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2)

  了。”


  第二梭機槍子彈,幾乎貼著雇傭兵的靴子掃過去。薩沙一手抓緊雇傭兵背上的刀帶,一路往後急退,一手在對方肩上架狙。


  [白色死神]一聲尖利呼嘯,擊倒了控製加特林的操縱者。


  再一聲,下一個準備替換上去的操縱者也倒下了。


  雇傭兵順手從地上撿兩把微衝,砰砰砰地往四周掃,同時用自己的身體擋住身後的狙擊手。沒過幾秒,紅黑色製服就已經布滿了彈孔,破爛不堪。


  走廊上拖出長長血痕,全都來自雇傭兵破裂的股動脈,以及反複擊穿和愈合的傷口。


  薩沙:“老板,咱們暫時撤吧?等一下支援。”


  雇傭兵用力從腦門摳出顆子彈:“什麽叫撤?這叫緩兵之計。”


  薩沙狙倒敵人時,其實並沒有刻意瞄準頭部,而是瞄準肚子和關節。


  但[白色死神]可以搓子彈的屬性,他特意搓了致命0痛覺10的懲戒彈,會對人體造成巨大痛苦,且極難痊愈,也等同於另一種意義上的戰力剝奪。


  他一邊撤,一邊連開十幾發,滿地都是打滾痛嚎的人;


  那種奇異尖利的擊發聲,在地下空間又顯得極其可怖,一時竟然起了很強的震懾作用,追擊的九頭蛇士兵步伐慢了下來。


  係統發出警告:【距基地5公裏處,掃描到大量武裝人員,正在高速向基地接近。】


  薩沙抱著希望:【是自己人嗎?】


  眼豆衝出去偵察:【……&……&*!】


  係統:【車身上有九頭蛇標識。檢測到重型殺傷性武器。】


  薩沙心裏猛地一沉。


  盡管他和雇傭兵一路在瞎嘴瓢,但是他倆心裏都知道,形勢其實還挺嚴峻。


  兩個人扛一個基地幾萬名士兵,同時還要考慮怎麽救人,要不是因為他們一個是不死者,一個是揣著一背包道具的退休宿主,很可能撐不過第1分鍾。


  現在對方的支援就在5公裏內,除非薩沙搖的救兵現在就從天而降,否則他們幾乎連短暫休整的時間,都被剝奪了大半。


  他奮力拖著雇傭兵,一路往負一層的臨時安全屋快速撤退。


  外麵看起來隻有30平米的儀器室,門一開,裏麵竟然大得像一個地下停車場。薩沙放進來的500個左右囚徒,有大人有小孩,都很害怕地擠在空間最深處。


  進了用空間卡造出的安全屋,就等於暫時跨進另一個次元了。除了沒法帶人出去,暫時不用擔心敵人攻進來。


  敵方支援即將抵達戰場,他倆都在抓緊最後一絲喘息機會備戰,該換彈匣換彈匣,該磨刀刃磨刀刃。


  後麵傳來小孩嗚嗚嚶嚶的哭聲,薩沙邊上彈藥邊回頭看。


  應該是他們凝重的情緒影響到孩子了,有個小孩正嚇得尿褲子。


  估計是變種人,邊尿褲子,褲襠還邊起火,嚇到了周圍一片小朋友。


  薩沙站起來。看見走過來的是馬賽克腦袋,而不是另一個全身血呼啦的斷腿雇傭兵,尿褲子小孩哭著說:

  “壞人是不是很多?我們是不是沒辦法回家了?是不是要死在這裏了?”


  薩沙蹲下來,幫他把火拍滅:“沒有的事。”


  儀器間有筆和實驗記錄本,他就撕了一張下來,用筆在上麵畫了個長發笑臉。


  薩沙:“有沒有媽媽?”


  小孩:“嗚嗚嗚有媽媽!”


  薩沙:“媽媽叫什麽名字?”


  小孩:“媽媽叫黛西!”


  薩沙:“你叫什麽名字?”


  小孩:“嗚嗚我叫弗蘭克!”


  他就在笑臉邊畫了個對話氣泡,裏麵寫:“我是弗蘭克的媽媽黛西,我的兒砸最喜歡邊尿褲子邊哭唧唧。”


  薩沙把紙疊起來給他,說:“拿著你媽媽。”


  係統:【??有一、、缺德。】


  小孩不哭了,褲襠也不著火了。低頭把紙拿在手裏,一頓猛看。


  小孩抽抽搭搭:“可是我媽也沒這麽醜啊。”


  薩沙:“……”


  其他孩子也都走過來,伸頭看紙上有什麽。


  那個最初抱他脖子的小姑娘,這會兒正黏在薩沙腿上,薩沙趁機說:


  “小公主,會畫畫嗎?交給你一個任務,給大家畫爸爸媽媽?要畫得像。”


  小姑娘大聲:“我知道了!”


  薩沙走回來時,雇傭兵很驚奇:“沒想到你還挺擅長這個的。”


  薩沙往雇傭兵腿上丟了張小治療卡,讓他加快再生速度。


  他自己當然也不可避免地掛彩了,握著[白色死神]的手掌張開時,手心和皮革手套之間,甚至有血和汗水的黏濕感。


  小金毛的本體,前18年是在蜜罐裏養大的,盡管身體素質比人造人軀殼健康很多倍,但一場普通人很難承受的高強度戰鬥,還是把柔軟的手掌磨掉了皮。


  不過薩沙知道,本體當然還是得珍惜。


  背包裏的治療卡全都是一次性消耗品,頂級治療卡[大治愈術]也不舍得用,他挑來挑去,摳摳索索地嘬了半瓶小血藥下去。


  屬於r卡的治療卡,可以快速愈合一些失血多的外傷,卻不能恢複急劇消耗掉的體力。


  他重新抓起最忠實的[白色死神]時,胳膊有點發抖。


  雇傭兵看了一眼他的胳膊。


  把濕漉漉的麵罩一扯,嘩地擰出一灘血水。


  雇傭兵:“草,突然想起一件相當嚴重的事。哥出門沒關爐子。”


  薩沙隨口搭腔:“阿芙女士在家吧?”


  阿芙就是跟雇傭兵住在一起的盲眼老太太。但據說身世也很牛逼,60年前參加過二戰,是個相當能打的老太太。


  雇傭兵看了下時間:“哦,哥相當肯定她現在吃了安眠藥睡著了。估計已經變成一攤骨灰了吧。”


  薩沙:“……”


  他跟著老板也有段時間了,還是搞不清楚這家夥是不是在開不合時宜的玩笑。


  雇傭兵:“你有我家的坐標吧?去我家關個爐子,隨便看看阿芙燒剩了多少,應該不難吧?”


  薩沙:“……你認真的嗎,老板?這個時候?你知道我的傳送能力有冷卻限製,我去一趟你家,20分鍾後才能回來支援你——”


  雇傭兵:“不用回來,去哥譚等著就行。你回來也沒用,20分鍾哥肯定早就把這堆兵殺光了。”


  薩沙:“不你殺不光。”


  雇傭兵:“別廢話,去吧,29-1。”


  薩沙一聽他說代號,就想糾正,卻發現這一次他沒說錯。


  他聽懂了雇傭兵的意思,撇嘴:“沒必要老板,整這個真沒必要。我不會丟下你自己跑路的。”


  雇傭兵鬆了一口氣:“哇太好了。哥就是客氣客氣,還在想萬一你真的跑了怎麽辦。”


  薩沙:“……”


  係統:【正上方300米,大型飛行工具正在降落。】


  薩沙:【還來?等等,咱們是5公裏掃描範圍,怎麽九頭蛇支援部隊進入300米範圍,才突然檢測到?】


  係統:【飛行工具是隱形的,無法很好判別位置。檢測到大量武裝人員正在降落,尚未判別勢力歸屬,請狗宿主做好戰鬥準備。】


  薩沙舔舔嘴巴,看了看[初號機],再看看基地裏還沒救走的人質們。安全屋外的腳步聲還是很近,不用想就知道,這裏肯定被圍成了個鐵桶。基地內雇傭兵的壓力已經很重,他要想去基地外解決援兵,又不至於誤傷人質,就首先得潛行到基地門口去。


  雇傭兵的斷腿再生完畢,一個驢打滾出了安全屋。


  薩沙背著狙反方向往門口潛行,同時從各種角度狙倒重火力兵,又迅速用[影分身]走位,躍上通風管道,避開一大波瘋狂尋找狙擊手的敵人。


  他在狹窄的通風管道,悄無聲息地往第一層爬。管道裏什麽實驗廢料的氣味都有,吸久了眼前陣陣發黑。


  碎嘴的小金毛,還沒忘記邊爬邊罵:

  【媽的,看這周末給我過的,本來以為不費一槍一彈,就能賺個六位數的事,結果被鼴鼠坑過來玩一對一萬!你說九頭蛇也不是武力值特別高的那種,幹啥啥不行,就是人多,專門搞什麽人海戰術,就欺負我隻有跟我老板兩個人唄!要還是重啟前,有我大哥給我撐腰那會兒,我特麽分分鍾能掏一支軍隊……】


  他話音未落,突然聽見接近基地大門的地方,一陣激烈槍聲響起,又戛然而止。


  輕巧的腳步聲,自通風管下方扇形分散開去,聽上去十分訓練有素,跟九頭蛇雜兵亂糟糟的步伐完全不同。


  情勢好像開始發生某種變化。


  薩沙:【眼豆,回來幫我偵察。】


  眼豆剛剛去了5公裏外,這會兒又拚命從風雪中竄回來。


  就在基地正上方,停著一架有點眼熟的巨大戰機——估計是係統說會隱形的那架。


  薩沙一時暫時沒想起在哪見過,就讓眼豆轉了一圈,也沒在上麵找到九頭蛇標誌。


  又讓眼豆從大門竄進來,尾隨剛剛劈門而入的一整支精英士兵。


  這夥士兵都穿著暗色調的潛行服和防彈衣,款式明顯跟九頭蛇士兵不同。


  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一個手持蠍式衝鋒手槍、槍法極好的男人——他的左臂是銀白金屬,一眼看過去,確實太顯眼了。


  薩沙愣住,心裏啊了一聲。


  跟著就是在混亂狹窄的戰場空間裏,正在四處亂飛、同時把數個九頭蛇擊倒的金屬製品——隱形狀態的眼豆,拚命想蹦跳起來去看,結果被從牆壁上反彈回來的金屬製品,“咣——”地一聲擊暈了。


  薩沙的視野裏冒金星:“……”


  他心情有點複雜,按住通訊器:“老板。”


  雇傭兵顯然身陷苦戰,回答的嗓音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輕鬆:“別,不要告訴我他媽的他們又來了幾萬人。”


  盾牌沒有如期飛回手裏,顯然讓這隊精英士兵的領袖有些困惑。


  但超級士兵沒有因此駐足。


  他一腳踏在盾牌邊緣,將彈起的盾牌反扣在手,然後帶著身後的士兵,尖刀般撕進九頭蛇的重重包圍之中。


  薩沙緩慢地:“不,是咱們的援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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