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石魚之匙
是啊，浩大如星雨閣，立世數萬年之久，真要是想殺一個孩子，九州何人又能真正的保得住？
思及此處，滿心悔恨的夜曉，終是自沉寂中轉醒，盯著台下躬身而立的楓雨夜，沉聲道：“你自始至終全都知道，對嗎？”
楓雨夜無言以對，隻是點頭應下。看著如此結果，夜曉開口再問：“所以，你有機會阻止這一切發生的，對嗎？”
楓雨夜急跪拜叩首，不再開口說半句話。看著用沉默來對自己的楓雨夜，夜曉自是不會將心中懊悔轉嫁其身。
“起來吧，沒有人怪你知情不報。我隻問你，這聖峰之上，可留有他的祭祀之處？”夜曉出口打破沉默，再問道。
楓雨夜起身，看著夜曉雙眼，小聲開口道：“叛閣重罪之人，無資格立碑祭拜。所以。。。不曾立碑祭拜。”
“叛閣重罪？那是我的罪！與他何幹？你既知所有真相，為何不立？”
對於夜曉帶著怒氣的質問，楓雨夜全無懼色，依舊是平常語氣，回道：“這般結果，才是世人想要的真相。閣老為萬民計，不惜搭上性命，一塊碑文，誰又會去過多在乎？”
“我在乎！”夜曉厲聲回道。
看著如此怒氣的夜曉，楓雨夜感歎一聲後，沒有了與夜曉聊下去的意思，開口終結兩人的對話：“閣主還請隨我來，老閣主有東西留給您。”
兩人身影消失大殿之上，再出現時，已然是手觸天宇的聖峰峰頂。
風楓雨夜手中精氣引動下，天宇中雲團滾動，並自行撥開。一尊方鼎，緩緩飄落而下。
看著麵前又一尊九鼎，楓雨夜聲音中略有悲意道：“整個聖峰之上，還能證明他生前與身後之名的，或許隻有這個存在了。”
夜曉走近，收起九鼎間，凝視著鼎中平鋪的衣冠，兩滴眼淚砸下。還未溶於衣冠之上，便被峰頂寒風吹
散。
“九鼎葬衣冠，名留天地間。這是老朽能為閣老做的唯一一件小事了。”看著回轉身形看過來的夜曉，楓雨夜開口說道。
收起九鼎，夜曉將千言萬語匯聚心間，卻是半句也說不出來。便身化雷光，徑直消失於聖峰之上。
初下聖峰，還不及回返洛城間，北方已是漫天魔氣彌漫，直逼中州腹地，再無可擋。如此場景，預示何等結果，不言自明。
夜曉也來不及多想，也不敢去多想，身化雷光，引動全力，朝魔氣洶湧奔來處趕去。
“閣主且慢！”
音人同至，阻住夜曉前路。隱去雷光，原地頓住的夜曉，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攔住自己去路的楓雨夜，怒聲道：“你想幹什麽？”
“敗局已定，閣主如今修為怎敵的過整個魔族？我們。。。敗了。”同樣望著遠方魔氣滾滾而來的楓雨夜，語氣中滿是懊悔與不忍之意。
“讓開！”
“閣主！事已至此，為人族未來計，您還是快些離開吧？他日得成大道，如軒轅聖帝一般，再複我人族昔日輝煌。九州之事，在下自掌星雨閣處置。”楓雨夜全不顧夜曉之怒，依舊開口勸道。
“你是讓我逃嗎？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我再說一遍，讓開！”夜曉語氣越發冰冷道。
楓雨夜全無退意，正麵而對，還想再開口間，卻是被另一道陌生之語率先開口道：“他說的沒錯，你不能去。”
聞聲看去，與魔氣相對之南方，一道身影不知何時立在二人身旁，同樣遙望遠方愈來愈近的魔氣。
看清來人麵相，夜曉不禁微愣。不管來人所言，反而開口道：“是你？天涯海角這一路可還走的順利？”
來人正是夜曉在南天門空間相見，為其指引天涯海角通往九州之路的那神秘男子。
對於夜曉的閑問之語，男子自沒有多少心思回答，依舊看著滾動的魔氣，朝夜曉開口道：“時間不多了，你必須馬上跟我走。”
“我現在沒有心思同你多言，也不會和你走。我要做什麽，去哪兒？還輪不到一個外人說教。”
對於夜曉之語，來人絲毫沒有意外之色，隻是飛身攔住夜曉去路，不懼雷光，將夜曉拖了回來。
看著不肯放自己離去的來人，夜曉沒好氣的開口道：“你來九州是為了什麽？難道隻是來管我的閑事的嗎？”
“我來帶你離開。”男子沉聲開口道。
“有病。”
看著麵前這個在神界不與自己多說，一心想著費盡心思趕來九州，如今卻說要帶自己離開的男子，夜曉沒好氣的冷聲道。
男子對夜曉的無禮全然不顧，依舊是最初的語氣開口道：“我的職責是尊聖帝遺命，找到你，帶你去仙山見聖帝。”
“聖帝？你到底是誰？”
聽男子話中之意，夜曉急聲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你可以不聽我的，但聖帝遺命，你必須遵從，這是你唯一的路。擊潰魔族，非聖帝修
為不可！”男子沉聲道出。
聽著男子之語，回身望著滾滾魔氣，夜曉沒有同男子離開，卻也沒有再奔往洛城，隻是立在原地，眉宇緊緊凝住。
“仙山在哪兒？如何去得？又需要多久？”自沉寂中開口的夜曉，朝男子問道。
男子搖搖頭：“我的職責是找到你，帶你去仙山。其餘的，與我無關。”
“如何去得？”夜曉開口問道。
“聖帝在九州留下一枚石魚，以作為開啟仙山之匙。剛好，石魚在你手中。”
男子說話間，手中一道精氣引動下，夜曉石塔中石魚全然不受夜曉控製，退去石身，化身活魚，空中打了個挺兒，幾個盤旋下，出現在夜曉麵前。
看著沉寂在石塔中，近乎忘了它存在的石魚，其真正存在的意義竟是如此？夜曉心下不免為之深深震驚。
震驚間，男子飛身跳上石魚，並朝夜曉開口提醒道：“我們該走了。”
事已至此，夜曉自不再多說，飛身立於石魚之上。石魚再度翻騰幾個起躍後，直朝滾滾魔氣迎了上去。
一瞬之間，已是萬裏之外。夜曉感受著腳下石魚之速度，縱是自己全力，想來也難近其身分毫。
片刻之間，已經置身滾滾魔氣中的夜曉，陰陽眼引動，眼見數之不盡的魔族朝自己撲來的同時，盡數被石魚所散之帝威碾碎下，心下更加渴求擁有這份力量，以拯救家人於水火。
一路走過，腳下之地已是地獄一般，白骨嶙峋，隨處可見。人族之繁華以全然不在下，心下不由生怒。
感受到夜曉所散之怒氣，男子開口提醒道：“若不得帝，整個三界，便會是你眼前這般場景。”
說話間，不待夜曉回話，一道魔氣攻來，縱是帝氣加持的石魚，也被其轟開，身形不住翻轉間，才勉強扛下。
順魔氣源頭看去，魔氣最濃處，一人力抗先生與祖爺爺二人的魔王，手中執劍，第二道攻擊在先生阻之不及下，再度朝自己斬來。
劍勢極凶，夜曉此生未見。縱是急速遊於天地的石
魚，此刻也避無可避，再度被劍勢劈中，倒飛出去。
“嗷！”
“給我起！”
古猿爆喝之音傳來，自群魔中的月熊熊掌中被甩飛的同時，手中鐵棒祭出，硬是靠著自身蠻橫體質，抵住石魚倒退之勢，替夜曉穩住倒墜身形。
“猴哥！”
眼見古猿與月熊生命無恙，夜曉自是心喜，急朝古猿喊道。
“一路小心，等你回來。”
不問其去處，不想其原由。一生兄弟，以命相送。古猿語畢，手中鐵棒輪圓，丈八身影便再度淹沒在群魔之中。
一切皆在數息之間發生，結束，魔王以再被先生與祖爺爺纏住。沒有了魔王相阻，石魚重新引動身形，再欲飛離間，周遭以盡是魔族身影。
看著已然衝突不得，夜曉手中雷光泛起，正欲飛身衝上間，漫天神光降下，鋪天蟬翼護持間，七道刀光劃過，生生撕了一條口子出來。
熟悉的七道氣息，熟悉的身影，手中一字無刃長刀橫握，立身石魚身側，護著石魚飛離戰場。
太極圖展開下，七道刀光護持，石魚終是脫身戰團，全速引動，朝山海關入海而去。
立身石魚之上，回望七道並立身影力抗群魔，來為自己守住後路下，夜曉眼眶開始莫名濕潤起來。
石魚入海，速度巨生，劃水遠去下，身後戰場已然望之不見。回轉身形，傷意自麵上消失的夜曉，遙望遠方海浪迭起，可吞山填海下，轉身朝身旁男子看去，開口道：“怎麽回事？”
男子沉默不語，回身看著再度出現，窮追不舍的魔族，滿臉凝重。
前後已然無路，夜曉問過，卻以不再關心答案，回身笑看踏海而來的那數之不盡的魔族，自語道：“還真是不打算給機會了啊。”
身化雷光，再欲飛身衝上間，卻依舊被男子無情攔下，不管夜曉心中仇怨，亦不管逼近己身的億兆魔群，急速衝入漫天海嘯之中。
“噗噗！”
撞入海嘯之中的下一刻，石魚消失，重歸夜曉手掌中。隨波逐流，急墜而下的夜曉，玄武象正欲引動間，腳下一道巨物突至，隨著刺耳的驚鳴，將夜曉自海嘯中托起，立身海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