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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民意

  慈寧宮內燈火通明,搖曳的燭火印的人臉忽明忽暗,太後倚在軟塌上小憩,單手支著額頭,軟塌旁跪著兩個丫鬟低著頭替她捶著腿。


  流蘇快步走了進來然後揮手示意那兩個丫鬟先出去,自己則跪下去接替著替太後捶腿。


  “還是你手藝更好些。”太後緩緩的睜開了眸子,眼底裏有著莫可名狀的情緒。


  流蘇笑道:“奴婢打小伺候在太後身邊,自然比外頭那些奴婢更懂得伺候些。”


  太後複又垂下眸子,“養心殿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流蘇神色微變,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太後似乎對皇上不似從前那般用心了,即使皇上不是太後所親生的,但到底自小便養在太後的身邊。太後怎麽忍心讓人在皇上的藥裏動手腳呢?


  “嗯?”太後眉頭微皺。


  流蘇連忙收回心神,說到底她隻是個奴婢,生死都是太後的人罷了,“回稟太後,養心殿那邊,皇上似乎病的更重了些,奴婢仔細瞧過了,興許皇上是得了疫病了!”


  太後猛然從軟塌上坐了起來,臉上不覺露出了一抹喜色,“果真?”,先前倒是她小瞧了那病懨懨的皇帝,居然早做了防範,隻是人算不如天算,居然好端端的待在宮裏也能染上疫病,這回當真是與人無尤了。


  “奴婢問過伺候的太醫們,但是口風太緊,於是悄悄的看了一眼從養心殿端出來的穢物,又聽小太監們說皇上如今高熱不退,上吐下瀉不止。這不就是疫病的症狀嗎?”流蘇恭敬的回道。


  五彩的護甲刮在蜀繡織就的華服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太後笑道:“流蘇,你傳話回去,讓哥哥明日到慈寧宮來請安問好!”
……

  養心殿內夏雲昊讓榮錄將油燈都滅了,隻留下近塌前的一盞景泰藍鎏金仙鶴燈,他以前喜歡寢殿內通火通明的樣子,看起來敞亮而大氣。但是自打病了之後,就愈發喜歡躲在暗處裏,似乎這寢殿內太過亮堂,他所有的秘密都將無所遁形。


  “她,怎麽樣了?”夏雲昊翻來覆去沒有絲毫的睡意。


  榮錄雙手攏在袖子裏,倚著漆紅色的圓柱打盹,乍一聽到夏雲昊的聲音,驚的差點將手中的拂塵給扔了出去,連忙進了裏間問道:“皇上,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奴才這就去傳太醫。”


  夏雲昊無語望天,這榮錄精明的時候挺精明的,這泛起糊塗來也不比別人差多少。自打給季瑤嘴對嘴喂了藥之後,回來就覺得不對勁,傳了秦明後才知道自己因為體虛的緣故,也染上了疫病。


  隻是秦明拿了他的人頭以及秦家一百三十二口人的性命做了擔保,隻要前朝的秦太醫一到,必可以拿出治療疫病的方子。


  而如今他刻意喝藥隻喝三分,為的就是讓自己的病看起來嚴重點,也好讓太後一黨放鬆些警惕。


  人一旦失去了警覺性,自然就更容易抓住把柄。


  榮錄見夏雲昊臉色雖蒼白,但麵上卻無絲毫痛苦之感,也就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躬身道:“皇上,奴才也想一日三趟的派人去瞧季姑娘,隻是如今宮裏都是太後的眼線,奴才也隻能隔幾日才能去瞧上一瞧。”


  夏雲昊低低的嗯了一聲。


  榮錄又道:“季姑娘的身子骨向來強健,加上又有秦太醫調理著,自然不會出什麽問題,倒是皇上您.……”


  夏雲昊瞪了他一眼,嚇的榮錄縮了縮脖子,愣是將話給咽了回去。愣愣的立在原地不再說話。


  這榮錄跟了他久了,怎麽眼力勁越來越差了。難道他堂堂天子還比不過一個女子?且昔年之時,無論騎射還是摔跤他在諸皇子裏可都是佼佼者。怎麽如今病了,就比一女子還來的嬌弱了?


  隔日一早,雲蘿便早早入了宮,一進養心殿就盯著夏雲昊使勁的看,“皇兄,你看你現在都這個樣子了,怎麽不好好待在宮內養病,非得要絞盡心思的要出去。”


  夏雲昊輕笑道:“要不咱兩換換,讓你待在這皇宮裏,朕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這樣的話。”


  “那可不行。我還是覺得在外頭挺好的。”雲蘿連忙一本正經的拒絕,生怕說慢了,就真的得被困在皇宮裏了。昨兒得了皇上傳來的消息讓她一早進宮,她就知道指定沒啥好事。果不其然又得待在這養心殿內一整天。


  夏雲昊暗道每個人看到的都是至尊之位帶來的無上的權利和榮耀,卻看不到這背後所帶來的孤單和禁錮。


  “皇兄,你若是真的那麽喜歡那個女人,幹嘛不把她娶進宮來,省得整天惦記著,連帶著我都跟著受累。”雲蘿不滿的說道。上次回去聽秋瑟說出了宮便跟皇上分開了,她便知道皇上肯定去見那人了。


  原本她是不信季淩會是女子,直到親自去驗明正身了之後,才知道自己真心錯付了,雖然談不上恨,但是到底有心結。於是別扭的不肯喊季瑤的名字。隻稱呼為那個人。


  “如果朕強行將她擄進宮來的話,你覺得她會不會變成跟你我一樣的人?”夏雲昊的話讓雲蘿一陣沉默。


  跟著又拍了拍夏雲昊的肩膀笑道:“皇兄,你想多了!依著那人的性子,若是強行讓她進宮,隻有兩個下場,要麽你死,要麽她亡!”


  “什麽死不死的?朕是皇上,說話也不知道忌諱著點!”夏雲昊佯裝怒道。


  雲蘿吐了吐舌頭,連忙推著他往外去,“你還是早去早回吧,要是被母後知道我進宮不去看她,隻怕又要念叨我了。”


  守門的侍衛見雲蘿長公主才進的宮又出宮,張嘴準備寒暄幾句,隻見長公主的近身丫鬟掀開簾子吼道:“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耽誤了長公主的事,仔細你們的腦袋!”


  夏雲昊看著哭喪著臉的守衛,忍不住想笑,都說有其主便有其仆,看秋瑟這樣子,就可以知道為何京城裏的人都那麽怕雲蘿了。


  不過眼下嘛,夏雲昊還是不得不說,秋瑟,幹得不錯!

  出了宮門,夏雲昊讓車夫直接去了最近的東城門,聽說那裏的災民最多,也是疫情最嚴重的地方。


  京兆府尹甄世清以及金吾衛統領韓曙早已等在了東城門處,見到換了常服的夏雲昊正準備行大禮。


  夏雲昊卻道:“免了,非常時期就不必在乎這些虛禮了!”


  夏雲昊率先登上了城樓,先前雖聽說京郊疫病嚴重,但此刻眼見之後才驚覺疫病之慘重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雲蘿長公主之舉也隻是暫時解決了這些災民的溫飽問題,隻是這疫病一日不除,這死亡的人數每日都在增加。


  正晃神之間,忽然聽到城樓之下有一年輕男子癱坐在了地上,懷裏摟著個瘦骨嶙峋的老者,老者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年輕男子將老者背在背上,吼道:“這種日子我受夠了,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進城給我爹治病。”


  年輕男子這一吼,得到了所有人的響應。同樣是鮮活的生命,誰不怕死?眼見著災民們一步步靠近了城牆。


  守城的頭領連忙過來請示,“還請韓大人早做決斷,若是這些暴民衝破城門,疫病一旦傳開,後果不堪設想啊!”


  夏雲昊此時穿的是常服,也難怪那個頭領不認識,直接向韓曙請示了。韓曙看了看雙手負在身後的夏雲昊,示意那頭領先等等。


  “韓曙,命人打開城門,朕要親自去看看這些災民。”夏雲昊輕聲說道,但是聲音裏有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甄世清和韓曙連忙跪下道:“還請皇上三思啊!城門外的都是些不畏生死的災民。”


  那守城頭領見比自己官大的人都跪下了,也忙不迭的跟著跪下了,聽到韓曙喊那麵有病色的年輕男子為皇上,嚇的臉色都變了,剛才他見著皇上居然沒行禮,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榮錄歎了口氣道:“兩位大人還是先起來吧,皇上自有皇上的打算,你們還是把城門給打開吧。”


  韓曙隻知道他的職責就是護住京城,護好皇上,於是梗著脖子道:“請恕卑職鬥膽,不能打開城門。”


  甄世清也適時的跟韓曙站在了一起,擋在了夏雲昊的跟前。


  夏雲昊很欣慰,欣慰即使在如此混亂的朝堂之上,還有兩位如此清明正直之人,這是他夏雲昊之幸,也是大夏朝之幸。


  榮錄將兩位大人拉到一旁解釋道:“兩位大人有所不知,皇上一直未為疫病焦心不已,悄悄的跟太醫院的秦太醫一直在研製治療疫病的方子,已在數日前不小心染上了疫病。”


  甄世清和韓曙都沒想到堂堂一個帝王,能夠憂國憂民至此,不惜以身試病,將生死置之度外,隻為研製出治療疫病的方子。他們何其有幸能遇上這麽一位賢能的君王啊。


  當下兩人跪下齊聲道:“臣等願意隨皇上一同出城,視察民情!”


  “兩位愛卿是我大夏朝的未來,也是我大夏朝的希望,就不必跟朕一同出城了。”夏雲昊親自將二人攙扶起來。


  “皇上.……”


  兩人還欲說些什麽,但看到夏雲昊堅定的神色時又將話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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