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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相同的疑慮

  和水無煙吃完飯後,離三點開工還有一段時間,我帶她到周邊逛了逛。由於臨近郊區,沒什麽新鮮的東西可看,但有幾家頗有特色的小清新店鋪,我看水無煙的打扮,料到她對這些東西應該有興趣,果不其然她在店裏逛得還挺樂,我也算盡了點東道主應盡的職責。


  快三點的時候我和水無煙別過,水無煙一邊打量她剛淘到的擺件,一邊笑著衝我道:“記住簽上的話,可別往死胡同裏鑽。”


  這女人說話總是話裏有話,我也權當沒聽出來,雖然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可眼下已經臨門一腳,退也不是進也不是了,倒不如索性把這些煩人的東西先拋開,好好處理手頭的事情。我和李小墨是在離刑警大隊不遠的路口碰頭的,我問李小墨中午吃飯了嗎,李小墨回我一句:“天塌下來也得吃,何況隻是你出事。”


  我給她一句話噎得半天換不過來,隻好苦笑著領李小墨去刑警大隊。同樣通過兩道關卡進了大樓,我給邢國強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已經進門了,現在正往葉柯的辦公室過去,問他葉柯是在辦公室還是在處理其他的案子。邢國強說葉柯下午一直在辦公室,屍體的其他檢驗已經結束了,他和另外一位法醫正在出報告,我可以直接過去找他。


  我和李小墨也不耽擱,一路來到葉柯的辦公室,剛走到門口,突然聽見裏麵“嘩啦”一聲響,跟著就是一個男人的咒罵聲:“你神經病吧!驗屍結果已經出來了,你非得揪著不放是什麽意思?要不你另外找別人來驗,老子不幹了!”


  說完,大門一下就被人拉開,一個沒見過的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門口,看到我和李小墨他愣了一下,隨即皺著眉頭推開我們走了。我忙看向屋裏,茶幾旁的地上摔碎了一隻杯子,茶水流得滿地都是,葉柯靠著辦公桌站著,臉色不大好看。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進了辦公室。


  “葉醫生?”


  聽見我喊,葉柯才回過神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小墨,顯然邢國強之前已經跟他說過這件事,他也沒表現出驚訝的表情,隻是苦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


  李小墨聳了聳肩,我忙向葉柯介紹李小墨,也好岔開這個尷尬的話題:“對了葉醫生,這是我朋……助理,她叫李小墨,我在縫屍的過程中需要她的協助。小墨,這是葉醫生葉柯,刑警大隊很有能力的一位法醫。”


  李小墨點頭,象征性地向葉柯伸出手,顯得有些冷淡。我知道她還在怪我答應葉柯縫屍這件事,又不知道怎麽發泄,隻好遷怒到麻煩的源頭——葉柯身上。葉柯倒是沒在意這些,伸手和李小墨握了握,才道:“你們先坐一會兒,我把地上收拾一下就帶你們過去。”


  我和李小墨應下,兩人在沙發上坐了,葉柯去找來掃帚簸箕,將茶杯的碎片掃進垃圾桶,又提了把拖把把地擦幹。我很好奇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看那個男人的裝束,應該也是大隊裏的法醫,估計就是邢國強說的和葉柯一起驗屍的那個,他們倆因為什麽吵起來了?動靜還鬧得這麽大。


  但我畢竟不好開口問,隻能硬把這陣好奇心給憋下去。打掃完房間,葉柯帶我和李小墨下到地下一層,我們三人各自在更衣室換好衣服,一起向驗屍房走去。


  途中李小墨拉著我問了句:“怎麽他也去?”


  我隻好笑:“且不說這是葉柯父親的遺體,人家是法醫,我們是外援,怎麽也是他做主導,當然也要在場了。”


  李小墨撇了撇嘴:“先說好,萬一出點什麽事,我不一定能顧得上他啊。”


  “烏鴉嘴。”


  我本能地屈指刮了一下李小墨鼻梁,這個動作讓我倆都愣住了。老實說以前和雲巧巧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會時不時做這個動作,那時候巧巧就會嬌羞地躥我懷裏撒嬌,也不知道是養成了習慣還是怎麽的,我竟然在李小墨鼻梁上刮了一下。李小墨呢,大概也沒想到我會做出這麽親昵的動作,一時更是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蕭晨?”


  葉柯的聲音從驗屍房門口傳來,我和李小墨一愣,雙雙應了聲“來了”,馬不停蹄地趕過去。我心道,還好葉柯在,不然那種情況下我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這發展也太奇怪了點。


  進了驗屍房,由於要保存屍體,室內溫度開得很低,我擔心李小墨會冷,又立刻想起人家的體質和比我強多了,馬上打消了關心李小墨的念頭。李小墨關上門,我們走到金屬台旁,葉柯開了燈,將白布從屍體上揭開。李小墨看見被解剖地有些支離破碎的屍體,臉色變了變,我知道她雖然神勇,但也不是無敵的,再說了就連我看著都還有點發怵,心說葉柯後來應該又解剖過一次,屍體比昨天我看見的還要零碎一點。


  葉柯摘下眼鏡,閉起雙眼深吸了口氣,突然向我道:“昨天你走了之後,我又回來工作了一個通宵,總覺得有些地方想不通,今天和同事一起驗屍,我們的報告有差異,我堅持遞交我的報告,就在辦公室吵起來了。”


  我避開詢問爭執的內容,向葉柯道:“什麽地方想不通?說出來大家商量商量?”


  在葉柯說他有困惑之處的時候,我立刻想到了昨晚我想到的那些問題,如果葉柯和我想到一塊兒去,那當然最好不過。


  葉柯遲疑了一下,他似乎有些忌諱李小墨在場,但還是皺著眉頭開口:“蕭晨,我不明白我父親為什麽隻有胸口和後腦遭到襲擊,我認為這是個很大的疑點,以我父親的能力,在被歹徒持刀攻擊的時候,一定會有所反抗,但他的屍體上卻看不到任何反抗過的痕跡。同事不認同我的說法,他認為很可能後腦重傷在前,刀傷在後,至於為什麽砍這麽多刀,隻不過是仇家報複,而我父親因為後腦顱骨破裂顱內大出血,也沒能力反抗,因為我們也沒發現我父親在死前遭到捆綁限製行動……我不這麽想,我覺得一定還有什麽細節是我沒注意到的,隻要找到這個細節,案子可能會很快水落石出,如果不深究我父親為什麽不反抗這一點,刑警大隊隻能大海撈針地找那些犯罪嫌疑人,這要找到什麽時候?”


  我點頭,立刻和葉柯分享了自己的疑慮,但就目前的線索,我們即便覺得有不尋常的地方,也沒辦法解開這個謎團。為此,我和葉柯都有些氣餒,李小墨卻在這時拉了拉我的衣服,我忙借故李小墨覺得冷,想陪她出去加件衣服再回來,葉柯不疑有他,點頭同意了。


  和李小墨離開驗屍房,在更衣室門口,我靠著房門問李小墨:“小墨,怎麽了?”


  李小墨在裏麵一邊加衣服一邊說:“胸口的刀傷是什麽樣子的?”


  我愣了愣,不知道她這問題裏的意思,隻好把詳細情況說了一遍,李小墨拉開門出來,看著我道:“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撞邪了?”


  “撞邪?”


  李小墨聳了聳肩:“我隻是有這麽一個想法。如果按照你們所說,一個五大三粗的資深刑警,在麵對歹徒持刀襲擊的時候卻不反抗,身上又沒有被捆綁的痕跡,那或許會有兩個可能:第一,他不願意反抗,但我想不出他為什麽不願意;第二,就是可能撞邪了,在被鬼迷住的情況下,有可能被砍傷也不會還手。”


  “不會吧,有這麽玄嗎?”


  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怎麽我遇見的事,總是得跟撞邪扯上關係?但一想起水無煙的卦象,我又隱隱覺得事情可能真的如李小墨所說,葉柯的父親在撞鬼的情況下死亡。但如果真的是這種情況,我就不知道該怎麽跟葉柯繼續討論了,而即便我能和邢國強提一提,人家是刑警,總不能什麽解不開的謎都往靈異事件上套吧。


  我想了想,向李小墨道:“那小墨,就你看來,葉柯父親的遺體上有沒有什麽非自然的力量或磁場存在?”


  李小墨搖了搖頭:“如果有,我就能明確告訴你他是因為撞邪而死,就是什麽都沒感應到,我才會說隻是我的推測。不過不管怎麽樣,你盡快把屍體縫好,我們盡快從這件事裏抽身出來。我這兩天總是心神不寧的,老感覺要出事,早做準備為好。”


  我笑道:“是不是那個來了?”


  李小墨一個巴掌掄我後腦勺上:“蕭晨!不想活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封進紫金葫蘆裏吃吃苦,你才嘴上能把門!”


  “我錯了我錯了……輕點聲,這層樓就三個人一具屍體,小心被人聽見。”


  “聽見怎麽了,姑奶奶行得正坐得端,讓鬼聽見都不怕。”


  “讓人聽見,就知道你原來這麽霸道彪悍。”說完這話,我腳底抹油一溜煙躥回了驗屍房,要是沒葉柯坐鎮,李小墨得把我嘴給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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