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賞皇上一巴掌
臨川城外劉氏一家被殺，一時成了臨川人們談論的話題，這可是臨川一樁重大的命案啊。
正好當今皇上皇甫涵和王爺皇甫澈都在臨川，臨川方知府表示自己壓力山大啊，他必須要趕快解決這樁命案，不然沒法給聖上一個交代，也沒法給臨川百姓一個交代。
方知府家的大公子，人稱臨川四大美男的方玖軒與他妻子王雲一直無子嗣，他們夫妻倆覺得劉氏一家慘案逃過一劫的男嬰甚是可憐，便決定收養他了，還為這孩子取名叫方無眠，因為這孩子眼睛睜得大大的，從他家裏出事後一直沒合眼，人們都說這孩子出生沒多久便家破人亡，怨氣極深，所以合不上眼，除非冤屈洗清。
方玖逸被他父親安排去調查劉氏一家慘案，案發現場除了一張紙條和一把帶血的長劍，他一無所獲，紙條上寫了八個字：今夜子時，黃泉地獄，天道輪回，殺人償命。字跡平庸無奇，紙條卻是上好的白玉宣紙，看來此人非富即貴。那把帶血長劍雖做工精細，可還不到削鐵如泥的地步，這樣一把長劍是無法把人四分五裂的，死者死相淒慘，也不是一把劍能做到的，隻能說，此人功夫極高，殺人手法極其殘忍。
皇甫涵和皇甫澈倆兄弟也對這樁慘案產生了興趣，他們倒想知道天子腳下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有如此殘忍的方式，殺害了劉氏一家。
本來暮錦把靈兒和巫子炎的婚禮訂在這個月的中旬，那天正好是黃道吉日，但是鳳先生掐指一算，便說最近臨川會有大事發生，不易嫁娶。
劉氏一家慘案，暮錦也聽說了，他想鳳先生所說的大事，就是劉氏一家慘案吧，可這是官府的事情，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們照樣可以給靈兒和巫子炎辦酒席成親。
暮錦向來說到做到，她既然想給靈兒和巫子炎辦婚禮，她就一定會給他們辦風風光光地辦好這婚禮，她讓徐管家邀請了臨川有頭有臉的人物，她叫人連夜趕了靈兒的婚紗，雪白的婚紗是為靈兒量身定做的，但是靈兒看見婚紗徹底懵比了，成親不都是穿鳳冠霞帔的嘛，怎麽到她這裏了，她家小姐給她整了一身白色？她又不是去殉葬，她是要成親啊！
當靈兒拿起那婚紗的時候，實在忍不住問她家小姐，“小姐……結婚那天，我要穿這個？”
“對呀，有什麽不妥的嗎？”暮錦給靈兒設計的這款婚紗，算是保守的了，不露胳膊不露胸的，她覺得靈兒穿上這一身婚紗一定非常的美，可是她似乎忽略了古代文化和現代文化的差異，現在人結婚都是穿雪白的婚紗，而古代人結婚，穿的都是紅色的新郎新娘服，在古人看來，白色是不吉利的。
“小姐，你不要拿我尋開心了！這白色的衣服奇奇怪怪的也就罷了，可誰家成親會穿白色衣服呀，又不是舉行葬禮……”靈兒委屈極了，她心想自己是哪裏惹她家小姐不高興了，小姐才要這樣整她，如果她真穿這身白色衣服去結婚的話，一定會出醜的。
“靈兒，你先別生氣，你聽我解釋。”暮錦這才想起了古代跟現代不一樣之處，曆史上還真沒有人結婚穿白色的衣服，讓靈兒穿婚紗，她也會接受不了的，“白色，代表著純潔神聖，我讓你這麽穿，自然是有我的道理，靈兒，你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女子，那麽你也應該有一場不平凡的婚禮，你願意嫁給人人都稱怪物，為之懼怕的巫子炎，還怕穿這一生雪白的婚紗嗎？”
靈兒說道：“小姐，我願意嫁給巫子炎，是因為我覺得他是個不錯的男人，跟他相處久了，我發現我也挺喜歡他的，我一個卑微的婢女，能嫁給皇子為妻已經很有福氣了，我不求有什麽不平凡的婚禮，我隻希望我跟巫子炎能愉快地生活在一起。”要她穿這白衣服，她還真穿不下去啊。
“靈兒，我給你設計天仙一般的衣服，你還嫌棄不成？”暮錦見靈兒十萬個不情願的樣子，於是故作生氣的模樣，對她道：“你知不知道為你設計這一身婚紗，我不僅花高價找了城裏最好的裁縫，還徹夜不睡安排婚禮的事情……靈兒，你怎麽就不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呢？”
見自家小姐如此待她，她還能說什麽呢？再怎麽著，也不能辜負小姐的一番苦心啊！“小姐，對不起，我不應該那麽自私的，這是小姐為我設計的衣服，靈兒怎麽敢嫌棄它呢？”
看見靈兒妥協了，暮錦心裏樂了，“靈兒，其實巫子炎我也給他設計了一套衣服，還在趕工中呢，估計還要兩三天才能完成。”
靈兒見自己的衣服，在心裏默默心疼了一下巫子炎，隻能說她家小姐想得真周到啊，不僅給她設計了衣服，還給巫子炎設計了衣服，沒想到她家小姐還有這樣的才能啊，這衣服雖然奇怪了一點，但不也證明她家小姐很有想法嗎？她要是不接受這衣服，惹小姐生氣了，那可不得了咯。
“哦，對了，小姐，李涵公子帶人傳話，說約小姐去仙居樓小酌幾杯呢。”靈兒一拍腦袋，她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最近要忙著成親的事宜，她差點把小姐的事兒給忘了，真該死。
“他？還在臨川啊？”暮錦這些天沒有見到皇甫涵，還以為他已經回皇城當他的皇帝去了呢，沒想到他還呆在這裏啊，難道是在風景優美，美女如芸的臨川玩上癮了，放下國家大事不管了，賴著不走了？
“小姐，你和李涵公子是鬧什麽矛盾了嗎？以前他住我們家的時候，你們可是十分聊得來啊。”
暮錦扯了扯嘴角，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李涵就是皇甫涵，而且覺得此人是個不錯的朋友，自然聊得來。現在她知道了人家是皇上，自己長得還像人家過世的妻子，自然就不能跟他多有來往，萬一不小心又讓人家上心了，非要她進宮當什麽皇妃的話，那就大大的不好了。
“靈兒，你覺得李涵公子怎麽樣？”
靈兒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他知書達理風度翩翩，是個很好的人呢。”
“靈兒，那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這一問，倒把靈兒給問住了，她還真不知道這李涵公子是什麽身份，以前一直覺得他家裏是經商的。
暮錦小聲道：“他可是夙陵國的皇帝皇甫涵。”
“啊！”靈兒驚訝到了，“不會吧，皇上不是應該在皇城嗎？李涵公子……怎麽會？”
“這下，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麽要進宮為妃了吧，這下你知道為什麽我逃回來卻安靜得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了吧，因為我和他說好了，我拒絕進皇宮當他的妃子，那種生活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靈兒真的很佩服她家小姐，竟然敢拒絕皇上，她家小姐雖然失憶了，但骨子裏那股傲氣還是在的嘛。
“那……小姐，我們還要不要去赴宴啊？”
暮錦饒有趣味地看著靈兒，“去，當然得去。”拒絕別人的邀請，可是很不禮貌的哦。
仙居樓稱得上是一個高檔的酒樓，生意也是非常紅火，在二樓的包廂裏，皇甫涵和皇甫澈以及方玖逸正坐著喝酒，方玖逸知道皇上邀請了暮錦，一直想找借口離開，說實話，他心裏挺不想見到暮錦的，可是皇上並沒有想讓他離開的打算。
方玖逸對皇甫涵拱手說道：“皇上，劉氏慘案還未解決，臣沒有心思在這兒喝酒，可否容臣先行離開。”
“急什麽？不過吃頓飯而已，方將軍，莫不是不想見到某人吧！”皇甫澈打趣道，“如果你這麽走了，就是不給我皇兄的麵子啊。”說著故意瞅了瞅有些不悅的皇甫涵。
“王爺說笑了，臣怎麽敢不給皇上的麵子啊。”方玖逸隻得尷尬笑兩聲，皇上的心思難猜，作為臣子的，怎麽敢太歲頭上動土呢？
皇甫涵看著方玖逸問道：“愛卿，劉氏慘案可有頭緒？”
“暫時還未發現什麽蛛絲馬跡。”方玖逸無奈搖搖頭，“隻知那凶手武功極高，臣調查過劉氏一家，發現他們並沒有人任何人結怨，臣實在是想不通，是何人如此針對他們。”
“有因必有果，若對方痛恨劉氏一家，那必然也不會放過那繈褓中的嬰兒。”皇甫涵說道，“斬草必定要除根。”
“皇兄，你是想拿那個幸免於難的孩子來引出那個凶手？”皇甫澈一拍腦袋，“我怎麽沒有想到呢？”
暮錦和靈兒來到仙居樓，皇甫涵的隨從說隻讓暮錦一個人進包廂，丫鬟者概不入內。
“靈兒，要不你先回去吧。”暮錦隻得讓靈兒先回家。主人吃飯，丫鬟小廝隻能在外麵候著，這古代的製度也真是麻煩。
“小姐，我還是在外麵候著吧。”自從上次她家小姐走失以後，她便有些不放心小姐了，生怕她出點什麽事情，她拿著劍冷眼瞪了那攔住她的隨從一眼，然後抱著劍冰冷地站在包廂外麵。
暮錦走進包廂，便看見他們幾個男人在喝酒聊天，她想著一群大老爺們吃飯，叫她幹什麽？
見到暮錦來了，皇甫涵臉色柔和了下來，“錦兒，有幾日沒見你了，感覺你又漂亮了不少。”
“嗬嗬，皇上取笑了。”暮錦笑笑，“我剛進來，便聽到你們再聊什麽劉氏慘案之類的，這話題還挺沉重的呢。”
“怎麽，錦兒也知道劉氏慘案？”皇甫涵親自給暮錦騰出了位子，讓她挨坐在他身旁，他所處的位置本就是上位，讓她坐在他旁邊，是對她有極大的認可，也可見暮錦對他重要性。
“大家都在議論紛紛，我能不知道嗎？”暮錦掃了滿桌的佳肴，略帶嘲諷道：“我隻是沒有想到，方將軍竟然還有雅興在這裏喝酒聊天，作為知府大人的兒子，怎麽也不知道幫父親分擔一下煩惱呢。”
方玖逸冷冷地瞪了暮錦一眼，這皇上在，他也不好動怒。
皇甫澈看方玖逸強忍著怒氣，嘴上笑意不減，“暮小姐，方將軍脾氣可不太好呢，你可別惹惱了他。”
“李榮公子，哦不，榮王爺，方玖逸他畢竟也算是我的師兄，才不會輕易地生師妹的氣呢。”暮錦笑吟吟地看著方玖逸，“師兄啊，你說你長得一表人才的，肯定有很多心儀你的姑娘吧。”
方玖逸聽她的語氣，總有不好的預感。
皇甫澈笑地說道：“自然，在皇城，有不少姑娘都圍著他的府邸轉呢。”
暮錦看向皇甫涵，嘻嘻笑道：“皇上，你身為一國之君，怎麽也不為自己的臣子操心操心呢！”
皇甫涵了然一笑，對方玖逸道：“愛卿，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娶妻了，陳禦史的千金夏昕兒秀外慧中，是一等一的絕色美人兒，若讓你娶她為妻，你可願意？”
“臣……”
“皇上大人！你怎麽能給他瞎點鴛鴦譜呢？”
方玖逸正欲拒絕，便被暮錦搶先道，什麽？讓方玖逸娶一個絕色美人為妻？她暮錦十萬個不願意，這方玖逸薄情至極，可不能讓他禍害了人家姑娘。
方玖逸正納悶兒暮錦怎麽會為他開脫，隻見暮錦說著話峰一轉，“我覺得啊，皇城有名的商戶之女樓八倒與方將軍極配呢。”她早就聽說，皇城商戶樓家生了八個女兒，個個長得如花似玉，可偏偏這小八長得慘不忍睹，聽說見到這樓八模樣的人能吐三天。
暮錦話一出口，全場寂靜，方玖逸的臉色更是鐵青，沒想到這暮錦竟如此羞辱他，他控製自己要出手去揍暮錦的衝動。
“哈哈哈！”皇甫涵忽然大笑，“錦兒，沒想到你竟然還知道這個樓八，在皇城，那個是有名的人物呢。”
“我聽說這樓八自稱是仙女，長得那可是傾國傾城，跟方將軍也是般配呢。”暮錦看著方玖逸生氣的模樣，心裏便開心得緊，方玖逸啊，你以前恐怕不會想到，跟著你屁股後頭轉的女子有一天竟會讓你難堪至極吧。
“暮小姐怕是聽錯了，這樓八雖然自稱仙女，但她的長相實在是不敢恭維。”皇甫澈認真地道，“方將軍一表人才，怎能與那醜女相配？”
“醜女？”暮錦滿臉不信，裝傻道：“榮王爺，在我的認知裏，這樓八可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啊，美人配英雄，天長地久呢。”
“皇上，臣還有事，先行告退。”方玖逸看暮錦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了，這個女人，總是擾亂他的心情，他現在又罵不得打不得，氣怒得很，狠狠瞪了暮錦一眼，然後鐵青著臉走開，眼不見心不煩，他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待了。
“誒，他就這麽走了呀。”暮錦眨巴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無辜道：“我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
“方將軍這人最好麵子，跟他開不得玩笑。”皇甫解釋道。
再說在包廂外的靈兒看方玖逸怒氣衝衝地走出來，那臉色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嚇得她也不好上前過問發生了什麽事。
方玖逸走了後，暮錦便找不到樂子了，她夾著菜隻顧吃飯。
皇甫澈看看他們倆，覺得自己待著有些尷尬之感，於是道：“皇兄，臣弟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皇甫澈走了後，暮錦抬頭看著皇甫涵，“你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錦兒，你真的不願同朕回宮？”皇甫涵心裏還是放不下暮錦，他放不下跟夢兒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
“皇上，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你已經擁有了別人無法擁有的一切，什麽還執著於此，逝去的人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而我也不是那個你深愛的女人，若你真的喜歡暮錦，暮錦自然願意跟你回宮，可是你並非真心實意的喜歡我，你喜歡的隻是我這張臉，一張和你過世妻子一模一樣的臉。”
“朕已經失去夢兒了，朕不想再失去你了，錦兒，朕發現，朕真的好喜歡你。”皇甫涵一臉深情地看著暮錦。
暮錦心裏冷笑，如果他這些話去騙騙小姑娘還好，對她根本沒有用，他是皇帝，在古代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他喜歡的女人是不可以拒絕他的。
“啪！”暮錦伸手便給了皇甫涵一巴掌，皇甫涵徹底愣住，他沒有想到暮錦會打他，這個天底下，暮錦是第一個敢打他的女人。
“知道我什麽要給你一巴掌嗎？”
皇甫涵搖搖頭，他也很不解為什麽要被她扇巴掌啊，不過他一點也沒生氣，也沒責怪暮錦的意思。
暮錦皺眉，不高興地說道：“我是想讓你清醒清醒，在我心裏根本沒有拿你當皇上看，而是很好的朋友，你的追求讓我很反感，所以忍不住給了你一巴掌，對不起了。”
不管這麽說，他也無法擁有這個女人，即便擁有了她的人，也走不進她的心，他已經告訴過自己無數次了，她不是夢兒，可還是為她傾倒。
“皇上，有些事既然強求不得，那就不要強求。”暮錦最後扔下這句話便自顧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