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害怕

  被溫紅衣女子一掌拍飛之後,齊思遠本還想繼續糾纏,“夫君”二字一出口,他頓時明白過來——這個女人不是什麽上元宗不知名女修,而是那個要娶沈詣修的合.歡宗溫婉長老。


  齊思遠停住搖旗子的動作,二話不說直接跑路。


  雖然他沒死之前貴為元嬰期老魔,但奪舍後他的實力大打折扣,他現在還打不過溫婉。


  溫婉長老也無意去追,她攬著懷抱中的黑發清俊青年,眼神心疼,“瞧你嚇得臉都煞白了。”


  我是被你嚇白的!

  沈詣修捂住眼睛,無法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


  從溫婉長老懷中掙脫開,沈詣修跳到距離溫婉長老兩米遠的位置,尊敬地拱手:“少俠救命之恩,沈某不勝感激!”


  溫婉長老發出杠鈴般的笑:“夫君這般生疏作甚,以你我的關係,說這話做什麽。”


  沈詣修拱著的手在顫抖。


  我求求你,不要再出聲了。


  溫婉長老靠近沈詣修幾步,伸出手來:“夫君,你的臉受傷了。”


  “不礙事。”沈詣修後退兩步,硬邦邦地拒絕他柔情的撫摸。


  似乎察覺到了沈詣修對自己的抗拒,溫婉長老也不介意,收回手站在原地,對沈詣修道:“妾身後院裏的那幫男子,哪一個初識妾身事不像你這般抗拒?不過等你嚐試過與妾身的魚水之歡後,你就知道妾身的好了,屆時可不要日夜糾纏妾身。”


  溫婉不說還好,一說沈詣修更加難受了。


  他不隻要爆體而亡,死之前還要被個男人淩.辱一番。


  這也太恐怖了。


  沈詣修僵著臉拒絕:“我還小,不想這麽快懂什麽魚水之歡。”


  “由不得你。”溫婉長笑了起來,盯著這個渾身上下靈力充盈的大寶貝,他雙眼在閃閃放光,“明日宗門大比,合.歡宗眾弟子也會觀摩,今日妾身來上元宗,便是為了與長老們商議婚事,等到上元宗大比結束,你就該隨妾身一起回合.歡宗了。”


  說完,溫婉長老便不再理會沈詣修,徑自一人離去。


  想他後院裏的那些男子哪一個不比這沈詣修身軀強壯孔武有力,他們日日爭寵盼著自己疼愛,沈詣修他太不知好歹。要不是為了他那一身靈力,自己根本看不上他。


  沈詣修雖然長得很是俊逸,但溫婉長老選人看的可不是皮囊。


  溫婉長老走後,沈詣修扛著背上和臉上的疼痛回府邸。


  齊思遠的陰魂幡很是惡毒,過了大半個時辰,沈詣修臉上的那道傷口還沒有凝結,血一直在流,血跡漫布,致使沈詣修的臉看上去淒慘無比,分外可怖。


  沈詣修翻箱倒櫃找藥,但是齊思遠出手時似乎用了什麽秘法,這些藥物根本就對傷口沒用,沈詣修隻好一直擦血。


  除了臉上的傷口,沈詣修後背上沾染的黑霧也開始擴散,一會兒工夫,就連小臂上也隱隱出現黑霧。


  沈詣修捂著臉回到裏屋床沿,脫掉上身的衣物,低頭查看傷勢蔓延到什麽程度了。


  皮膚上的黑霧像是陰魂幡中陰魂留下的怨氣,在他的身體裏流竄,蠶食身體中的陽氣,不一會兒,沈詣修便感覺到自己原本溫熱的身體溫度逐漸降了下來,就連指尖也變得涼冰冰的。


  沈詣修開始猶豫,要不要去藥峰找柳如月長老開點藥——但是齊思遠那廝就是藥峰的。


  剛剛從他手裏逃出來,現在去又落到他手上可怎麽辦?自己的符紙就隻剩下一張了,肯定保不住命啊!


  沈詣修糾結不已,並沒有發現房內悄無聲息又多了一人。


  藺以澤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沈詣修半解衣衫坐著發呆的樣子,他的上半身黑霧彌漫,怨氣纏身,臉上也在不停地溢出鮮血。


  看著這熟悉的功法殘留氣息,藺以澤的眼神微微一凜。


  他這是又不聽話亂跑,撞上了宗門那個邪魔?

  藺以澤涼涼道:“我不是叫你好好休息麽?”


  “藺師弟?!你怎麽來了??”沈詣修被這不冷不熱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急忙攏住自己的衣服。


  沈詣修還沒把自己衣服穿好,隻見藺以澤思忖片刻,便緩緩走到了他的麵前,在他驚恐的目光中,手段極其強硬地扒開了他的衣裳。


  沈詣修剛被溫婉嚇得不輕還沒緩過來,見藺以澤也試圖對他強人鎖男,頓時花容失色,拚命掙紮,“藺師弟不要!!”


  看著宛如立了貞潔牌坊般抵死不從的黑發青年,藺以澤頭都大了,直接祭出修羅刀擱在了他的脖子上。


  “閉嘴。”


  低頭看著擱在自己脖子上的大刀,沈詣修的動作僵住,但手還是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衣領。


  丟貞操等於丟命,他不敢輕易開玩笑。


  藺以澤垂眸和沈詣修僵持片刻,最終還是收起了法器,他無奈道:“你若不鬆手,我如何為你療傷?”


  “療傷啊……”沈詣修呆住,他鬆了一口氣,緩緩鬆開手,隻是臉逐漸染了一層緋紅。


  見沈詣修這樣,藺以澤覺得好笑,於是繼續往他身上繼續補刀:“我看不上你,不必多想。”


  沈詣修尷尬地撓頭:“師兄也確實配不上藺師弟。”


  主角攻、攻二、攻三,哪一個不是頂頂好的皮囊,長相能力都很出眾,隨便拎一個出來都甩自己十萬八千裏。藺以澤看不上自己也是應該的。


  藺以澤:“嗯。”


  沈詣修:“嗯嗯。”


  ……


  氣氛逐漸陷入尷尬,準確地說,藺以澤本就話不多,是沈詣修一人陷入了單方麵的尷尬,看著垂眸不語為自己療傷的藺以澤,沈詣修開始沒話找話。


  “藺師弟,你的睫毛好長,眨眼睛的時候不累麽?”


  藺以澤睫毛顫顫,沒理沈詣修。


  藺以澤很熟練,三下五除二便把沈詣修身上的怨氣清除幹淨,順便還幫沈詣修的臉去了個疤。


  沈詣修有些可惜,要不是這傷口一直流血不止,他還真想留著這道男人的勳章。


  原主的長相是屬於那種一看就很清俊溫和的類型,原主的個性囂張暴戾,所以掩蓋了他本身的長相。現在芯子換成沈詣修之後,整個人由裏到外散發著一種“我很好欺負”的氣質,要是臉上有條疤在的話,他看起來應該會不好惹很多。


  沈詣修臉上可惜的表情太明顯,藺以澤一下子就看出他心中所想,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實力的強弱,並不是靠長相決定的。要想不被欺負,唯有努力變強。”


  沒想到藺以澤會給自己端雞湯,沈詣修頓時感動極了,望著藺以澤豔麗無雙的臉,沈詣修握住藺以澤的手,淚眼婆娑鄭重點頭:“藺師弟,你說的對。”


  藺以澤不是端的毒雞湯,他是在用他本身當例子來鼓勵自己啊!

  沈詣修很感動,他和主角友誼的小船已經揚帆起航,即將駛向遠方。現在的藺師弟不止沒有趁他病要他命,甚至還主動出手救他。


  沈詣修還沒感動多久,藺以澤就不留情麵地將手抽回,放在了背後。


  他睨了沈詣修一眼,淡淡道:“我不會再回來看你,接下來我要有要事要離開上元宗,你若在宗門大比期間斃命,那便是活該。”


  沈詣修呆住:“等等,藺師弟,你不參加宗門大比嗎?”


  藺以澤抬眸,意味不明地笑了:“大師兄你覺得,我需要參加宗門大比麽?”


  沈詣修最怕的就是藺以澤這種笑,總覺得後背發寒渾身難受,忍不住腿抖。


  他強行保持鎮定,天真的望著藺以澤:“藺師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藺以澤彎身靠近沈詣修,一雙漆黑幽深的雙眸似乎要把人看穿。


  “大師兄,我發現你比以前順眼了不少。”


  聽藺以澤似乎話裏有話,沈詣修頓時頭皮一麻。


  他僵住臉,別開視線繼續裝鴕鳥:“藺師弟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的樣子。”


  藺以澤道:“大師兄不必裝了,你早知道上元宗弟子無一人可敵我。”


  說完,便轉身離去,活像個拔吊無情的渣受。


  沈詣修抱著被子淚流滿麵。


  剛剛他真的好害怕!

  後怕之餘,沈詣修注意到藺以澤身上穿的居然是一身紅衣——原著中,藺以澤喜歡穿紅衣,是為了方便他去殺人。


  沈詣修不禁開始回憶起書中細節,由於書中視角一直跟著主角,因此關於上元宗大比的內容作者並沒有畫筆墨去寫,這個時間段寫的內容是藺以澤隻身前去血海,尋找助他突破的極域蚌精本命靈珠。


  原來藺以澤是專程前來跟自己告別的麽?

  一想到這個可能,沈詣修頓時覺得自己所付出的一切終究是沒有錯付,主角受他縱然鐵石心腸,但還是在自己的鐵漢柔情攻勢下逐漸放下了心中的仇恨和心防。


  為了不辜負藺以澤對他活著的期望,沈詣修這兩日分外惜命,待字閨中半步不離,閑來無事也就喝喝茶畫畫符。沈詣修的心中更是下定了決心,到時候宗門大比,他上去隨便扔兩張一級符籙就搖白旗投降,絕不給別人半分要自己命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藺以澤:我看不上你。


  後來——


  藺以澤:看我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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