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窮途末路
“寧掌教，說好的一起行事，今天玄天宗如此，未免有些不講道義了吧？”
一道渾厚又滿是力量的聲音自遠方傳來，又是數道身影從天而降，出現在夜曉麵前，與寧封分開而立。
看清來人，夜曉微微一笑，也不去過多在意。麵前的幾人，自己便已經沒有了勝算，所以再來多少人並無太大區別，反正自己都打不過。
夜曉一笑置之，寧封同樣也掛上虛偽的笑意朝前來的玄一宗眾人開口回道：“黃石掌教說的是哪裏話，我玄天宗何時出爾反爾過？隻是事前說好的南北分治，眼下這點小事怎敢勞玄一宗大駕？”
黃石看了看背水而立，麵帶微笑的夜曉後，方才笑對寧封道：“寧掌教還真是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他的命，在這九州之內，也能算做是小事嗎？”
寧封笑笑不語，消息已然走漏，多說便以無異，想要獨吞夜曉身上的秘密，已然沒有機會。
黃石卻是再度開口道：“寧掌教，即然是合作，我玄一宗哪有坐享其成的道理，自然要出一份力才是。”
寧封笑語應下，反到收起鎖定夜曉的氣機，退到一旁，交給身旁的玄天八仙。黃石同樣示意身旁的四人，四人點點頭，各自引動勁氣，站了出來。
看著兩方人馬不再閑聊，再次將目標鎖定到自己身上時，夜曉方才對著開始明裏暗裏想著瓜分自己的兩人開口道：“兩位還真是有閑情逸致，也不問問我的感受。我有那麽好死嗎？”
寧封冷笑一聲道：“不得不承認，你卻是不簡單。赤字血雨令居首位，而安然無事。昆侖，洛水兩處死裏逃生，就連高手雲集的佛道盛會也奈何你不得。可惜，你到此為止了。縱是你氣運加身，今日你也難逃一死。”
“嗬嗬，你要是不說，我都不知道我自己這麽厲害呢？”夜曉笑語回道。
“廢話少說，手下見真章。”玄天八仙的赤羽真人打斷夜曉與寧封的聊天，周身赤色精氣燃燒，朝著夜曉開口道。
赤羽話音剛落，便不再給夜曉機會，渾身赤色的精氣如奔騰的洪水一般，第一個朝夜曉壓了下來。
“赤灼八荒嗎？還真是不打算給我機會了。”催動陰陽界的夜曉，看著漫天赤色光芒開口道。
赤灼八荒——赤羽真人成名已久的功法，自其成皇之日，千百年來無數強者大能都葬在這赤灼八荒之下。如今赤羽真人出手便是殺招，看來自己幼時取了曲雲項上人頭之事，這老家夥一直記掛在心上。
赤炎轉瞬即至，感受著周邊熾人的溫度，自己的陰陽界怕是也支持不了多久，更何況其身後還有數人翹首以盼，夜曉自是不敢在這赤灼八荒中久留下去。
玄武象催動，靈蛇朝衝過來的赤羽探出的同時，自己的身影直朝楚河而去，避開這漫天赤炎。
探出的靈蛇被赤羽揮手斬斷，玄武象也瞬時蹦碎。夜曉雖然逃開了赤灼八荒的範圍，卻也因為赤羽攻擊的波動無法全身而退，跌進楚河之中，濺起朵朵水花。
站在楚河岸邊的赤羽，久不見夜曉出水，方才意識到不妙，急忙對身後眾人開口道：“不好，他要趁機逃走。”
“他走不了！”
玄一宗當中一人開口回道，並原地躍起，周身勁氣化作鯤魚形態，躍入楚河之中，朝夜曉逃離的方向追去。
入水之人乃是玄一四聖之一的夏仲遊。南華真經，勁氣可化萬物，這鯤魚更是北冥聖獸，身為武聖的夏仲遊，麵前的八百裏楚河自然不在話下。
夜曉剛剛潛出不足百裏，身後化形的鯤魚便已經趕至，張開的巨嘴將玄武象吞下，並破出水麵，再度出現在眾人麵前。
一聲虎嘯傳來，白虎印記破開了化形的鯤魚，遠跳開去。重新立在楚河之上的夜曉，笑對眾人。
夜曉剛剛穩下身形，又是三道身影劃過周邊的空氣，將夜曉圍在中間。環顧四周，看著麵前的四位武聖級人物，不用猜也知道是玄一四聖。
夜曉看著身邊的玄一四聖，還有其後方的玄天八仙，再加上兩個各懷鬼胎的掌教。可謂是高手盡出，就差聖尊級人物大家光臨了，看來這兩家是鐵了心想要殺人截貨了。
來不及過多思索，圍上來的四人便不再給夜曉半點機會，齊齊衝了上來。
四道化形之影，鯤魚，蜃龍，狻猊還有水麒麟，各個都是南華真經中稱霸一方的聖獸。如今齊齊出現在夜曉麵前，一齊朝著夜曉壓了下來。
夜曉祭出分身，同樣引動體內四象法相，與其對了上去。四象聖獸對上南華真經，整個楚河隨著八隻聖獸的打鬥攪得天翻地覆，波濤洶湧。就連河裏的妖獸都避而遠之，不敢接近半步。
立在楚河之上的寧封，看著快要不敵的夜曉，自是不想被玄一宗撿了便宜去，對著遠處滿臉笑意的黃石開口喊道：“黃石掌教，我來助你一臂之力，休要叫他再走脫了才是。”
寧封說完，不等黃石開口，便朝身旁的八人示意。赤羽點點頭，率領身旁七人一同衝了上去。
本就強行支撐的夜曉，看著突然加入戰團的玄天八仙，此刻哭的心思都有，封住了自己所有逃生的氣機。楚河雖廣闊，但此刻夜曉周遭怕是連插一腿的地方都以沒有。
八個聖皇，四個武聖對付一個還未成皇的夜曉，縱是夜曉氣運加身，結果也不言而喻。
雙拳難敵四手，夜曉三道分身接連蹦碎，本尊也受不了眾人的攻擊，在赤羽的赤炎襲來之時，被再度拍飛出去。
見夜曉倒飛而出，赤羽自是不會再讓夜曉借機逃開，重蹈覆轍，急忙引氣跟了上去。手中精氣凝成赤色鏈條，朝著夜曉延展而上，欲封住夜曉，將其擒下。
赤色鏈條猶如入海之蛟龍，凶猛非常。夜曉如今已經提不起一絲力氣，體內的青龍印記再也催動不出，就連體外的陰陽界此刻也是稀薄的很，不及平日裏的十分之一。
無奈之際，正欲燃燒神源，已暫保性命之時，一條竹竿自夜曉身後伸來，打在赤羽探出的赤色精氣之上，將其擊散。
擊散赤色鏈條的竹竿朝水麵猛地一拍，飛掠而至的赤羽忙引動精氣格擋，卻依舊被竹竿飛濺而起的水花擊中，倒飛了出去。
寧封上前，接下赤羽，看著這突然出現的竹竿。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撐船而用的竹竿，被這楚河水浸泡的更顯深綠，隻是竹竿的主人卻是不普通。
順著攻擊看去，一艘渡船緩緩自遠處駛來。那萬年坐在船尾的擺渡老人如今竟是站在船頭，那一雙空洞的眼睛冷冷的盯著夜曉。見這一幕，夜曉提著的心終是放了下來，自己總算是堅持到擺渡老人趕來。
寧封不敢再輕動，隨意一擊便能擊退玄天八仙之首的赤羽，光是這一點就足夠震懾在場的所有人。更何況擺渡老人的身份一直是個迷，就連寧封都不清楚擺渡老人何時出現在這楚河之上？
雙方罷戰，夜曉慢慢起身，握住老人的竹竿，隨著老人的引動，飛回渡船之上。
夜曉雙手奉上竹竿，朝擺渡老人拜謝過後，回身朝立在楚河之上的眾人比了個刎頸的手勢後，微微一笑，坐在擺渡老人身旁，調養傷勢。
赤羽看著如此的夜曉，更是怒火中燒，朝身旁的寧封開口問道：“掌教師兄，我們？”
寧封抬手打斷赤羽的話，盯著渡船之上的老人，開口道：“師父曾告誡過，擺渡老人不可招惹。不要輕舉妄動，等他上岸再說。等到了天黑，老人下船之時，我們搶先出手，一擊必殺，看他還有何辦法？”
寧封說完，看向玄一宗方向，黃石與自己一般無二，一樣不敢輕舉妄動。寧封與黃石傳念一番過後，兩人點頭示意後，寧封笑著朝赤羽開口道：“赤羽，你率師弟們守住南岸，我去船上陪他。”
赤羽應下，率領玄天八仙朝南岸而去的同時，玄一宗除了黃石以外，也朝北岸而去。
一番安排之後，寧封與黃石對視一眼，相互一笑便朝著渡船飄落而下，落在夜曉兩邊。老人看也未看寧封與黃石二人，返回船尾，往來擺渡。
兩岸的百姓看著突然出現的三人，急忙起身跪地而拜，直呼神仙。寧封與黃石自是不去在意，示意眾人無需多禮後，便盤坐在夜曉一左一右，靜心打坐。
渡船往來穿梭，因為玄天宗與玄一宗的出現，沒有半個旅人，老人隻是載著夜曉，黃石與寧封三人在楚河之上往來。
當夜曉自入定中睜開雙眼時，看著一左一右兩大掌教也在同時睜眼看向自己時，朝二人微微一笑，也不管二人如何，起身朝船尾擺渡老人而去，主動伸手接過老人手裏的竹竿，替老人擺渡。
看著夜曉如此，老人卻是沒有半點反應之時，寧封與黃石不免有些震驚，倒也不去過多在意。
當渡船再次行至楚河北岸之時，又一位老人登上渡船，朝船尾的夜曉看了看後，盤坐在寧封與黃石身旁。
看著坐在身旁的老人，寧封與黃石笑迎後，開口道：“閣老怎麽也有時間同遊楚河？不去處理九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