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換心禁術
蘇嫵昏睡兩日了,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天,大夫開好了方子,對著雲煜講著:“雲爺,這幾日我觀察了,夫人昏迷不醒,其實另有原因。”
“什麽原因?”雲煜眸中擔心著。
大夫猶豫了下,才說:“夫人是中了毒,這種毒要兩日後才會病發,到第三日,就會毒發身亡。”
“解釋呢?”
“解釋隻有江南洛家才有。”
雲煜步子微動:“江南洛家?”
洛玉清,難道說,這件事,跟洛玉清有關係,還是說……。
而他,不敢往下想。
最後,他決定,親自去江南洛家,因為這件事交給其他人去辦,他不放心。
由於今天已經是第二天,雲煜也不敢再耽擱了,囑咐好梅雨等人照顧好蘇嫵,他獨自一人,快馬加鞭的往江南趕去。
可他不知道,他前腳出了雲府,後腳就有刺客到落楓院劫人。
洛楓院的暗衛很多,可刺客去分兩批來的,梅雨等人也無暇顧及蘇嫵的安危,再加蘭畫有意的放水,這群人順利的帶走了蘇嫵,而他們腰間都掛有一個洛字令牌。
蘇嫵是被痛醒的,周圍的環境,她感到很陌生,耳朵微動,聽到門口有了響聲。
“語小姐,您來了。”
“她醒了嗎?”
雲語?蘇嫵忍痛站起身來。
‘砰’一聲巨響,門被踢開。
雲語粉衣裙著身,一步一步的邁向蘇嫵,她指著蘇嫵的心口,聲音婉轉:“蘇嫵,你的心,煜哥哥許給我了。”
蘇嫵步子朝後退卻,洋裝鎮定:“什麽意思?”
‘咯咯’雲語咯咯的笑出聲來,笑語聲中帶著譏諷:“煜哥哥說,你的心能治我的病。”
簡單一句話,蘇嫵就明白了,她驚恐著麵容,睜大著無眼的眼眶,身體一癱軟,她苦澀的笑著,難怪,難怪,雲煜要囚禁她,難怪死要把她帶回來。
原來,原來,隻是為了她的心。
眼中微狠著,她絕望的大笑:“雲語,就算是死,我的心也不會給你。”
魚死網破,她也不會讓雲語活著,帶著她的心活著。
雲語還沒有反應過來,蘇嫵拔下頭上的簪子,就朝自己的心口狠狠紮去,明明是鑽心的痛,可是蘇嫵卻感覺不到一絲絲的痛楚。
輕笑意,整支簪子,已經全部插入心口。
雲語眼中驚訝著,她忙握著蘇嫵的手,驚恐著:“不,不,不要。”
手裏全是血,雲林氏趕到時,雲語坐在蘇嫵身邊,沒有一點生氣。
最後,還是雲林氏反應過來,帶著大夫,她命令著:“快,快,把她的心給挖出來。”
而這個大夫就是為蘇嫵治傷的那個大夫。
大夫望著蘇嫵那恐怖的麵容,他挖心的手顫抖著,嘴裏念叨著:蘇小姐,這件事,怪不得我,是雲老夫人和雲小語逼我的,如果你有冤,有仇,就去找她們吧。
那尖刀劃開了蘇嫵的胸口,一層一層,最後,看到那顆已經沒有跳動的心了,而心上還插著發簪。
大夫拿著蘇嫵的心,他眼中害怕著:“雲老夫人,蘇小姐的心之前受了箭傷,現在又添新傷,怕會沒有效了。”
雲語卻不放棄,她威脅著大夫:“如果,我不能活,你一家老小,就給我陪葬。”
這話,嚇得大夫手一顫抖,心差點落地。
蘇嫵睜大著眼眶,胸口被劃開,躺在了血泊中。
一刻鍾後,洛玉清趕到後,看到血泊中的蘇嫵,他嚇得腳都像生了根,無法移動。
十日後。
山林中一間木屋。
竹亭裏,一白發女人背靠著柱子,忽從裏屋走出一個男子。
定眼一看,男子就是洛玉清。
洛玉清臉上掛著淺笑,邁向白發女人,蹲在她的麵前,溫聲問:“嫵兒,來吃藥了。”末了,又關心的問道:“今天感覺怎麽樣。”
洛玉清麵上難掩心疼,他無法想像,麵前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嫵兒。
蘇嫵用頭發遮住自己的臉,伸出手來,接過藥,她搖頭,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能說話,一說話,那血就從嘴裏冒出。
她拿起石桌上的筆,在宣紙寫著:“我娘呢?”
洛玉清表情微變,手一僵:“你娘,她……回月堯族了。”
蘇嫵握筆的手鬆動,點頭:“哦,回去也好。”
她現在這個樣子,娘看了也傷心。
忽她捂住心口,仰起臉,白發散落在臉頰,讓人害怕,那張點布滿了皺紋,再加上無眼,顯得可怕急了。
她整個人都倦縮起來,洛玉清伸出手,抱住她,安撫著:“嫵兒,你再忍忍,我會盡快找到適合你的心。”
蘇嫵那雙白皙的手也是皺紋著,她抓著洛玉清的手,痛苦的問著:“玥玥,沒事吧。”
“他沒事,你放心,再過幾天,我把他帶到你的身邊。”
“不,不,不要。”
她不要讓玥玥看到她這個樣子,她怕嚇到玥玥。
洛玉清扶著蘇嫵回到房間,此時,蘇嫵吃了止疼藥,睡了過去。
看著蘇嫵額頭的細汗,他手緊握著,眼中氣憤著。
十日前,他收到一封書信,裏麵說,蘇嫵中毒了。
他慌忙趕到信上的地址,可看到的躺在血泊裏的蘇嫵,心也被挖走了,如果不是白琉璃,怕嫵兒早就不在世上了。
而沒有心的人怎麽活?
他用了一種洛家禁術,用狗的心,代替了人心,但代價就是,每一日心口會痛。
換心五日後,嫵兒一夜白頭,八日後,身體蒼老如老太,這就是禁術的代價,可這些,他寧願他幫嫵兒承受。
睡夢中,蘇嫵眉頭緊蹙,她夢到娘也躺在血泊裏,笑著對她說:“嫵兒,嫵兒,你要堅強的活下去,活下去。”
“娘。”
她驚叫出聲,猛得坐起身來,嘴裏吐出一口鮮血來,伸出手,她摸索著,腳一下無力了,從床上摔了下來,她伏在地上,想要爬起來,可是身體根本使不起勁。
一激動,她心口又疼著,口裏的血直冒,染濕了她的白裙。
洛玉清推門而入,看到地上倦縮的蘇嫵,忙放下手裏的藥碗,抱起蘇嫵,看著蘇嫵直冒的血,他也是嚇到了:“嫵兒,鬆口,鬆口。”
或許是這輕聲安慰,讓蘇嫵冷靜下來,她咽了一口血下去,嗆得直咳。
洛玉清為蘇嫵順了順氣,從旁邊小藥瓶裏拿出一粒藥丸,給蘇嫵服下。
半刻鍾後,蘇嫵才緩過氣來,她張嘴,艱難的說著:“我,娘呢?”
明明很簡單的幾字,可是從她嘴裏說出來,像是很難一樣,才幾個字而已,她喉嚨又血腥,嘴裏又包裹著血,猛得一吐出來。
感覺到了洛玉清那欲言又止,直覺告訴她,娘一定出事了,不然,她也不會做那種夢,娘離開的夢。
她抓著洛玉清的衣服,重複的問:“我娘呢?告訴我。”
每說一字,她嘴裏就血就吐一口。
洛玉清心疼著,他抱著蘇嫵,安哄著:“嫵兒,你要答應我,不要太激動,你的身體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蘇嫵點了點對,無眼的眼眶盯著洛玉清直看。
“你娘她,為了救你,用了全身的血。”
沒有接下去說,蘇嫵就已經知道了結果,難怪,她會夢見娘躺在血泊中,全身的血,那該有多疼啊。
“娘,娘。”
她大聲嘶吼了,推開了洛玉清,站起身來,可才站起瞬間,她嘶啞著聲音:“娘。”
身體搖晃著,朝後倒去。
“嫵兒。”
洛玉清眼中驚恐著接住蘇嫵,那胸口微微濕潤,隱約可見的血紅。
等蘇嫵再次醒來後,她異常平靜。
洛玉清端著一碗清粥,坐到床邊,看到蘇嫵醒來後,他安撫著:“嫵兒,來吃點細粥,身體才會好的快。”
蘇嫵很配合的張嘴,一點一點的將粥吃進嘴裏,隻是眼角滴下那血紅的淚。
對於蘇嫵的配合,洛玉清感到害怕,他安慰著蘇嫵。
“嫵兒,你別太傷心了,你娘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你活著,才是對她最大的安慰。”
蘇嫵手動了動,拉過洛玉清的手,在他手心裏寫著幾字:“放心,我沒事。”
她會好好活下去的,她要報仇,雲語,雲煜總有一天,她會歸來,找你們索命的。
一年後。
蘇嫵的身體也恢複的不錯,至少現在都可以說話了,不會從嘴裏再冒出血來。
洛玉清從山上采了藥回來後,看著院中曬著太陽的蘇嫵,眸中一柔,深情的走上前:“嫵兒,這幾日,感覺如何?”
就是前幾日,洛玉清尋來一顆稀有的動物的心髒,很有靈性,至少比狗的心好許多。
蘇嫵點了點頭,聲音嘶啞著:“嗯,好很多了。”
的確是好很多,以前是每天心口都會痛,換了這顆心後,她感覺疼痛都減少許多。
忽,她的目光看向天邊。
喃喃說了一句:“我要回去。”
有些事,有些人,她是該討回來了。
洛玉清唇微動,想說什麽,可是最後,還是給咽了下去,自從那日後,嫵兒就很少笑了,就算,他提到雲玥,嫵兒臉上的笑容也更達心裏。
夜色正濃。
竹屋外走進一墨衣男人,傾刻間,進了屋裏。
蘇嫵猛得坐起身來:“明天我就要回臨安城了。”
墨衣男人聽後,言:“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