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危機
“大師兄要私奔?”藺以澤仔細咀嚼“私奔”二字,看向二人的眸光從溫柔變得越來越危險。
沒想到被藺以澤撞見自己撬他牆角,越城的臉色頓時也變了。
但他還是毅然決然地牽起了沈詣修的手,將他護在身後,堅毅道:“藺師弟,大師兄他其實不喜歡你,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沈詣修慌了。
成全什麽啊成全,成全我們去陰曹地府當黑白無常嗎!癟犢子你小命還要不要了!
“越師弟,你在胡說什麽。”沈詣修把手抽出來,退後幾步,當機立斷跟越城劃清界限,然後便用雙手捂住臉痛苦道:“藺師弟,大師兄命苦,今日下山采果被合.歡宗的長老看上,她已經放話出來,讓上元宗做好準備,近幾日就要娶我過門。師兄還欠著你的雙修大典,照此情況看來是還不上了……”
透過指縫偷偷看了眼藺以澤,見他對越城的殺心似乎消失,沈詣修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一想到主角心狠手辣剛才差點雙殺,沈詣修便不禁一陣後怕。
先把合歡宗的靠山甩出去,讓他不敢動自己才是正事。
藺以澤抬眼看沈詣修,突然就懂了他心裏在打什麽鬼主意。
不過合.歡宗自己目前確實不敢惹……
越城站在一旁用手錘牆,白淨英俊的臉上也盡是悲苦之色。
這一次,藺師弟與自己皆是輸家。
“越師弟,藺師弟,你們先回吧,師兄現在腦子有些亂,想一個人待會……”沈詣修一手扶著門,沉重地說完,便背影蕭瑟地往裏走。
越城看著大師兄進屋的單薄身影,心髒揪疼。
他可憐又苦命的大師兄。
“越師兄,你喜歡大師兄?”藺以澤突然問。
越城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點頭。
他目光直直地對上藺以澤的眼睛:“藺師弟,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但我還是想說,對,我方才說的不是假話。大師兄他……太苦了。”
“但是宗主臨走時把大師兄托付給了我,我與師兄有口頭婚約,所以我希望越師兄能主動與大師兄保持距離。”藺以澤微斂眉目,溫聲提醒。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與我講這些,就算我離大師兄遠些,藺師弟你也沒有任何機會!你回來之前長老們已經發話了,同意把大師兄嫁與合.歡宗長老!”越城氣憤極了,說完這番話便禦劍飛走。
見越城憤然離去,藺以澤感到心滿意足。
越城跟在沈詣修左右總歸礙眼,找個借口讓他離沈詣修遠些,至於合.歡宗,自己再從長計議……
不急。
藺以澤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便緩步走進了沈詣修的屋子。
屋子裏,沈詣修正在喝茶。
剛才說了那麽多話演了那麽多戲,他也有些累了。
放下茶盞,沈詣修從懷裏掏出了那張皺巴巴黃紙細細打量,他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這到底是不是廁紙……”
黃紙似乎不是一般植物的紙漿做成,摸起來非常柔軟。但是宗門任務的獎勵應該不會是廁紙,不然也太low了。
“這是符籙師畫符籙用的符紙。”耳邊傳來溫柔清冽的聲音,把沈詣修炸的頭皮發麻。
他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一把抓起桌上的空茶盞看向來人,哆嗦道:“藺、藺師弟,你不要過來啊,我會砸死你的!”
沒有了旁人,沈詣修也不再和藺以澤表麵愛情,他雙腿打顫,恐慌極了。
藺以澤看了他一眼,轉身關上了房門,然後在沈詣修的屋裏坐下,不急不慢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大師兄不必緊張。”
你時時刻刻想殺我,還不準我緊張?
沈詣修雙手舉著茶盞,臉色發白。
“我若想殺你,你覺得你這茶杯能護得住你?”藺以澤望著沈詣修笑。
被藺以澤的笑搞得心裏直發毛,沈詣修硬著頭皮說,“你不能動我,我現在可是合.歡宗長老的未婚妾!”
“就算你不是合歡宗長老未婚妾,我現在也不會動你。”藺以澤喝了杯茶,不緊不慢道:“越城剛從你這離開,他知道我來過你這裏,你若在此期間暴斃,宗門第一個懷疑對象便是我,沈陽子回來之後也不會放過我。”
沈詣修稍微鬆了口氣:“真的不殺我?”
“假的。”藺以澤衝他露齒一笑。
靠!
沈詣修抓茶盞的勁頭又大了幾分,他提著一口氣,不動聲色地朝著窗戶的方向挪了幾步。
“哐當——”一聲,窗戶被猛地關上。
沈詣修頓時像個受驚的貓一樣炸了。
他站在牆角,哆嗦著茶杯抱在懷裏,麵容慘淡,弱小可憐又無助。
藺以澤放下手中杯子,偏頭望著沈詣修,神情略帶幾分疑惑:“大師兄,原本我覺得你很蠢,你對我用藥時我覺得你蠢的無可救藥,但是後來發現你挺聰明,現在看你這樣,頓時又覺得你蠢……”
沈詣修咬牙,他當然知道自己一個普通人企圖在修仙者麵前翻窗逃跑很蠢,但是不試試的話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他難道坐以待斃認命嗎!
“這次不騙你,我現在不殺你。”藺以澤微笑,“我有我的顧忌。”
現在不殺,以後還是要弄死我。
沈詣修心底拔涼,他放下空茶盞,抖著腿在藺以澤麵前坐下,嚐試性地向藺以澤拋出了第一枝求和的橄欖枝:“師弟,春.藥的事師兄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然咱們化幹戈為玉帛,你要什麽做賠償,隻要師兄有,便都可以賠與你。”
藺以澤笑:“我想要你的命呢?”
沈詣修倒吸了一口涼氣,硬邦邦道:“這個不行。”
藺以澤也不逼他,微垂眉眼把玩手中的白玉茶杯:“師兄,我很好奇你為什麽不跟宗主告狀,隻要他護著你,我便必死無疑,而你也不用這般提心吊膽。”
沈詣修自然不敢說勞資知道你的身份,你是我們惹不起的爸爸,於是隻能強行給自己立一個一人做事一人當的人設:“是師兄做錯了事,師兄不想讓爹替我收拾爛攤子,師兄不對,師兄挨打挨罵認了,你記恨師兄就行,和我爹無關,和其他的旁人更加無關。”
藺以澤垂眉一笑,過了會兒,才慢吞吞開口道:“師兄似乎很怕我牽連到其他人?我不過區區虛丹期修士,修為在上元宗眾弟子中隻能算是中上水平,師兄怎麽這般謹小慎微,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什麽大能修士呢。”
這廝怎麽這麽敏感,他快扛不住了啊啊!
沈詣修眼神飄忽,磕磕巴巴道:“藺師弟龍鳳之姿,道心堅如磐石,未來定能證得大道,師兄……師兄不是怕牽連別人,隻是不希望他們為了我為難你,師兄不忍你斷了仙途。”
藺以澤意味深長地看了沈詣修一眼,歎道:“原來是這樣啊。”
沈詣修頭皮發麻,訥訥點頭:“是、是啊。”
說完沈詣修便恨不得甩自己兩個嘴巴子!不忍斷人家仙途還下□□去搞人家,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不過好在藺以澤沒有繼續質疑沈詣修,他拿出一枚白色玉符,眼神陰涼地望著沈詣修:“滴血在上麵。”
“我不……”剛說了兩字,藺以澤的眼神又變了,仿佛在說你要是不滴我就割斷你的大動脈。
沈詣修頓時就改了口,咬著手指頭悲痛道:“好,我滴——”
看著玉符緩緩變了顏色,藺以澤才滿意地將它收了起來。
這是個追蹤符,以後不論沈詣修躲去合歡宗還是哪裏,自己都能憑著玉符找到他。
“對了,你手中那黃紙是畫符籙用的符紙,不算珍貴卻也不便宜,上元宗並無符籙師,所以才沒人要。”藺以澤心情甚好,打開門,緩步離開。
見藺以澤真的走遠,沈詣修這才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他一摸額頭,居然全都是冷汗,顯然他剛剛被藺以澤嚇得不輕,不過好在藺以澤真的顧忌合.歡宗,不打算近期殺自己了。
緩了好久,沈詣修才總算從後怕中脫離出來,剛才藺以澤心情很好,臨走前告訴自己這個黃紙的用途。
沈詣修重新關好門窗,盯著符紙發呆。
他想了想,覺得不能浪費這張符紙,好歹自己花了兩個時辰才換來的東西,換下身上被汗濕的衣服,沈詣修打算去藏書閣找找有沒有教人怎麽畫符的書。
藺以澤暫時放過自己,沈詣修覺得這是件好事,至少自己終於可以無所顧忌地在宗門內行走了。
沈詣修循著記憶來到藏書閣,看管藏書閣的是個一身布衣的跛腳老人,此時正低頭看書。
“孫師伯,好久不見!”沈詣修主動打招呼,這個看管藏書閣的是個閱曆很深厚的老者,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心境出凡入聖,沈陽子一向與他交好,孫師伯也愛屋及烏,甚是疼愛沈詣修。
“是修兒啊?好久沒看見你了,怪想念的。”孫師伯很開心,隨即他似是想起了什麽,突然憂愁了起來。
他放下手中古籍,問沈詣修:“今日收到了宗門傳音,幾個老不死的要把你送給合.歡宗聯姻,可有此事?”
“是啊,是真的。”沈詣修點點頭,美滋滋。
哪知孫師伯聞言,臉色頓時就變了。
“豈有此理,趁著宗主不在宗門,這群混賬為了趨炎附勢,居然讓你去送死。”
沈詣修不解:“孫師伯,你說什麽送死?”
孫師伯解釋道:“你身體裏累積的靈氣越來越旺盛了,合.歡宗本就是靠雙修增長功法,那溫婉長老隻是看上了你的滿身靈氣。”
沈詣修大喜:“這是好事啊!給她便是。”
這樣自己還能多活些時日。
孫師伯心疼極了,小詣修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沈陽子在此之前並未將他這隱疾告訴幾人,詣修根本不知道他這體質與人雙修會發生什麽事。
“合歡宗的功法特殊,合歡宗之所以是大宗而不是邪宗,就是因為和合歡宗弟子交合時,自身靈氣也會成倍增長。到時候洞房花燭夜,修兒你會爆體而亡的!”
作者有話要說:沈詣修:我giao!!!!!狗作者殺我!!!!
…
越城(魔怔):藺師弟與我皆是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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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到了,我又又來了~~~
小修兒,我勸你注意下身份,你穿的是炮灰,到現在還吊著一口氣是我對你最大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