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凱爾的緊逼
沒有細想凱爾究竟是怎麽越過自己安排的重重地守衛進入了王宮,羅恩的臉像是調色盤一樣變換了半,不過下一刻,他那雙眯起的眼睛緩緩睜了開來。
他理了理自己那墨綠色的長發,將王冠托放在自己的胸前,就連臉上也掛上了看似歡欣的笑意,“哦,怎麽會呢,我親愛的王弟,一定是送通行令的人弄錯了,之後我一定會嚴懲他們。”
凱爾不置可否,他不緊不慢地向著前麵走去,腳踩在柔軟的紅地毯上,在貴族圈中人們或是嘲諷或是歎息的聲音中,直直地邁向羅恩的方向。
羅恩臉上的笑容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他向著身邊的人吩咐道:“既然王弟來了,來人,賜座。”還沒有當上國王,就已經有了國王的架子。
完,羅恩示意了一眼所有人,儀式繼續。
禮樂隊的眾人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樂器,正要吹奏,卻又被同一道聲音再一次打斷,“等等,大王兄。”
羅恩的眼中閃過一道陰狠的光,但臉上卻依舊掛著笑容,盡管拿笑容並沒有帶動一點皮下的肌肉,“怎麽,我的王弟?”看那模樣,似乎真的是一個關愛弟弟的好哥哥一般。
凱爾臉上沒有其他的變化,陳述性一般地問道:“我想知道父王的下落,還有……”凱爾停頓了一瞬,繼續道:“真正手諭的下落。”
這句話經由凱爾口中出,周圍的氣息有一瞬間的凝滯,下一刻,在場的貴族都嘩然一片,就連森考特公爵的眉毛也微微皺起,似乎有那麽一些不讚同。
已經被半數以上貴族承認的加冕儀式被提出質疑,這無疑是對他們自己的打臉。
羅恩的臉上也飛過瞬息的猙獰,不過下一刻,他就攤了攤手,表情一片悲傷與無奈,“哦,我親愛的王弟,你大概剛來帝都並沒有得到消息。就像我們所有人知道的那樣,父王已經突破到了神階並被接引使帶去了神界,這件事毋庸置疑。”雖然聲音沒有表現出啊來,但羅恩的眼神有些危險,明顯到凱爾也能夠清晰地發現。
著,他抬手指了指身前那名仆從手中的水晶盤內,“至於父王究竟是把王位傳給了誰,父王的詔令就在這裏,所有的人都已經認可了這道詔令的真實性。”
“詔令?”凱爾斜睨了一眼水晶盤中那和王冠一樣顏色的金色卷軸,嗤笑一聲道:“我提出質疑。”
“所有的人已經證實了這封手諭的真實性,上麵明明白白寫著我的名字——羅恩安東尼奧。”羅恩很是隨意地將手諭的卷軸取出,並當著所有人的麵鋪展了開來,睨著凱爾問道:“不知道三王弟你……想質疑什麽呢?”
“證實?”凱爾挑挑眉,輕笑了一聲,“單純從父王的字體以及帝印中判斷出來的嗎?”
他又向著羅恩的身邊靠近了進步,雙腳已經觸及那層層的階梯,他的視線在每一個貴族的臉上略過,將他們的表情盡數收在眼底,“現在一個活生生的人都可能是假的,更何況是一紙詔令。”
“你這是在質疑我手上這封手諭的真實性?”羅恩黑色的眼睛裏布滿了陰暗色。
“難道他不值得質疑嗎,大王兄?”凱爾的表情十分自信,他幹淨的嗓音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頭上輕敲,“帝國史上從來沒有這麽簡單的傳位,也從來沒有那麽匆忙的加冕儀式。大王兄,這些讓我不得不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以及……你的意圖。”
“所以,王弟,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證明這紙詔書的虛假嘍。”羅恩很好地把重點轉移到了另外一個話題上,他一手把-玩著那份卷軸與,視線卻落在凱爾身上,捕捉著凱爾臉上的表情,想從其中發現一星半點的訊息。
鄙夷的神色在凱爾的眼中閃過,凱爾卻沒有戳穿羅恩的心思,低下頭,神情從自信變得有些沮喪,“我現在還不能夠證明它的真假與否。”
如果不是這樣莊嚴的場合,貴族們一定會對著他們這個廢物般的三王子笑出聲來。
羅恩的身軀也明顯地放鬆下來,藏在眼底的危險終於流露了出來,“那麽,凱爾。”
羅恩瞬間更改了稱呼,就這樣叫著凱爾的名字,緩緩道:“如果你給不了一個解釋,可別怪我這個做哥哥的不疼愛弟弟了。”著,羅恩眼神示意了一眼不遠處的侍衛,這樣的插曲,他不過當做凱爾的一個不知趣的遊戲。
很顯然,羅恩已經迫不及待地清除這根梗在喉嚨裏的刺了,這樣一個機會,他又怎麽會不加以利用。隻要除掉了這個礙眼的王弟,他就還剩下一個障礙物需要清理,雖然那個人最為棘手。
兩名侍衛漸漸地向著凱爾靠近,他們的腳步聲在這座落針可聞的大殿上清晰地響在每一個人的耳朵裏,所有的人看著紅毯上那身影孱弱、孤零零站著的的少年,腦海中不約而同出現一副畫麵,兩頭凶獸正蓄勢待發,頃刻間變會捕捉到那一隻幼生靈。
“好,大王兄,我姑且把這一紙詔令當成真的。”眾人心中的那一隻獸並沒有打算束手就擒,他點點頭,似乎已經有所妥協。
凱爾沒有做任何的辯解,隻是抬頭看向羅恩,問道:“大王兄,那麽請你告訴我,父王的聖影衛們現在在哪裏?”
不等羅恩有所回答,凱爾繼續追問:“父王既然已經去了神界,那麽大王兄是否已經接管了聖影衛們?”
兩名侍衛一時間有些糊塗,他們看著羅恩,期待著他的命令。
羅恩的瞳孔在‘聖影衛’三個字出現的時候忽然緊縮,他黑色的眼睛沉了下來,“三王弟,我似乎沒有必要證明這些,是否啟用聖影衛是一個國王應有的自由,如果每一次有人質問的時候我都讓他們出來證明,那麽你的王兄我將成為帝國史上的一個笑話。”接著,他點了點頭,示意侍衛們動手。
他加冕的時間已經耽誤了太多,他可不希望再發生什麽沒有必要的差錯。
得到了羅恩的肯定,那兩個人再也麽有了任何的猶疑,他們上前一步雙手就要觸及到凱爾的肩膀,在他們心中,對付三王子根本不需要有任何魔法或者是武器的浪費。
白色的光芒從凱爾的肩膀上噴發而出,耀眼的光灼痛了兩名侍衛的雙眼,但除了他們兩人,在場的其他人都沒有發現,羅恩當然也在其中。
他隻是看到兩名侍衛像是遭受了電擊一般渾身痛苦地顫栗,他們的嗓子裏發出艱難的嗚咽聲,似乎已經連疼痛也喊不出來。接著,他們癱軟在了地麵,僅僅能苟延殘喘。
沒有任何的硝煙,沒有任何的動作,就像是一次神罰,當著所有人的麵悄無聲息地降臨。
能夠被選為王宮的守衛,他們的實力當然不在話下,但就是這樣的兩名侍衛,卻在還未觸碰到三王子的時候已然慘敗。
所有人的臉上都變得有些古怪,盡管他們聽過凱爾曾經打贏了希瑞爾,不過在他們的心中,那一次的勝利不過是肯特大帝的授意。
“你沒有辦法請出聖影衛,是因為父王並沒有傳位給你,更是沒有把聖影衛交在你的手上。”沒有任何憐憫地將身後那兩名侍衛赤-裸-裸地忽略,凱爾步步緊逼,他拾級而上,一步一步地踏在台階上,就像是踩在了羅恩的心頭。
他在倫恩的身邊站定,抬起雙眼,在那雙和他同樣瞳色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一字一頓地對著這個人,他名義上的大王兄道:“因為,父王在匆忙之間帶走了部分聖影衛,而留下來的幾個,早已經被你直接或者間接斬殺。”
羅恩恍然間腳步踉蹌了一下,匆忙地向後一退,待反映過來的時候立刻又站穩了身軀,眼睛終於帶上了清晰實質的寒意。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垂眸看著這個在一年的時間裏已經長高了許多的少年,似乎這個動作能讓自己顯得更有底氣一般,“三王弟,你的玩笑可真是有趣,每一個都知道聖影衛的能力,如果他們能夠這麽輕而易舉地死亡,那麽他們還不如花瓶中的玫瑰有用,至少玫瑰可以觀賞,而廢物則毫無用處。”
到最後一句,他的嗓音似乎都帶上了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尖利,把心頭剛剛露出腦勺的恐懼再一次刺進了心底。
凱爾隻覺得那道刺耳的、難聽的聲音在他的耳膜上險些撕裂開一道口子,他不舒服地皺起了眉頭,頭顱也厭惡地偏移道一邊,“我是否應該提醒一下你,我的王兄,讓你記起你究竟是怎麽在他們最虛弱的時候斬殺了他們嗎?”
“墨。”凱爾忽然對著空氣喊了一聲,空曠的大殿上除了他的回聲沒有人給予回應,但轉瞬間所有的人卻看他的身邊多了一名黑衣男人,內斂安靜的如同一隻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