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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問經

  雲夢大澤麵積數百裏,湖泊星羅棋布,縱橫交錯,可謂是九曲回腸,婉轉在大澤之間,點綴著這幅絕佳美地。待夜曉語畢後,一點墨色慢慢升上空中,俯視著圍戰夜曉的眾人。


  “雲夢大澤乃我鬼穀院門,一品樓的諸位如此這般,將我鬼穀顏麵又置於何地?”


  亦夢茹音波中夾雜著精氣波動,話音縈繞在所有人耳邊久久不曾退去。站在外圍的五位大聖王很是輕蔑的回頭看了眼亦夢茹,揮手便阻斷了亦夢茹的雲音夢語。


  身為大聖王,在一品樓中身份自然尊貴,又哪會容許一個小輩在此指手畫腳。單憑一句話便要自己罷手離去,更是絕無可能。看都未看上亦夢茹一眼,手中精氣引動,反而朝當中的夜曉攻了上去。


  “我靠!幫倒忙啊。夢姑娘他們不鳥咱們大鬼穀,我隨你誅了這群惡賊,給這方美地添些肥料如何?”五道大聖王封路,開啟玄武象的夜曉開口朝亦夢茹問道。


  “狂妄自大!就憑你二人也想撼動我等?找死!”五位大聖王當中為首那人手引動精氣蓄勢間,厲聲回道。


  “家師不忍雲夢染血,我勸諸位還是速速離開為好。不準殺,並非非不能殺!”亦夢茹再次朝眾人警告道。


  亦夢茹手中精氣已然引動,柳眉下的靚眸透著絲絲殺意掃視著一品樓一幹人。縱是如此,亦是一副佳人畫卷。


  見眾人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亦夢茹也不再僵持下去,手中精氣凝成棋子,朝著星羅密布的湖泊投了下去。


  以雲夢湖澤為盤,以心為子。子落湖泊,激起千層浪。浪花翻湧間懸在空中,並朝著眾人射了過去。


  “嗖嗖嗖。”


  接連數道落子破空聲傳來,每一道湖泊都隨之翻騰起來。澤沼之間,淤泥成怪,萬千殺氣籠罩,朝著圍殺夜曉的一品樓眾人斬去。


  “不好,我們上當了。此地古怪,快撤!”為首的大聖王方才意識到不妙,朝手下眾人下令道。


  “想走?你想多了。”夜曉臉上露出的笑容帶著三分邪氣開口道。看著欲撤走的眾人,附在陰聖胎上的虎紋瞬間飛出,隨著拳勢壓了上去,堵住了眾人逃開的路線。


  “鬼泣!”


  白虎攔路,緊跟著漫天鬼泣雷法便撲麵而來。如此攻勢攔阻,想要逃開陣法攻擊的眾人又怎能如願?盡被夜曉堵在了陣法之中。眾人本就奈何夜曉不得,如今又怎會抗住鬼泣與鬼穀陣法的合擊?

  雷光過後,墨色自鬼穀開始浸染,彌漫在眾人間。一道狼毫劃過宣紙的摩擦聲在周邊往返穿梭著,一品樓一眾卻是絲毫感覺不到亦夢茹的存在。


  未知的環境,無法掌控的局麵對於聖王來說便是危險,急引動精氣護體,朝著最初撤退的方向全力衝擊。


  五道大聖王級的攻擊衝散了亦夢茹的墨染天地,當雲夢澤再度恢複如初時,還留在場上的便隻剩下了一品樓的五位大聖王與亦夢茹,夜曉二人。


  兩方分立,亦夢茹冷目相對,冷聲喝道:“五位,現在賠禮離開,我鬼穀便不再追究,留爾等性命。修為不易,好自珍重!”


  “姑娘如此無禮,未免太過蠻橫霸道了些?就不怕世人言你鬼穀恃強淩弱嗎?”為首那人出言反駁道。


  “嗬嗬,你現在知道恃強淩弱,蠻橫霸道了,爾等圍殺小爺我時又怎不言恃強淩弱?我師姐如今隻要你賠禮,你就在這跟我扯淡!師姐,不與他多說,現在就讓我滅了他們。”不待亦夢茹開口,夜曉便率先回道。


  見夜曉如此,亦夢茹心下笑了笑,麵上依舊冷峻模樣,手中再度凝出一道黑子,冷眼看著麵前的五位大聖王。


  見亦夢茹如此,開口的那位大聖王身旁之人上前,小聲提醒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暫且撤退,交由樓主與它鬼穀周旋也未嚐不可。”


  “我們走!”


  居中的大聖王猶豫了稍頃,終是恨聲開口下令,轉身離開。看著離開的五人,亦夢茹才露出微笑,消散了手中的棋子。


  “真是便宜他們了,師姐咱倆應該合力滅掉這五個廢物的,為咱大鬼穀守住這清淨絕美庭院。”夜曉笑著開口道。


  亦夢茹轉頭看了看夜曉,開口笑道:“家師慈悲,不想雲夢澤染上太多鮮血,汙了這大澤池水。”


  “全聽師父他老人家的。”夜曉立即換了副麵孔,也跟著附和道。


  說完也不管亦夢茹,自顧自的朝鬼穀深處走去。心下卻是不置可否,不禁暗道:“整個雲夢澤便是你鬼穀故布的疑陣,還好意思說不染鮮血?星盤天下棋,雲夢百湖澤,可不是撓著玩的。要不是我機智,自己怕是都得死在這裏麵。”


  此刻,獨坐鬼穀洞的蕭琴子手中龜甲微微動了動,蕭琴子不覺的微微一笑,整個身形便在夜曉進來的瞬間消失不見,隻留下幾片碎裂的龜甲散落在石桌之上。


  “師姐,這是什麽?師父他老人家呢?小子專程來拜師的。”夜曉朝著跟著自己走進來的亦夢茹開口問道。


  亦夢茹恢複了往日傾城傾國的笑顏開口問道:“門主不知道?”


  “問卦嘛,龜甲曉前世,占來生,我當然知道。隻是小子不懂師父他老人家欲問何事?”夜曉搖了搖頭,開口回道。


  夜曉說完,亦夢茹抬眼看了看卦象,心下已然明了,便不再管站在原地的夜曉,轉身離開。


  三片龜甲躺在石桌之上,夜曉矚目凝神,心馳神往,對亦夢茹的離開都全然沒有察覺。


  鬼穀占卜之術,堪稱第一。鬼穀問卦,自不會趨吉避凶,測明日之事。所問,唯心而已。


  道心一字為堅。看著麵前的龜甲,夜曉想來這投師鬼穀第一關便是問卦試道心了。


  心之所向,道之所往。問心之卦,解得開才能留下來,解不開怕是連蕭琴子麵都不得見。


  夜曉原地站了許久,兀自微微一笑,伸手推開了三片龜甲,盤坐在石桌一旁。剛剛入定便有睜開雙目,看著被自己推開的三片龜甲想了想,又抬手將其引來,收入囊中。


  洞外的亦夢茹看著如此的夜曉,笑語道:“卻是他本性。”


  說完,邁步走了進來。亦夢茹剛到,夜曉對坐位置,蕭琴子身影也在青煙中出現,笑對夜曉。


  見蕭琴子出現,夜曉連忙起身朝蕭琴子拜了三拜,開口道:“學生葉曉,見過師父。”


  “還來。”蕭琴子伸手並朝夜曉開口道。


  “恩?師父,您說什麽?”


  夜曉裝作不懂的問道,而收起來的三片龜甲卻是自夜曉體內自行飛出,落在蕭琴子手上。


  看著蕭琴子手中的龜甲,夜曉撓頭幹笑了一聲,沒有開口。一旁的亦夢茹卻是掩麵發出“咯咯”嬌笑聲。


  “我且問你,為何搗了我的卦?”蕭琴子正色問道。


  蕭琴子說完,夜曉同樣正色回道:“道心由我不由天,前路吉凶又與我心何幹?學生問心,問的是本心。”


  “好一個由我不由天。我且再問你,來我鬼穀,意欲何為?”


  “求道,問路,守本心!”


  “求的是何道?問的是何路?心又是守的什麽心?”


  “求的是大道,問的是帝路,守初心,護該守護之人。”


  “那何又為初心?何人該去守護?”


  “不是?老頭兒,你過分了啊!”夜曉不再回答,而是起身不耐煩的開口道。


  夜曉說著正要起身,見蕭琴子身上升起的青煙後,連忙再度跪下,生怕其又化作青煙消散。


  “哈哈哈。”蕭琴子不怒反笑,笑的夜曉有些莫名。


  看著如此的夜曉,蕭琴子再度開口道:“入我鬼穀,當守我鬼穀規矩,你可做的到?”


  夜曉點頭應下。見夜曉點頭,蕭琴子再度開口道:“既如此,你便拜在我門下如何?”


  蕭琴子說完,夜曉連忙再拜了三拜,以見師徒之禮。


  蕭琴子點點頭,算作應下,並朝夜曉開口道:“你師姐亦夢茹,你二人已然相識,為師也不與你多說。為師再問你,欲修我鬼穀何道?”


  “玄微真經!”夜曉立時脫口道。


  夜曉講完,又覺有些不妥,自己剛入鬼穀便求玄微真經,目的未免有些過於直接,隻好幹笑兩聲,算作解釋。


  蕭琴子與亦夢茹二人倒是沒有多說什麽,蕭琴子沉吟稍傾,再度將目光鎖定在夜曉身上後,開口問道:“玄微真經乃我鬼穀仙師所遺,豈可輕易授人?”


  夜曉看著蕭琴子看過來的眼神清澈又冷峻,仿佛直抵內心,想看穿自己心中所想一般。這種感覺讓自己略有不舒服,奈何是自己無禮在先,不好多說什麽,隻是朝蕭琴子拜了拜,對上其目光開口道:“弟子突破在即,需玄微真經方可,懇請師父授予弟子玄微真經。”


  洞中變的寂靜,沉默。除了眼神的交匯外,再無其他聲響。蕭琴子盯了夜曉許久,方才開口道:“既入我門下,便是鬼穀“縱”字門徒,卻有問經資格。為師便準你習真經,至於結果如何,看你個人造化了。”


  蕭琴子言畢,夜曉急忙施禮謝過,再起身時蕭琴子已然消失不見,不知去向。夜曉朝亦夢茹看了看,尋求答案。


  “門主師弟,跟姐姐走吧。”亦夢茹笑著朝洞外走去。


  夜曉快走兩步,跟上亦夢茹開口問道:“師父他老人家去哪了?不是同意我學經了嗎?怎麽後悔跑了?我們這又是去哪?師姐,你倒是說句話啊,要帶我去哪啊?”


  “問經。”亦夢茹受不了夜曉無厘頭的發問,淡聲回道。


  “問經?”夜曉不解的開口問道。


  亦夢茹點點頭,解釋道:“玄微真經並非由曆代鬼穀縱橫二位門主執掌,而是一直在鬼穀之中由仙師鬼穀子親自掌控。你想求經,需問過仙師。”


  “鬼穀子?他老人家不是傳說的存在嗎?”夜曉更是不解。


  亦夢茹一路不語,直到停下腳步後,夜曉看著麵前一處樸實無華的山洞,轉頭看向亦夢茹,不解的問道:“這裏是?”


  “問經處,玄微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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