而發現秦哲還是挺會來事的，隻是……從前不肯將體貼細致分給他幾分。
樂清淩感覺心裏躁得慌，等秦哲一掛掉媽媽的電話就說，“謝謝你。過後我把看醫生的錢轉給你。”
秦哲正經答：“真有這個福利。”
樂清淩已經看破一切：“你定的？”
秦哲沒承認，轉去說另一件事，“去匯嘉路分店要4分鍾。你打算怎麽勸晨曦？”
“你把電話給他，我慢慢勸。”樂清淩早就有了主意，“記得堵住逃跑的路。”
秦哲“嗯”了一聲，跟司機交代，“等下停門口。”
樂清淩鬆口氣，等著教訓弟弟了。
他沒話可說了，以為趕路的4分鍾會是沉默的。
秦哲卻罕有地找起話題，“你吃飯了嗎？”
“吃了小點心。你呢。”
“老潘有喝下午茶的習慣，叫上了我。”
“哦，不錯啊。”
“吃的是他老婆做的點心，難吃。”
“……”
樂清淩心想秦哲還是這麽會聊天。
一句話把人噎死，讓人不好往下接。
但是他追了秦哲那麽久，懂得怎麽聊下去，“重在心意嘛。”
“你做的話，有心意又好吃。。”
“……”
樂清淩發現秦哲好像有點開竅了。
這輩子，秦哲還沒吃過他做的點心，居然會誇上一誇。
樂清淩愣神的功夫，秦哲的車子已經趕到了地方。
“能看到分店門口了。”
“慢慢下車，不急。”
他嘴上這麽說著，心裏還是往常秦哲飛快找著樂晨曦的。
秦哲注重效率，也沒有把他的關切聽進去。
下了車，大步向前，走出來的速度叫話筒傳來了風吹的沙沙響。
“啊！你怎麽在這裏！”秦哲一進門，就激起了樂晨曦的叫喊。
樂清淩皺皺眉頭，“讓他聽電話。”
秦哲照辦，“晨曦，你哥找你。”
“喂！”樂晨曦扯著大嗓門指責人，“我說了不要找我哥！你們幹嘛……哎喲！”
樂清淩被這聲慘叫給驚著了，“喂？晨曦怎麽了？”
“我沒事。”那頭傳來了樂晨曦悶悶的聲音，“姓秦的把手機摁我腦袋上了。”
好歹是通上了話，樂清淩也不會去責怪簡單粗暴的秦哲，“因為你不聽電話啊。晨曦，好好跟我聊一下可以嗎？”
“你不用拍戲？”
“拍完了。”
“拍完就去吃飯啊。”
“吃過了，你呢？”
樂晨曦還挺得意，“我吃過飯才離家出走的，機智吧。”
樂清淩嘴角一抽，捏著手機的指頭用力了幾分，“為什麽要離家出走？”
樂晨曦猶豫了下，還是跟親近的哥哥說了真話，“其實我隻想到樓下轉轉的，沒想到爸會追還扭了腳。他罵得那麽凶，我害怕就跑了……”
“爸著急才沒注意語氣，你別害怕。”
“我跑了，他們更生氣了吧？”
“是擔心你。你也擔心爸的傷勢吧？”
樂清淩拿出了所有耐心，溫聲細語地勸說。
樂晨曦就吃這套，委屈問，“嗯。我現在回去道歉能行嗎？”
“行。你跟秦哲一塊去醫院，給爸爸道個歉好嗎？”
“嚴重到去醫院了啊？我馬上過去。”
樂晨曦不是什麽壞到骨子裏的人，一聽說爸爸的傷勢嚴重就要過去看了。
不過，衝動少年還是不會徹底懂事的。
“我不跟姓秦的去。”樂晨曦補了一句，“自己去！”
樂清淩壓低聲音，嚴肅斥責，“客氣點。不能這麽稱呼秦哲。”
樂晨曦聽話改了口，“哦，秦總，剛才真是對不起啊。”
叫秦總怎麽感覺有點嘲諷呢？
樂清淩聽得別扭，卻也找不到另一個能讓弟弟接受的合適稱呼。
如果讓樂晨曦叫秦哲一聲哥……
那個混小子肯定又鬧起來，難以收拾。
幸好，秦哲無所謂，“上車，跟我去醫院。”
一陣窸窣後，手機回到了秦哲的手裏。
“清淩，我們去醫院了。”
樂清淩在回酒店的路上，一會兒下了車碰到劇組的人還得打招呼，不方便繼續打電話隻能交由秦哲處理了，“嗯，麻煩你了。”
秦哲認真說：“不麻煩，自家的事。”
樂清淩不好說什麽。
人家還幫著忙，他哪能撇清關係。
他猶豫，旁邊有個不識好歹的樂晨曦搶著說，“秦總放心，等會付你車費。”
樂清淩眉頭一皺，打算罵兩句。
秦哲已經動了手。
樂晨曦挨了揍，各種哀嚎：“哎喲！我錯了！我自己上車就行……大哥饒命！”
樂清淩聽得想笑。
樂晨曦還是叫了秦哲一聲哥啊。
秦哲過後還是收到了樂清淩的轉賬。
樂清淩可能是聽了爸媽說全套檢查和補品的事，一打十萬，非要還得清清楚楚。
秦哲沒有退回去，省下浪費時間互相轉賬的功夫。
他隻是更為盡心地幫助樂家人，想讓彼此間的聯係更緊密一些。
幫助之一，就是給樂晨曦找個家教。
樂晨曦以前也找過家教，態度不好，跟其中一個家教起了衝突。那個家教不甘心，告訴了身邊同是家教的朋友，叫樂晨曦在小圈子裏被拉黑了。
這對於秦哲來說不是問題。
他找的家教，比那一個報複的家教要厲害許多。
他認識的家教已經不在意錢了，全是給麵子才出馬的。以前教過不少紈絝子弟，覺得樂晨曦比動不動喊“我家那麽有錢不用學習”的紈絝子弟有禮貌。
他找好家教，跟樂清淩說了聲。
樂清淩又開始給他打錢，道聲謝，然後……沒有多餘的話了。
秦哲頗為苦惱，打算在樂家加一把勁。
他每天晚上都會去樂家看看。看看養傷的樂爸爸，看看學習的樂晨曦。
樂爸爸和樂媽媽欣慰，會做飯切水果招待他，隻有樂晨曦一個人覺得他真礙眼。
一次，樂晨曦問他，“喂，你不是老板嗎？沒有人請你吃飯嗎？怎麽每天都來我家蹭吃蹭喝……”
秦哲平靜說，“沒有，你當是可憐我吧。”
這是實話。他剛從愷澤出來，業內都傳是失勢。
潘嶼關心朋友，不希望他到飯局上被問不好聽的話，免去其他應酬的工作，隻讓他繼續聯係王老。
他滿足於現狀，卻不會讓樂晨曦發覺。
他知道樂晨曦這種人是自大自傲的孩子脾性，給點甜頭就翹尾巴。
為了保持和平，不介意給點甜頭。
樂晨曦聽到“可憐”兩個字，果然翹尾巴了，“好吧。你那麽慘，是不是要我哥養你啊？”
秦哲反問，“你不好好學習，要清淩養你多久？”
“我學了！休息一下！”
“嗯。十分鍾。”
“還有，我在報答我哥呢。”
“報答？”
樂晨曦看他感興趣，亮出手機，“我是粉絲會的最高級會員。”
秦哲覺得樂清淩會感興趣，接著問，“什麽意思？”
“出錢出力支持我哥啊！進去的條件很嚴格，要刷評論，貢獻播放量，去現場應援，買代言產品……”
也就是花樂清淩的錢，叫商家賺利潤。
秦哲失去興致，敷衍說，“嗯，你還能休息8分鍾。”
樂晨曦看他不當回事還做起莫得感情的報時機器，怒了，“喂，你什麽態度？你知道最高級會員可以上熱評，可以跟哥互動的嘛？”
秦哲心想：他跟樂清淩“互動”過很多次，也沒跟樂晨曦似的顯擺。
但是這種話不能在兄控樂晨曦麵前說。
秦哲隻是把卷子一推，“現在重要的是學習。”
“這跟學習一樣重要！你支持過我哥嗎？你那麽忙，連我哥的電影上映都沒去看吧！”
秦哲瞥去一眼，“確實沒看。”
“哈，我就知道。”
“隻給他的新作投了一個億。”
“……”
樂晨曦徹底安靜，放下手機學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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