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蹊蹺的事
院子裏,鄭氏正安排明日路上所需的東西,見丈夫唉聲歎氣的回來,心底也是一緊,想來又跟往年一樣,老爺子定是又大發雷霆。
“明日我有公事,你領著越兒和夢兒去吧。”蘇賀在桌旁坐了下來,無奈的開口。
一直以來,鄭氏都知道老爺子的脾氣,隻要是他決定了的事情,恐怕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隻是苦了丈夫平白無故受了一頓怒火,幾乎每年都有這樣一次。
“這些年來,父親心裏本就不好受,母親前幾年又去了,恐怕……”
說到這裏鄭氏也是搖了搖頭,當初小姑蘇清一意孤行嫁給了那林之謙,致使公公大發雷霆與之斷絕父女關係,所有人都說右相心狠,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可也隻有自家人知道公公對這唯一女兒的疼愛,否則又怎麽會在小姑身死之日將屍首給搶回來呢?
早已經知道明日要去太宸寺,因此蘇越一回府便去了夢園。
“少爺,您來了。”丫鬟柳兒一看到蘇越,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樣。
蘇越抬頭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屋子,心中劃過一抹哀痛和愧疚之色:“怎麽,夢兒還是不肯睡覺嗎?“
“回少爺,小姐用完晚膳之後,就一直吵著不肯睡覺,奴婢怎麽哄都沒辦法。”聞言,蘇越點了點頭:“我去看看她,你先下去吧。”
屋子裏,一襲粉色衣裙的女子坐在榻上,低著頭,四周全部是點燃的蠟燭,手裏還緊緊的拿著一顆夜明珠。
“夢兒,哥哥來看你了。”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番場景,蘇越閉了閉眼放緩了語氣。
一聽到蘇越的聲音,女子立馬睜開了雙眼,卻沒有什麽動作,隻小聲喚了一句:“哥哥。”便又低下了頭,專注的盯著手裏的夜明珠。
“夢兒怎麽不睡覺?”蘇越走過去自然的拿過披風給女子披上,語氣溫柔,任誰都不會想到,在外瀟灑恣意的蘇越在家中會是這副模樣。
女子卻愣愣的說了一句:“明天,去太宸寺,有景哥哥嗎?”
一聽這話,蘇越忍不住笑出聲來:“原來夢兒是想景哥哥了,哥哥答應夢兒,隻要你好好睡覺,明天就能看到景哥哥。”
看到蘇越連夜送來的信件時,景辭剛從藥浴中起身,雲遲問了一句:“世子爺,蘇少爺信來的急,是否有什麽急事?”
將信折好,景辭正色道:“是挺急,明日準備一下,去太宸寺一趟。”
又去?今天不是去了剛回來嗎?雲遲在心裏想,但還是立馬吩咐下去了。
信裏沒說別的話,就隻提到了蘇夢,說來,他的生母與蘇越母親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因此,蘇夢也算是他的表妹。
說起蘇夢,他也是心疼,當年若不是他在那間漆黑的小屋子裏找到了蘇夢,恐怕她早就不在人世了,也因此,蘇夢便變得沉默寡言,再也不與任何人接觸,時常黏著自己。
想到這裏,眼裏不禁劃過一抹狠戾之色,當年的事情並未查清楚,到底是誰那麽狠心將她關在房間裏,若是他沒猜錯的話,那人要對付的本是自己,可沒想到……
本以為宋氏會稱病,讓自己一人前往,沒曾想,她竟然讓林馥歌與自己一同前往,就連三嬸林氏想陪著自己去,也被宋氏千方百計的給攔了。
“大嫂,讓她們兩個孩子前往恐怕有些不妥吧。”林氏總覺得其中有什麽蹊蹺,遲疑的開口,誰知道,宋氏卻反問道:“二弟妹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我還會害了自己的女兒?”
這話就說的有些直白了,著實讓林氏下不來台,一直冷眼旁觀的林青歌見了,眼裏閃過一道寒芒,輕聲開口:“二嬸不用擔心,母親派了這麽多跟著,想必不會有事的。”
宋氏抬頭看了女子一眼,卻又看向今日格外安靜的王氏:“其實,二弟妹說的有些道理,不如三弟妹陪著去一趟吧。”
聽清楚了,人家可不是來詢問意見的,因此,王氏即使再不情願,也隻能笑著應了下來。好在林玉歡今日還算聽話,沒吵著要去,否則她可真要頭疼了。
馬車和一些必需品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王氏獨自乘一輛馬車,而林青歌和林馥歌同乘一輛,就跟在王氏的馬車後麵。
一上馬車,林馥歌就認出了林青歌身邊兩個丫鬟的其中一個是牡丹苑的人,卻隻是低下了頭什麽都沒說。
林青歌可沒錯過她的這個小動作,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角,若不是看到自己把綠水帶在身邊,宋氏恐怕不會鬆口讓王氏一同前往,那她就拭目以待好了,這一路上究竟會發生什麽有趣的事情呢?
或許是因為太過無聊,兩人之間又沒什麽共同話題,林馥歌便打起了瞌睡,林青歌卻在心裏梳理昨晚弄月打聽到的消息。
生母蘇清,年輕時不顧父親右相蘇牧的反對,嫁給了當時的寒門學子林之謙,也就是原主的父親,也因此,右相直接與此斷絕了父女關係,再也沒有來往,眾人都說右相心狠,可沒想到在蘇清身死的時候,蘇牧卻直接派自己的兒子,如今的吏部尚書蘇賀,硬是把蘇清的屍身給奪了回來。
其實,如此看來,原主祖父倒也不是真的無情,他當初反對原主父母在一起的事情還真是對的,原主母親早早逝去,恐怕也不是表麵上這麽簡單,再加上林老夫人昨日的一番話,想必今日前往太宸寺的恐怕還有右相府的人。
想清楚了一切,林青歌不得不為自己歎息一聲,果然古代的千金小姐不是好當的,幾乎每一個都是家族爭權奪利的工具。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晃了一下,也讓沉睡中的林馥歌被瞬間驚醒,她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你下去看看怎麽回事。”平兒連忙點頭,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本來她就不願意跑這一趟,祭拜的是林青歌的生母,跟她林馥歌有什麽關係,若不是怕母親受罰,她才不會大老遠的陪著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