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用科學的方法來迷信
徐萬生腳步一下子退回來,然後感慨道:“果然窮鄉僻壤出刁民。”
“嘿,這人不知好歹呢!”感覺自己被罵了的郝大賢,一把將徐萬生推向前,差點撞到那醫生,惹得醫生一陣齜牙咧嘴。
好在此時電梯門開了,兩人一狗匆匆出來,直奔蔡大媽兒子的病房過去。
畢竟是小醫院,醫療環境並不是那麽老好,而且蔡大媽也沒有什麽錢,以至於她兒子隻能住在一個逼仄的小病房裏。
說是病房,其實已經相當於是雜物間了,三十多平的小屋子,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箱子,隻留下從門口到病床之間,一條半米寬的小路。
就這半米寬的小路上,還落滿了塵土,上麵有許多的手印和腳印,看上去跟好萊塢星光大道似得。
郝大賢推門進來的時候,病房裏正有一個彪形大漢在照顧蔡大媽的兒子。
因為長期臥床不動,很容易生褥瘡,所以就需要時不時翻個身啊,或者出去曬曬太陽什麽的。
這會兒那彪形大漢正幫蔡大媽兒子翻身呢,隻見他一手抓住蔡大媽兒子的左肩,一手抓住左腿,然後嘿的一聲,用力一周。
啪。
蔡大媽兒子跟翻煎餅似得,轉了個圈趴在床上。
“好!”撒末葉忍不住喊了一聲,驚得漢子回頭看來,見不是蔡大媽,這才拉下臉罵道:“你們他媽的誰啊?!”
郝大賢本來就對這男人折騰一個植物人感覺到不滿了,這會兒聽到他還那麽狂,當即讓開路,“葉子,咬他!”
撒末葉一動不動,看煞筆似得盯著郝大賢,“房東你吃錯藥了?會被切片的!”
郝大賢立馬看向徐萬生,“咒他!”
徐萬生當即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你這樣,是會生兒子沒屁眼的。”
“……”
郝大賢蛋疼的看著徐萬生,心說你咒個人,怎麽還裝佛門弟子。
不過轉念一想,郝大賢明白了,這佛道兩家,就跟清華北大似得,要是不每天對著掐兩句,心裏不痛快。
彪形大漢一聽這三人在這找茬,立馬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
郝大賢和徐萬生立馬後退,然後把撒末葉推了過去。
撒末葉也不客氣,在大漢走過來的時候,一把抓住了他的腰和胸口,然後給人丟到了旁邊那些箱子上。
伴隨著嘩啦啦一陣響,彪形大漢被箱子埋起來了。
郝大賢眼見著沒危險了,又開始充老大,搖擺著走到床邊,裝模作樣的檢查了一下蔡大媽兒子的眼睛還有嘴巴,然後抬頭對旁邊的徐萬生和撒末葉說道:“這哥們沒醒。”
“廢話!”撒末葉破天荒的鄙視了郝大賢一次。
徐萬生更是沒好氣的推開了郝大賢,然後上前給蔡大媽兒子把脈,又檢查了一下眼睛和嘴巴。
正在徐萬生要說話的時候,郝大賢擼起袖子說道:“你要敢說沒醒,老子抽你。”
撒末葉也齜牙咧嘴的在旁邊等著。
徐萬生鄙視道:“以為我跟你倆一樣沒用呢,經過我剛才的仔細研究與觀察,這哥們沒救了。”
郝大賢一驚,“沒救的意思是……”
“沒救的意思,就是說這哥們其實靈魂已經消散,算是死翹翹了,隻是利用現代科學一直吊著身體的最後一口氣呢。”徐萬生認真道。
郝大賢抬頭看看病床邊,那個輸液杆子上的藥液,“你說的現代科學,是那袋子葡萄糖不?”
撒末葉畢竟在三清觀當過臨時工,所以對藥理還算了解一些,這會兒認真對郝大賢解釋道:“葡萄糖,特別甜,甜到你不想死。”
“你他媽在三清觀這麽多年,就學會這麽個玩意兒是吧?”郝大賢氣急敗壞道。
徐萬生也瞪了一眼撒末葉,“我有時候真懷疑你是不是佛門弟子派來糟蹋我們的,什麽叫甜到不想死,那是甜到你不能死,不過那上麵吊著的原來是葡萄糖啊,難怪這哥們魂兒都沒了,還得了糖尿病。”
“……”
郝大賢同情的看著蔡大媽兒子,心說這也是個可憐人,魂都沒了。
哎?等會兒。
郝大賢忽然想到了什麽,從褲子口袋裏摸出那遝符紙,“要不咱們給他招個魂弄進去怎麽樣?”
“不怎麽樣。”徐萬生歎息道:“第一,一般人死後是不會產生魂魄的,世間的諸多魂魄,要麽是因為濃烈的怨恨,要麽是因為死在了特殊時候,比如日月精華大爆發的時候,因為靈氣集中灌入,被衝刷出了魂魄之形。
不管是這兩種魂魄中的哪一種,都是需要無時無刻吸收天地靈氣才能得以生存下去,可一般人類的身體是隔絕靈氣的,所以暫時附身可以,但如果想要長期生存在一個身體裏,其下場就是失去供養,魂飛魄散。”
徐萬生說起本門生意的時候,還是十分正經的,看的郝大賢和撒末葉都是一愣一愣的。
不過郝大賢倒是沒忘記徐萬生開頭說的那個第一,“那麽第二是什麽呢?”
“第二。”徐萬生看看郝大賢手裏那遝符紙,“你手裏那些符紙是我的。”
郝大賢翻個白眼,“少說廢話,誰讓你賣給收廢品的呢,我買回來就是我的了,反正你也用不著。”
“我是用不著,不過我隻是想要告訴你,這些符紙裏已經沒有招魂的了。”徐萬生好心提醒道。
郝大賢把那些符紙湊在眼前,看著那些跟小孩子塗鴉一樣的東西,皺眉道:“話說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上麵寫得都是啥?”
“你左手那張,是和諧。”徐萬生淡定道。
“噶?”
“右手那幾張,分別是富強、民主、文明、自由……”徐萬生一臉自豪,“反正就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我自創的,厲害吧?”
郝大賢把那些符紙狠狠摔在徐萬生臉上,“你一個道士怎麽一點上進心也沒有,搞得跟個公務員似得,不知道什麽叫丟人是吧?”
徐萬生把那些符紙收起來,客客氣氣的放到郝大賢的手裏,“我們不允許拿群眾的一針一線。”
“滾滾滾!”郝大賢黑著臉抓過那些符紙,自顧自的走出了病房。
徐萬生和撒末葉緊忙跟上,隻是這三人出門去的時候,誰也沒注意到,被箱子埋起來的那個大漢,正目光閃爍的盯著他們,並且在他們離開後,迅速跳出來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