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新歡舊愛
“哎家屬不能靠近!快出去出去!”裏麵忙得不可開交,醫護人員並沒有留意到季風白在說什麽,隻是見他不出去反往裏走,立碼上前,強硬的將他推了出去。
餘盡賞還等在門口。
新歡舊愛見麵,一個高傲冷駿,一個蒼白堅韌。
何秘書和陳郡都是有眼色的人,感覺氣氛不對,知道非禮勿聽,趕緊遠遠地走開了。
短暫的對峙後,季風白冷默地從餘盡賞身邊走過。
“等等。”餘盡賞出聲叫住他。
季風白收住步子,卻並未回頭,隻寒著臉望著前方,“餘先生還有什麽指教?”
“沒什麽指教,隻是好奇。”餘盡賞無色的臉上暈出一抹冷笑,“五年的時間過去了,季先生的行事作風,卻一點都沒有改變!”
他慢慢回過頭,“還是一樣的卑劣無恥、不擇手段!”
季風白似乎並不為他的話所動,隻是譏諷地轉過身,“不錯,我就是這樣的人!那麽餘先生你呢?眼巴巴的守在別人老婆的急救室外,你的心思又比我純淨多少?”
“季風白。”他有意把話說得難聽,餘盡賞脾氣溫和,也難免慍怒,“你當年既然費盡心機搶走了她,為什麽就不能好好對待她!”
“勝者為王,敗者為冠。”季風白揚著下巴,冷傲地瞟著季風白,“她既然成了我的東西,怎麽處對待她都是我的事,你有什麽資格、又以什麽身份替她鳴不平?前男友?還是一個失敗者?”
餘盡賞咳了一聲,臉色幾乎已經變得煞白,身體各處也開始有些不適,他強撐著精神道:“季風白,她不是你的一件東西,她是一個人。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傷透了她的心,讓她心灰意冷,而你手裏也沒有了威脅她的籌碼,你覺得到那時,她還會這樣逆來順受的任你欺淩侮辱嗎?”
“如果有一天?”季風白不屑的笑了一聲。
盡管餘盡賞的話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樣紮在他的心上,那些他不敢細想又極力忽略的東西,幾乎就要露出端倪。
他覺得難堪又羞怒,但表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隻有失敗的人,才會不停地寄希望於未來,我隻知道,把當下緊緊握在手中才是最痛快的!”
“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吧!”餘盡賞反唇相譏,“隻得到當下一時的痛快,失去之後還不如沒有。季風白,你還是祈禱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愛她,否則你就會知道,一個真正失敗者的下場到底是怎樣的!”
“多謝餘先生的忠告。”季風白緩緩鬆開緊攥的手指,“我還要去給我的老婆辦理轉院,就不奉陪了。”
說完他大步離去,眼尖的何秘書立即向這邊跑過來,“餘總你還好吧?我先推您回病房,該輸液了!”
餘盡賞也確實覺得自己身體有支撐不住了,他猶豫地向急診室看了看,最終點了點頭。
如果沒有一個好身體,其它的都是枉然……
“你注意著這邊的情況,隨時告訴我。”
“知道了,餘總。”
……
最終檢查結果出來,韓時雨頭部受到撞擊有一些腦震蕩,左臂骨折,其它各處都是一些皮外傷,有兩三處嚴重的縫了幾針。
她剛轉到普通病房,季風白就不顧醫院的勸阻,硬是把她轉到了他指定的私人醫院。
從韓時雨住院開始,季風白一次也沒有來看過她。
季家的傭人每天會按時送來衣物和營養餐,醫院也有兩名專業的護理來照顧她的日常,一切都很便宜。在住院期間,雖無人問津,也無人找茬,反而是韓時雨這兩年過得最舒心的一段日子。
因為公司的事務太多,韓時雨住院期間雖處理了一些,也隻是冰山一角。在醫院勉強住了一個多星期,她就實在躺不住了,叫吳姿幫她辦理出院,帶著傷就先去了公司。
晚上回到季家,季風白不在家,聽家裏的傭人說,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回來過了。韓時雨想起那天他出現在急救室的情形,還有那瓶避孕藥,總覺得他的態度莫名。
她如果沒有意會錯,他是真的想跟她生個孩子?
韓時雨驚駭於這種猜測。
有人說,愛一個人就給他生個孩子。但韓時雨一直覺得,隻有兩情相悅的愛情才適合孕育生命。生個孩子容易,但讓他處在一個充滿硝煙的家庭裏,那無疑是一個悲劇。
她和季風白這樣的家庭,顯然是不適合要孩子的。
更何況,季風白也未必是想跟她生個孩子,也或許隻是不習慣於她掌握主動權罷了——那瓶子避孕藥應該由他親自塞進她嘴裏才正常。
……
季風白不在的日子,一切風平浪靜。
這天上午,韓時雨正忙得不可開交,餘盡賞打電話過來,說他過兩天要走了,問她什麽時候方便,他想跟她道個別。
本來考慮到季風白的脾氣,為了彼此都好,韓時雨是不應該答應見他的。但他要走了,沒有意外的話,他們以後也不大可能再有交集,也許這就是這輩子的最後一麵。她對他一腔愧疚,不忍拒絕,就答應了。
仍是上次見麵的那家度假酒店。
餘盡賞看起來清減了一些,氣色卻還不錯。
“小雨,過來坐。”他笑盈盈地招呼韓時雨。
她也微笑著走過,在他對麵坐下,“最近身體怎麽樣?”
餘盡賞隻是輕描淡寫地搖搖頭,“我沒事。”
又看向她吊在胸前的左臂,微微皺了皺眉,“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身上還有那麽多傷,你那麽早就出院也太胡鬧了……”
韓時雨表情一僵。
餘盡賞立即意識到什麽,麵上有些不自然地解釋道:“我並不是有意探聽你的私生活,隻是你那次傷的那麽重,我有些擔心,才多留心的……”
“我知道。”韓時雨看著眼前的男人,說不出的心酸,但又不想讓氣氛太沉重,“你緊張什麽?我有那麽不識好歹嗎?”
餘盡賞靜靜看著她,緩緩低頭,唇角暈出一個久違的笑。
多少別後的情緒都如枯木沾了春露般,開始在身體裏抽枝吐芽。
她終於不再隻是跟他客套疏離了,終於有了一些從前與他相處的樣子。她原本就應該被人嗬護疼愛,笑鬧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