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七星奪命
見李小墨紅了眼眶,三個大男人都懵了。陳定忙道:“姐,怎麽了?”
“怎麽了?”李小墨柳眉倒豎,“你們知不知道七星銅錢陣到底是什麽?”
我愕然:“不就是……驅邪……破解活人墓……”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那時候情況緊急,白仲卿隻說這七星銅錢陣可以替代八卦銅錢陣,幫助我們突破活人墓,其他的也不至於跟我掰開揉碎了地詳細解說。
沒想李小墨一聲冷哼:“對,是可以驅邪,但你知道要催動這七星銅錢陣,需要用到什麽嗎?名字起得到好聽,你知不知道我們茅山後裔叫它什麽——七星奪命!”
臥槽,我心想,這名字怎麽聽怎麽危險,就聽李小墨道:“教你這個陣法的人是不是告訴你,就算沒有道行,隻要陣法擺對,也能發揮出巨大的威力?”
見我點頭,李小墨氣極反笑:“是,天下真有這麽好的事,沒道行不用修行也能驅邪抓鬼,那還要我們這些專業人士幹什麽?七星銅錢陣的確威力巨大,也不需要布陣者有多大的能耐,因為催動它靠的是布陣著的精氣!”
我頭皮發麻,李小墨氣得指著我鼻子就罵:“是不是還把血滴到銅錢上了?你這腦子平時好像挺好使的,怎麽一道關鍵時候就犯二?你的血都滴上去了,它不得跟你的精氣掛鉤嗎?!”
我無言以對,李小墨說得沒錯,哪怕是邢國強的桃木劍,也會在血水幹涸後恢複原樣,因為它取的就是新鮮血液的中的活性。7枚銅錢不是瞬間布下,從埋下第一枚開始,到最後布陣完畢,中間可能會消耗很長時間,血液早就不新鮮,更別提什麽活性,那要用什麽催動陣法?隻有布陣者的精氣……元神。
白仲卿,竟然想借活人墓殺我?我感覺腦子嗡一下就炸了,他救了我,救了陳定,把這麽厲害的銅錢全部交給我讓我帶進活人墓,幾乎一路上都在幫我的忙,現在我卻發現他的行為背後藏著這麽大一個殺招,實在不寒而栗。
邢國強見我怔愣不語,李小墨又氣得直跳腳,立刻發揮出他作為刑警大隊隊長的本能,皺眉向眾人道:“如果真如這個小姑娘所說,那我們不能再擺最後2枚銅錢,就不用按照七星線的方位行動,現在這位姑娘能不能找到安全的方向,我們再待在這裏,恐怕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李小墨看一眼邢國強,陳定忙跟她介紹邢國強的身份,又簡單幾句提了邢國強幫助我們的事,李小墨這才點頭,左右打量一陣,指著一個方向道:“走那邊,那邊的陰氣最弱,我們能趁機休整休整。”
眾人立刻動身,在一片黑暗中跑了一陣,李小墨才讓大家站住,各自就地休息。這一閑下來,李小墨又揪著我不放了,她坐到我身旁,皺眉問:“到底是誰教你的這個陣法?蕭晨,你就沒找郭大順問問?”
我心我還費盡心思瞞著他倆,怎麽可能問他,而且我布陣的時候,早跟郭大順走散了,他壓根兒就不知道這事兒。我向李小墨搖了搖頭,又道:“小墨,如果陣法被催動,我……我會怎麽樣?”
“你?你本來就已經丟了魂魄,精氣是支撐你繼續活著的最重要的東西,一旦精氣被七星奪命取走,你不死,也得變成個活死人。”
“沒道理啊……”
白仲卿說過,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不僅要將我從活人墓救出,還要幫我找到我的魂魄,難道他說的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博得我的信任?這小子未免城府太深、心機太重了。
“我一不在,你看你們都成什麽樣了。”
李小墨搖頭責備,我逮著話頭扯開七星銅錢陣的話題,問她:“你一直在這裏?”
李小墨點頭,告訴我她睡醒之後,就被困在這個地方了,她想過很多辦法突破活人墓,但不知道為什麽,卻總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阻止。我暗想以李小墨的伸手,想要破解這個半陰半陽的地方應該不會很困難,白仲卿都能輕鬆帶著我離開,李小墨又不是何冬那個半吊子小丫頭,她在我心目中可是戰神級別的女人啊。
正在我神遊太虛時,李小墨突然“嗯”了一聲,皺緊眉頭湊近我嗅了嗅。我忙低頭聞聞自己,一臉茫然地看著她:“怎麽了?沒什麽怪味啊。”
李小墨的眉頭卻沒解開,她伸手貼上我額頭,好一會兒才道:“蕭晨,你是不是出過事。”
出過事?我一時沒明白李小墨的意思,陳定卻從一旁湊了上來:“出過!姐,在遇見你之前,晨兒差點咬死我和邢隊長。”
我這才想起之前發狂的事,臉上登時一燙。李小墨拉過陳定的手,看了看他手上被我咬傷的地方,轉頭看著我道:“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怎麽了?”我被李小墨的嚴肅嚇到,心說我這魂魄是不是又出什麽毛病了,我是不是跟我的魂魄八字不合,怎麽湊一塊兒就得出毛病?
李小墨歎口氣道:“你被這裏的陰氣影響得太厲害了,這裏都是尋找替死鬼的冤魂,怨念極深,心術也不正,而你靈魂殘缺,很容易受到他們的影響。原本一個正常人,被邪氣入體,也就是大病幾天的事,因為靈魂完整,陽氣尚在,但你不同,你陽氣本來不足,陰氣過剩,被邪氣入體後,僅剩的靈魂會直接在皮囊裏……化成厲鬼。”
我的個乖乖,我聽得目瞪口呆,陳定急問:“還有這種事?身體是人,靈魂是厲鬼?”
李小墨點頭:“很不尋常是不是,本來嘛,弄丟靈魂還能活著被邪氣入體就已經夠不尋常的了。比起那些,化成厲鬼算什麽。”
“那我們快走吧。”邢國強起身道,“作為一個刑警,我不能讓你們任何一個人在這裏出事。”
就在這時,隻聽遠處黑暗裏“轟”的一聲響,我們都被嚇了一跳,忙起身看去,卻見一朵十分熟悉的血光爆開。我和陳定一愣,雙雙喊出聲:“郭大師!”
果然,就聽血光裏傳出幾聲清脆的戒尺抽打聲,很快一個人影從紅光中衝出,快速向著我們跑來。我立刻認出那是郭大順,隻見他臉色凝重,應該是受了傷,額頭到下巴流著一道血印。我忙衝郭大順招手讓他過來,卻聽郭大順衝我們嚷道:“李小墨!快帶他們跑啊!”
郭大順話音未落,那股紅光陡然散開,一股黑氣從紅光裏衝出,眨眼就追上了郭大順,一下將他從地上擊飛。郭大順摔在地上,咳出一口鮮血,李小墨抽出長劍攥在手裏,向邢國強道:“你們先撤,我去帶郭大順回來。”
邢國強哪肯,卻被李小墨一句“我是專業人士還是你是專業人士”堵得說不出話。李小墨也不管我們,提著長劍就迎了上去,剛跑到郭大順身邊,就遇黑影突襲,李小墨條件反射揮劍斬出,長劍和那黑影撞在一起,竟然撞出了“當”的一聲金屬長鳴。緊接著,包裹著黑影的霧氣散開,露出裏麵的人,不,應該說惡鬼,正是在醫院襲擊我,又抓走邢國強困入活人墓的黑鬼。
黑鬼長而硬的指甲硬生生架住李小墨長劍,李小墨大嗬一聲,用力抽回八卦劍,旋身又是一劍甩出,再被那黑鬼當下。然而李小墨手腕一轉,一股劍氣從劍刃上震開,黑鬼被逼退好幾步,李小墨拉起郭大順,立刻退到我們中間。
發現我們還沒走,李小墨怒道:“不是讓你們先撤嗎?”
陳定咧嘴一樂,匕首在手上左右一拋:“姐,三個大男人腳底抹油溜號,傳出去我陳定還怎麽在江湖上混,是吧晨兒?”
我也樂了:“正巧,我們就是來找這惡鬼的,也該好好算算這筆賬了。”
郭大順站直身,抬手摸了把額頭的血,手裏的伏魔尺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怒氣,一直哀鳴不止、嗡嗡作響。郭大順用力一捏伏魔尺,向眾人道:“這惡鬼能耐不大,但渾身上下跟裝了鋼盔似的,怎麽打都打不動,要不是我沒想到它是屬龜殼的,也不會落個下風。”
得,一麵分享情報,一麵還得給自己受傷開脫。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咱這夥人裏,除了邢國強,還真都不是什麽正經角色。不對,老實說邢國強滴血埋銅錢的時候,竟然是給我戳個窟窿放血,想來也沒多正兒八經。
見我們所有人都聚齊,那黑鬼“桀桀”笑了兩聲,抬起手示威性地衝我們握了握,五根指甲碰出刺耳的金屬聲。李小墨將劍花掄成一團團白影,衝那黑鬼笑道:“哪裏來的小鬼,不想讓你姑奶打得你魂飛魄散,就乖乖束手就擒,我要是一個高興,說不定還能超度你去投胎。”
“投胎?”黑鬼哈哈大笑,通紅可怖的眼睛竟湧出兩行血淚,“老子賤命一條,何必投胎受苦,殺你們玩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