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接下來的打算
葉春柳滿心的委屈一時無人訴說，可是憋在心裏又酸溜溜的著實難受，於是便拉著季薔的手訴苦道：“薔兒，娘心裏苦啊。早前跟你爹的時候，有個阮清萍橫在中間，你爹他何曾將我們母女放在眼裏過？如今好不容易等來了雲凡，卻又來了個蘇暮雲。仗著家裏有幾個臭錢，就狐媚子的勾著雲凡。她也不掂量掂量，長了那麽一張臉，還真以為雲凡會對她動情嗎？”
季薔有些不耐煩，她不願聽這些拈酸吃醋的話，無奈被葉春柳拉著，隻得皺眉聽著，不滿的反駁道：“娘，你既然自己都明白，又何必在這自怨自艾呢！離了男人，咱們母女難不成還不能活了嗎？”
葉春柳止住了哭泣，不可思議的看向季薔，這還是她女兒嗎？她都難過成這樣了，居然還說這樣的話才戳她的心，捶胸頓足道：“娘雖出生不好，但是也知道禮義廉恥。你當娘願意周旋在男人身邊嗎？我那是為了誰啊？啊……你這小沒良心的！”
季薔一時無言，分不清葉春柳話裏到底有幾分真假，隻得溫言勸慰道：“娘，您也不必太在意。左不過這兩日那蘇小姐便要回去了。以後山高水長的，也沒有再見之日的。”
葉春柳淚眼朦朧的看了看季薔，女兒的樣貌隨她多些，未笑便有一番風情在眉間。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葉春柳一時沒忍住抱著季薔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
季薔的心被哭亂了，以前的母親人前人後也算是長袖善舞，哪裏會像今日這般委屈哭成了個淚人似的。
季薔的心裏升起了一股怨念，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個叫蘇暮雲的人造成的。自從她來到寨子之後，寨子裏便風波不斷，一刻不得安寧。況且她，她居然吃兔子。
一時間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抱著葉春柳的手也不覺多用了幾分力氣。
除夕夜的鞭炮聲一直響到後半夜，遠處的群山像是躲在暗影的獸，窺視著寨子裏一切的人和事。
清晨的日光透過窗欞照進屋子，地上有斑駁的光影。許是昨夜喝了酒的緣故，難得的睡的安穩，推開窗戶迎麵吹來的空氣裏夾雜著煙火的味道，這是喜慶的味道！
青禾與綠蘿齊齊的行禮道：“祝小姐新年大吉，健康如意。”
季瑤被這突如其來的架勢給嚇懵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青禾道：“小姐，奴婢都行了拜年禮了，可是壓歲錢呢？”
看著笑靨如花的青禾，季瑤輕輕打在青禾的掌心道：“還能少得了你的不成？”
說完就將事先準備好的禮物遞給了青禾，又取出一支銀簪送與了綠蘿。綠蘿得了禮物很自覺的退出了房間。
青禾頗為不爽的道：“小姐給她那麽好的簪子作甚？沒的便宜了這個白眼狼。”
季瑤伸手捏了捏青禾的臉頰笑道：“就這點東西也值當你生氣？今兒可是大年初一，可不興板著臉的啊。”
青禾憤憤不平的嘟囔道：“奴婢就是看不慣她那副窮酸樣兒。”
剛用過早膳，賈仁就過來給季瑤拜年。她與青禾是無牽無掛，索性在哪裏過年都是一樣，隻是累的賈仁連過年都不能與家人團聚，季瑤的心裏滿是歉意，“賈叔，不必多禮。若不是我，賈叔就能跟家人團團圓圓過個新年，不比此刻身在異鄉。”
賈仁拱手道：“小姐，這都是奴才應該做的。昔年得少主相助，才有了賈仁的今天。如今得少主所托，前來助小姐一臂之力，豈有不盡心之理？況少主再三交代，見小姐如見他一般。萬事皆聽小姐差遣。”
季瑤恍然失神，心裏想著他不是嫌棄自己行事魯莽嗎？那還幹嘛巴巴的叮囑下人要他們聽她的話，這不是白白讓下人們跟著她去送死嗎？
“他倒是有心了。”季瑤的聲音不覺柔和了幾分。
賈仁又道：“不知小姐接下來有何打算，奴才也好提前安排。”
季瑤想了想道：“年初六咱們一早啟程。賈叔覺得如何？”
賈仁拱手道：“也好。一切聽小姐安排就是。”
“如此我便讓綠蘿去傳個話，畢竟這出寨子還得靠顧大當家安排。”季瑤笑著回道。
相較於季瑤這的冷清，聚義廳那可是整個寨子最熱鬧的去處了。無論如何顧雲凡現在都是群英寨的大當家。一大早來拜年的人便絡繹不絕的，直至過了晌午才漸漸少了些。
顧雲凡捏了捏眉心，這笑了一個早上，臉都快要笑僵了。隻是這樣的美事，他不覺得累，端坐在鋪著虎皮的椅子上，看著眾人或誠心或假意的說著祝賀之詞。
顧雲凡的表情倨傲，仿佛他是個王，底下的眾人都是他最虔誠的子民。安然的接受著眾人的朝拜！
午膳的時候，按照慣例，是由大當家設宴，七位堂主作陪。除了剛剛去世的郭來福以及季簡之外，其他五位堂主悉數到場。
顧雲凡舉起酒杯道：“這大半年以來，多謝各位堂主對雲凡的照顧。沒有你們的支持，我顧雲凡這個大當家的位子也做的不夠安穩。希望來年諸位能與雲凡同心同德，將咱們群英寨發揚光大。”
這五位堂主都是群英寨的老人，顧雲凡在他們麵前也不敢托大，將姿態放的很低，言語也很恭敬，給足了諸位堂主的麵子。
眾人一同舉杯，氣氛倒也融洽。酒過三巡之後，眾人皆有了醉意，李全壽乃是個牆頭草，見誰得勢便跟風拍馬，“顧大當家實乃人中龍鳳啊，自從您接手群英寨以來，寨子那是風調雨順，一片安寧。別的不說，就隨便綁個人來，那萬兩白銀就進了寨子。高，實在是高啊！”
顧雲凡謙虛道：“李堂主謬讚了。雲凡到底年輕，還是仰仗給為堂主多多支持才是。”
“好不容易綁了個大肉票，大當家真準備放她走？”馮世才眨著眯縫眼問道。
聽了這話向來性子耿直的方雲天就不樂意了，粗聲粗氣道：“馮堂主，你這當是養個母雞天天下蛋不成？也不想想那日在演武場那丫頭說的話。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弄到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
馮世才冷笑道：“我看方堂主的膽子是越活越小了，居然被一個丫頭給震懾住了，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堂堂群英寨的一堂之主就這點膽色？”
方雲天瞪著牛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擼起袖子就要揍馮世才，“你特麽再說一遍？”
馮世才悻悻的往後躲了躲，然後求救似的看向顧雲凡。
顧雲凡怒喝道：“大年初一的，這是幹什麽呢？”
方雲天這才哼哼唧唧的坐回了位子。顧雲凡又笑道：“都是為了寨子好。又何必傷了和氣呢？至於蘇小姐一事，我自有打算，諸位就等著看好戲吧！”
眾人見顧雲凡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裏直冒著疑惑，連一向沉穩的趙大元都忍不住皺眉問道：“不知大當家打算如何處置蘇小姐？咱們群英寨雖為匪寇，但是還是講道義的。還望大當家三思而後行啊。”
顧雲凡擺手道：“趙堂主，您誤會了。再怎麽說我顧雲凡那也是讀過聖賢書的人，豈能幹那種出爾反爾之事，惹人恥笑不說，也累了咱們寨子的名聲。”
趙大元這才鬆了口氣，他雖鮮少管寨子裏的事，但若事關寨子安危，他還是要問上一問的。原先他還有些擔心這個顧雲凡太過年輕，把持不住。不想倒還有點定力。
老好人閔華清舉杯笑道：“大當家的，你這就別賣關子了。讓我們這一幫老家夥跟著幹著急啊。”
顧雲凡笑道：“蘇家乃是江南首富，若是我們能跟蘇家搭上點關係，這往後哪裏還用得著打打殺殺，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去討生活？”
李全壽摸著兩撇小胡子道：“可是咱們綁架了蘇家小姐，人蘇家還能瞧得上咱們？”
唯有閔華清不住的點頭，道：“果然是後生可畏啊。聽大當家的意思已然是十拿九穩了啊。”
馮世才這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除夕之夜蘇家小姐是那樣一副模樣呢，原來全是大當家的功勞啊。”
話既然已經挑明，顧雲凡朗聲道：“隻要我能一舉俘獲蘇小姐的芳心，做了蘇家的乘龍快婿，咱們群英寨走出去的日子那就不遠了。”
眾人心中一陣火熱，雖然群英寨安全又舒適，但是畢竟跟外邊不一樣。轉來轉去也就那麽大點地方，再者來說誰還願意一輩子做土匪，躲在這深山老林裏。
若是能夠搭上蘇家這趟東風，也做點生意，洗白之後做回普通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後知後覺的方雲天也嗬嗬的笑了起來，道：“那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入了洞房，等蘇家小姐生了兒子後，蘇家老爺還能不讓你這姑爺進門？”
李全壽恨鐵不成鋼的指著方雲天道：“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我看說的就是方堂主你，早前在演武場，蘇家小姐那性子，你又不是沒看到。那氣勢可不輸男子。若是按照你所說的大被一蒙成就了好事。事後這蘇姑娘要是想不開，抹脖子了呢？”
方雲天瞪大了眼睛，一時沒轉過來彎子。馮世才又落井下石道：“大當家那是讀書人，跟你這大老粗能一樣嗎？人家講究的那是兩情相悅，攻心為上。懂不懂？”
方雲天看著馮世才小人得誌的嘴臉，猛灌了口酒道：“五十步笑百步，說的就跟你多懂似的，見到娘們你還不是猴急猴急的一把就撲了上去？”
方雲天說的倒也形象，又做了餓虎撲食的姿勢，引得眾人哄堂大笑。這一頓酒直喝到日落西山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