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黑溟之水
“神威天怒不可犯,犯必譴之。”特使之語再度傳來。
聞特使之語,夜曉再度細細感悟一番周遭池水後,不在乎特使所言的天譴,依舊是往日的微笑,開口道:“小爺我受過天劫,挨過雷罰,還真就從未聽說過天譴是何物?”
“你會知道的,也會後悔的。”
特使冷語過後,便不再管池水中微笑的夜曉,轉而朝身旁一眾神族開口道:“執法長老神旨,開啟天譴,誅殺此子。”
特使語畢,八道神光瞬時引動,破開峰頂,消失在天宇之中。看著麵前詭異的八道神光,夜曉麵上的笑容還來不及收住,感受著不住沸騰的池水,表情立時僵住,朝著池邊的特使,試著開口道:“如果我說,我現在後悔了,還來得及嗎?”
“雷火煆燒!”
隨著特使冰冷又滿是殺氣之語落下,吞噬了八道神光的天宇,空中滾滾濃煙不住翻動間,如隕石般的火種憑空落下,朝池水中的夜曉砸了下來。
“你大爺!敢告訴我你叫什麽嗎?”頃刻間墜入火海煆燒的夜曉,朝著池邊的那特使開口道,卻是被雷火煆燒的劈啪聲所掩蓋。
看著依舊不住墜落池水中,熊熊燃燒許久的火海,特使語氣冰冷的開口道:“沐離。”
“多虧了你的姓氏,救了你一命。”火海中讓人百般不爽之語傳進身為特使的沐離耳中。
夜曉之語突然傳來,池邊眾人皆是震驚不已。麵前這個可以將上神化為飛灰的雷火,竟是對夜曉不起半點作用,讓其還有心思開口閑談?
對於眾人的震驚,夜曉自是沒有半點心思在意。對於沐離的閑談看似隨意,實則不然。對此刻覆蓋整個池水的雷火煆燒,心下亦是不敢有半點大意,暗自用力,全力應對。
“寒風噬心!”
沐離語中帶著恨意,一字一句的再度吐了出來。
雷火未退,寒風又至。火借風勢,風借火勢,整個池水中的雷火燃的更勝,突生而起的那透骨噬心的寒風也越發的狂暴,當中的寒意也不住席卷夜曉體內每一個角落。
內寒外炎的池水,當中滋味,夜曉自是難以言說。強忍著痛楚,朝岸上的沐離,抱怨道:“我真是給你臉了!你再跟小爺我過分,你的姓氏也保不了你!”
“電斬骨血!”
沐離之音再起,空中異象隨之而生,天譴之池更加暴躁起來。雷火煆燒,寒風刺骨,電閃雷鳴,不給夜曉半點機會。
“你別給我機會!”
夜曉強忍著周身非人的折磨,咬牙朝沐離開口道。
“諸神之怒!”
沐離近乎發狂的再度高喊道。
整個天譴池水立時變的渾黃,旋風頓起,在電閃雷鳴間連接天宇。
“你完了。。。!”
夜曉語畢,終是再也受不住天譴之威,怒吼一聲後,引動全力,撕開天譴池水的拉扯之力,朝池底潛了下去。
時間流逝不停,天譴源源不斷。烽火連天,雷鳴電閃的天譴池中久久再不見夜曉身影。
如此結果,此刻逐步恢複常態的沐離,心中已然出現天譴池中夜曉正苦熬天譴,生命緩慢流失的畫麵。方才稍感欣慰,擠出一抹笑意。
時光流轉,七七之數已過,天譴卻是久久不散,反而愈來愈烈,池邊的沐離也開始越發的不淡定起來。
天譴之罰隨所受之人生命等同,至死方休。如今的時長,就算是神族最強之人,怕是也早已灰飛煙滅。這一個下界來的守門人,竟是能堅持到現在?
此刻,受不住雷火電劈,盤坐在池底引動全力對抗天譴的夜曉,從神魂到肉體皆是堪比地獄還要恐怖的折磨。天譴之力更是開始吞噬自己本命真元,讓自己求生不得。
已然置身險地,脫身不得的夜曉,生死之間自是顧不得先生之囑托,催動陰陽界,以隔開天譴之罰的侵蝕,並在玄武象的防護下沉在池底,苦苦支撐,以挨過這“吃人”的天譴之罰。
挨過了七七之數,眼見天譴越演愈烈,沒有停下之意,更是感覺不到當中源頭。以夜曉般聰慧,自是不難猜出此番劫難無窮無盡,若是再不做點什麽,就算是陰陽界護體,自己怕是也難挨過下一個七七之數。
心隨意動,身受心引,玄武象自池底翻起層層水花後,猛然睜開陰陽眼的夜曉,起身朝著這三尺見方的邊緣緩緩走去。
天譴之威依舊在,夜曉每走一步都要承受噬心般的痛楚。強忍著挪到池邊,手中雷切引動,朝著池壁刺了下去,以強行開辟一條生路出來。
雷切過後,夜曉強喘著粗氣盯著雷切刺過的地方,竟是連半點痕跡也不曾留下?心下也不由得苦笑一聲,後悔自己不該輕易這般被那沐離禽下。
後悔之餘,無數道雷切已經接連不斷的朝著同一位
置連續刺了下去。
被天譴之罰擾亂了周遭秩序,玄武象中全力“開辟”生路的夜曉,心中寒意忽生。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飛身避開後,朝著自己適才所站之處細細看去。
陰陽眼下,除了天譴之罰擾亂的池水外,空空如也,並無他物。如此,不禁讓夜曉心下滿是不解。
自己縱橫九州,神界已是千載,幾次靠著這股莫名之感,逃離生死之間。適才的感覺明明如此真實,眼前卻是空無一物,不禁讓夜曉開始懷疑起自己來。
隨即用力搖了搖頭,將此番想法拋諸腦後,便繼續朝著池壁投下“殺手。”
“給我出來!”
雷切接連揮出間,那危機生命之感再生的夜曉不再退避,將手中暗暗蓄力已久的雷切轉身朝著這股不妙之感的源頭砸了下去。
夜曉心中所生預感並沒有錯,陰陽眼下,雷切一觸即散,蔓延在一股漆黑如墨,散著寒意的水流間,讓其無處遁形。
“裝神弄鬼。想陰我?你功夫還不到家。”看著麵前受不住雷切肆虐的水流正四處亂竄間,夜曉微笑自語道。
說話間,不顧天譴之罰,麵上露出邪惡笑意的夜曉,陰陽二氣已然自手中祭出,朝著麵前的這團黑水籠罩而來。
自天涯海角來到神界的夜曉對眼中所見所聞的一切,皆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但麵前這團黑水,卻是一點也不陌生。
正是被譽為水中貴族,透著高冷孤傲的氣質,被譽為擁有最強防禦的黑溟之水。
黑溟之水源頭無人知曉,非天生地養,也非高人孕養,但其功效,卻是聲明三界,少有人不知。
眼下置身天譴池中的夜曉見此異寶,自是無心關心其源起何處。心中對其偷襲的惡劣行跡與其高冷孤傲的氣質大相徑庭的鄙夷間,將黑溟之水緊緊收縮在陰陽二氣中,並不顧其誓死不從的脾氣,將其強行拖入陰陽界中,試圖融進玄武象之中。
看著如閨中女子一般的黑溟之水,無論如何也不從了夜曉的陰陽二氣。任那陰陽二氣百般拉扯,也無法拉進玄武象。
對於如此難搞的黑溟之水,夜曉嘴角微微上揚,不管周身天譴之罰,引動陰陽界將黑溟之水死死按在原地下,玄武象脫體,主動朝黑溟之水撲了上來。
“啊!”
兩道防禦離體的夜曉,周身結結實實挨了天譴之罰的攻擊下,夜曉痛吼一聲,便被天譴之罰生生自原地轟飛,撞在了自己適才雷切攻擊的池壁之上。
天譴之罰無處不在,夜曉周身血肉頃刻間開裂,玉骨腿流轉著晶瑩之光露出體表。神魂也被雷電擊的萎靡不振,再難挨下天譴一擊,生命岌岌可危。
“回來!”
眼見玄武象不負自己所望,將黑溟之水吞進腹中下,看著已出現在身前咫尺間的天譴之罰,夜曉忙抽出體內所有精氣,並引動玄武皇胎,將吞了黑溟之水的玄武象強行拉了回來。
“砰!”
玄武象與天譴之罰齊至,再度被擊飛開去,撞在池壁上的夜曉,看著護住自己的玄武象與正在緩慢恢複的血肉,方才長舒了一口氣,暗道驚險間,扶著池壁緩緩起身。開始不顧其他,靜心煉化這偷襲不成,反被套的黑溟之水。
如今四象皇胎白虎,朱雀皆有魔心太歲與大日紫炎的增益。如今,玄武象再得黑溟之水,自己進階聖尊之境便是又近了一分。
夜曉心下盤算間,周身突然被黑氣冰凍在原地。黑溟之水感受到夜曉的“不懷好意,”自是不會乖乖順從,開始引動全身力氣,掙脫如彪形大漢一般的玄武象的“調教。”
天譴之罰已是難受至極,黑溟之水的寒氣,夜曉如今自是不會放在心上。但也不敢做過多耽擱,引動體內陰,陽與泛著雷光的三道迷你版的自己,露著邪笑,搓著雙手,一步步朝被玄武象按在原地的黑溟之水靠近。
黑溟之水雖是奇物,名揚四海,但終究隻是防禦力強的驚人,並無過多攻擊力。
在夜曉四道皇胎合力“調教”下,自是輕鬆便讓其順從,如溫順的綿羊一般,任夜曉擺布,流淌在玄武象周身,以充斥玄武象的防禦之力。
水本無形,剛柔並濟。遇強則強,渺茫千裏白,浩大吞七澤。遇柔則順,疏流似剪紙,治之亦如針石。
水流天地內,如身有血脈。黑溟之水已然盡數納入玄武象中,玄武龜蛇如血脈流淌,變的實質晶瑩許多。
一切結束,撤去陰陽界的夜曉自池底緩緩起身,看著已然修複好的血肉後,轉而盯著空中依舊興風作浪的天譴之罰,嘴角微微上揚間,身形已然消失在原地。留下一絲漣漪,緩緩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