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chapter 52
千金允你
文/桃晚晚
chapter 52
南茵睜眼，入目是純白的天花板，腦袋發暈，記不起來昨天吃飯之後發生了什麽。
“南茵。”
唐勤低聲喚她。
南茵的目光緩緩聚焦在唐勤身上，剛剛一陣混沌無處安放的茫然心跳忽然間平息了下來。
“唐勤。”南茵聲音裏帶了點迷茫委屈，聽的唐勤心裏一揪，“我怎麽在醫院啊？”
“陸縕不懷好意。”唐勤聲音放柔和了些，“已經送去警察局了，別怕。”
南茵震驚，“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是昨晚的那一件。
“沒有出事。有我在。”
南茵抬頭，對上唐勤帶著紅血絲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未眠。
一身黑衣破天荒地起了許多褶皺，上麵隱約有幹涸的血點，下巴尖冒出一點青澀的胡茬。
完全不是唐心嘴裏那個一出門回來就要洗澡的潔癖哥哥。
南茵看著看著，就紅了眼睛，坐起身一把摟住唐勤的脖子開始抹眼淚。
唐勤一愣，冷不丁就被南茵撞進懷裏，又想笑，又為她的眼淚心疼。
“沒事兒了。”
“謝謝你。”南茵吸吸鼻子，鬆開唐勤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向站在門口你推我推不好意思進去的蘇金金和何今，摸摸頭發，“金金，小何助理。”
蘇金金不懷好意地壞笑著打量兩個人，“椿姐呢？”
唐勤摸摸鼻子，“一樓辦手續。”
“嗷～”蘇金金拉著何今也坐在邊上，提起陸縕又氣不打一處來，“太惡心了！”
南茵疑惑地看著蘇金金，蘇金金看南茵神色，像是還不知情，悄悄看一眼唐勤。
唐勤接過話題，“經常做一些傷害女性的事情。”
“放心，律師我聯係好了。”
南茵點點頭，心裏也湧上一股後怕。萬一唐勤沒來，她就……
“謝謝你。”
唐勤摸摸鼻子，實現飄過南茵的唇，“沒什麽。”
昨晚醫生告訴他，酒杯裏是一種帶有催眠性質的女性藥品，服用後半夜可能存在焦熱、躁動的狀況。
南茵睡夢裏迷迷糊糊地開始夢囈，不安分的手臂甩開了被子。唐勤靠在床頭支著胳膊，極力和困意抗爭，看到南茵的胳膊甩開被子，半個身子暴露在空調風下，起身幫她蓋好被子窩著。
脖子就突然被那雙不安分的胳膊摟住，唐勤一俯身被拉下，側臉貼在了南茵的半個臉上，感受到那邊傳來的滾燙溫度。
想起身抹抹她的額頭，那張臉卻突兀地轉向，直直地將唇貼在了他冰涼的唇上。
傳來溫熱柔軟。
就這樣定格了片刻，唐勤第一次知道腦海裏炸起火花是什麽感受。
一簇一簇地，酥麻地開在神經元之間。
舍不得放開。
對上南茵依然緊閉的眸子，唐勤輕輕放下她的胳膊，紅著耳根將被子蓋上，沉默著紅著臉鎖了南茵一會兒，直到被子裏的人呼吸漸漸平息。
再看見麵前的這張唇，一向自詡光明磊落的唐勤遇見了人生的第一個道德兩難問題。
他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
南茵看唐勤總是躲閃她的目光，有些疑惑，難道還有沒告訴自己的事情？
“你怎麽了？”
“沒什麽。”唐勤垂眸，看到盧椿進來，起身讓開，“我去接洪姨吧。”
南茵“啊”一聲，揭開被子，“我也去，洪姨該等著急了。”
“不用。”唐勤伸胳膊虛虛按住南茵，“好好休息。我帶唐心去接。”
唐勤轉身離開，盧椿坐在床邊讓南茵喝藥，看了看點滴快要結束，讓蘇金金幫忙叫護士過來拔針。
“這陸縕和佟佳真不是個東西啊，敢這麽算計我們。”盧椿一直沉著臉，這會兒怒氣噴湧，“簡直豬狗不如，做這種齷齪下流事！”
南茵聯係起前後經過，神色訝異，“酒裏麵下藥了？”
盧椿點點頭，咬牙，“我跟警察說了好好查，這次務必端出一條產業鏈來！”
盧椿看了看周圍沒人，壓低聲音跟南茵說，“是趙錦柯剛好在唐勤公司，聽到陸縕在你那裏，提醒的唐總。”
南茵更吃驚了，今天接二連三的事情刷新認知，也壓低了聲音，“趙錦柯？”
盧椿點點頭，一個“你懂的”和同情加憤恨的表情，看得南茵一時失語。
那女人傲氣的像隻孔雀一樣……遇到這種事，唉……
兩個人雙雙歎息，盧椿補充，“還有更多……在他家搜出照片了。”
南茵咬牙，“真不是個東西！”
盧椿點頭，“你放心吧，有唐總插手，陸縕這輩子就完了。”頓了頓補充，“聽說昨天可是英勇的很。扛著電鋸就奔你家破門去了。”
南茵已經數不清今天是第幾個“啊？”了，想象到那個扛著電鋸天神一般降臨的畫麵，感動又好笑。
“他有點虎啊……”
陸縕被帶走警局調查，垂著臉一幅苦相，想到那天的貓眼裏唐勤那張狠戾麵容，就知道自己下半生已經完了。
打死也沒想到唐勤會出現。
考慮到藝人身份的特殊性和案件尚不明朗時的聲譽問題，對陸縕的審查選擇了嚴格保密進行。
常娜還不知道陸縕被抓的事情，隻是給陸縕送藥後偶爾留心著網絡消息，發現這兩天並沒有什麽風波，慢慢將心放回了肚子裏。
南茵的修養結束，《一念江湖》籌備開拍，在圍讀劇本前組織演員試鏡。
剛剛到達天娛大廳，南茵就看見趙導和一個女人一個男孩站在一起說話。
偏頭看向盧椿，“椿姐，那是趙導兒子和老婆嗎？”
盧椿點點頭，“呀，宋老師回來了。”
南茵聽說過宋芙，一年四季在外“拐·賣”係列拍攝紀錄片，也是“守護兒童”的代言大使，各地的活動她都在跑。她記得唐勤的筆記本裏還有過宋芙早期的考古、曆史紀錄片，講演故事的能力一流，敘事角度拍攝的一點兒也不乏味，宋芙才是當年當之無愧的“天才少女導演”，可惜多年前就收手了。
“不容易啊。”盧椿感慨一句，“我可終於見到趙思囡了。”
南茵疑惑，“管得很嚴啊？”
“可不是。今天趙思囡試鏡，趙導不是應該避嫌嗎？”盧椿壓低聲音疑惑一句。
趙方洛回頭，看到南茵有著片刻的失神。旁邊的那對母子轉過頭來，南茵看到宋芙幹瘦有力的小麥色肌膚，麵容上卻是一派違和的孩子氣。
宋芙直勾勾地盯著南茵，一旁的趙思囡也出神看著南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趙方洛清咳一聲，揚揚手，“來，南茵。”
南茵快步走過去，“趙導。宋老師好。”
宋芙在電視電影裏見過南茵的這張臉，看著很合眼緣，演技又好，怪不得老趙這麽捧她。
這張臉，熟悉的像她自己的。
但南茵在國外長大，這樣的可能微乎其微，二十多年過去了，她經曆的失望太多。女兒丟的時候太小，她見過太多覺得眼熟的麵容，疑心過太多可能，無一成真。二十多年，她不再是那個有疑心病的瘋女人了。
宋芙壓了壓體內那隻仍然每時每刻都在嚎啕大哭的孤獨怪物，盡力和善地笑了笑，“你好。”
相處下來，看看她。
趙導在旁邊補充，“今天我就不避嫌了，放心，不用有壓力。”
宋芙昨晚剛回Z市，就一定今天要一起來看看。他知道她在期待什麽。
南茵點點頭，視線劃過趙思囡，覺得這男生長得有幾分討喜。
圓圓眼睛，皮膚白皙，就是看著冷冰冰了點。
進入室內錄影棚，各自演員才拿到臨時角色劇本。既考查演員的臨時應變能力，也重點關注著他們在麵對新角色時的適應度，從而判斷是否切合角色本身。
南茵的第一個試鏡角色是玉書言，藏劍山莊的大小姐，和弟弟玉書暘對戲。
唐勤和趙導宋芙一起坐在旁邊，南茵眼風掃過，沒發現趙錦柯的影子。
看朋友圈好像去了海外再度進修。也好。
趙思囡和南茵一起起身，南茵就知道玉書暘是趙思囡了。和趙導的兒子對戲，有點壓力。
監視器畫麵浮現，宋芙的雙眸緊緊盯著監視器，麵上的肌肉隱隱有些抽動。趙方洛在旁邊無聲歎氣，拍了拍宋芙的手背，又重重地出聲歎了口氣。
唐勤坐得筆直，視線直直看向監視器，並不懂得這裏的氣氛是怎麽回事。隻是稍稍放輕了呼吸。
監視器裏，南茵和趙思囡鬥嘴，神色飛揚。
玉書言叉腰揚揚下巴，“娘給我買的火玉劍，關你什麽事！”
“小孩脾性，幼稚。”玉書暘負手立於家姐身前，轉頭看向母親，“娘，長姐搶我的劍。”
“小崽子你還有理告狀，打的你滿地找牙我！”南茵放開了演，眉眼揚起呼喝著揍上趙思囡，趙思囡反應很快，揮一揮袖袍避讓，一臉正經，“不可，不可，本公子氣度翩翩，不與你這等孩童計較。”
宋芙看著看著，喉嚨間嗚咽一聲，起身跑出錄影棚。趙方洛目間也有些水光，匆匆跟了出去。
南茵和趙思囡立於原地，愣了愣看向對方。
“你爸媽呢？你找過你爸媽沒？”
趙思囡說話毫不客氣，跟劇中的玉書暘很像，南茵愣了愣，沒好氣地心裏暗暗吐槽句臭小孩，“沒爸媽。打算找了。”
“打算找了？”
“嗯。得出國找，我在那兒丟的。”
趙思囡看看南茵，神色比唐勤還要冰塊，說著的話卻十分斬釘截鐵，“多此一舉。”
“跟我媽做母子鑒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