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九月?願結百歲盟(5)
玉連生低頭應“是”,目光卻看著屋子裏的顏如故,隻可惜後者視而不見。
伊傾端著手裏的東西走進去道:“將軍,我聽你還沒用早膳,吩咐廚房煮了粥,先吃點兒吧。”
她看著床上趴著的顏如故,蹲在床邊端著粥喂他,顏如故卻偏頭道:“讓他們來吧!”
“我可以的。”她見顏如故如此,忙開口,那樣子像極了急於證明自己的孩。
顏如故緩緩轉頭看著她依舊是蹲在地上,手端碗、眉間打死這淡淡的擔憂,嘴角緊抿看得出她的堅持,見此就要脫口而出的話又被他咽了下去,伊傾見他態度軟了下來,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遞到他唇邊。
伊傾離他太近,他的氣息像是無孔不入的毒煙一樣,她除了喂粥,還要讓自己不受幹擾,可是心口卻怦怦跳個不停,她真害怕顏如故會聽見。
因為今早上她還滴水未進,所以看著顏如故吃這清湯寡水的米粥還能這麽津津有味的樣子,伊傾不動神色地咽了咽口水。
她突然想或許這白粥也不會太難吃吧。一瞬間很想嚐一嚐,顏如故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抬頭看了她一眼,她舀了一勺放在嘴邊被他這麽一看,忙撅著嘴唇吹起來。
但是那粥卻碰到了她的嘴唇。她一瞬間如遭雷劈,猛地低頭看了顏如故一眼,見他隻是看著自己眼前的被子,忙把那粥遞到他唇邊。
顏如故張嘴,將那粥含在嘴裏,咀嚼了一瞬,就吞咽了下去,她卻愣愣地看著顏如故這一係列的動作,遲遲沒有反應。
顏如故看了眼伊傾發呆的樣子,一臉不明所以,道:“怎麽?”
他語氣淡淡,聲音卻很好聽,那氣息撲麵而來,像是羽毛輕拂麵而過,伊傾一下反應過來,耳尖不由得紅了,忙低頭掩飾自己的慌張,她道:“沒事。”接著若無其事地喂粥。
可是看一眼顏如故,她就會匆匆低下頭。顏如故也沒發覺她的什麽異常。
這邊氣氛還算融洽,那廂等待的玉連生便有幾分煎熬了,他想著方才伊傾麵上的淡笑,腳底不自覺地又升起幾分涼意,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勉強穩住心神。他聽過伊傾折磨饒手段,雖然不是什麽令人害怕的東西,但花樣百出。
伊傾看著顏如故吃完了半碗粥,心下鬆了口氣,笑道:“那將軍先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她著正要起身,顏如故卻淡淡地道:“玉連生……”
“放心吧,我又不會為難他。”她驀地湊近幾分,臉上的笑意狡黠得像隻狐狸,就算如此,顏如故也不否認,她笑起來很討人喜歡。
因為蹲的時間較長,起身時腿便麻了,她抓著梨兒的手,緩了一會兒,又叮囑顏如故幾句,才朝著門外走去。
顏如故看著她走遠,卻依稀能聽到她的聲音:“藥熬了沒,還有雞湯呢?梨兒,你先去廚房盯著些,我一會就來。”
“是,公主,可是你還沒用早膳呢!”梨兒跟著她的腳步,同樣走得飛快。
伊傾再什麽顏如故便沒有聽見了。
玉連生終於看到走進來的伊傾了,忙起身行禮,喊了聲公主,她道:“你坐下吧,我就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
他自然沒有依言坐下,微微低垂著頭站著,總覺得伊傾太過客氣了不是件好事。
“公主言重了,請教不敢,臣一定知無不言。”這話他得有幾分心虛,暗暗為自己捏了把汗。
“將軍背上的傷沒有真的山筋骨吧?”她皺著眉頭,開口出這句話又覺得不對,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
玉連生暗暗鬆了口氣,明白她這話的意思道:“回公主,將軍背上的傷不會傷及筋骨,隻需要及時換藥不讓傷口感染就好了,至於那幾貼藥是為流養的,臣擔心將軍體內會有淤血。”
伊傾聽了這話,暗暗鬆了口氣,看來父皇罰他也是不得已的,畢竟他誤了大婚的吉時,損了皇家顏麵。
她道:“那有沒有什麽法子讓將軍盡快好起來呢?”
問這話的伊傾有幾分糾結,她很希望他趕緊好,又希望不要好得那麽快。原因是:若是顏如故的傷沒有好那麽還可以借此在家好好休養,她也可以借此機會和他多相處相處;二是,她擔心顏如故因為受傷而耽擱他手中的事,一邊養傷一邊惦記著,對身體也不好。
玉連生想著顏如故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如今受傷了,自然得好好養著,趁此多休息休息,看著伊傾臉上的擔憂,他道:“公主,雖是皮外傷,但是也得好好養養,急不得。”
“那平時需要注意些什麽?”她之前受傷什麽的,都是別人伺候,如今伺候別人,還是要問清楚好,免得讓顏如故傷上加傷。
“忌辛辣,食清淡,兩換一次藥,傷口不可碰水。”其實對於顏如故那樣的人,這點傷不需要放在心上,之前他在戰場受傷,皇上將他派去時,顏如故可是身中三刀,手臂上還中了兩箭,還別箭上的毒了。
當然能有個人心疼一下顏如故,他作為朋友也是喜聞樂見的,並且非常願意幫忙。於是,他又道:“公主,還要注意不要讓他受涼了,這時候,若是受涼了,對將軍的身體傷害會很大。”
他著突然咳嗽起來,道:“那個,我聽將軍他睡覺會……”
“會幹嗎?”伊傾聽得很認真,見他突然停頓下來,皺著眉頭好奇地問。
“就是愛踢被子。”他極快地完這句話,心裏暗道,顏如故,兄弟我可是在幫你,你可別忘恩負義。
伊傾聽了這話了然地點零頭,道:“沒關係,我會看著他的,有勞禦醫了。”
玉連生聽她這麽,幹咳了兩聲:“公主,若是沒有別的事情……那臣……”
“上一次,你騙我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以後可別再騙人了。”伊傾一下站起來。
玉連生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見他如此,伊傾嘴角抽了抽,笑了笑:“連禦醫,這是不是叫做賊心虛啊?”
他賠笑道:“公主的是。”
“好了,你不是有事要忙嗎?回去吧。”伊傾從他旁邊走過,伸手拍了下他的肩,笑了笑走了出去。
玉連生跌坐在椅子上,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真是虛驚一場,但是卻有一種絕後餘生的感覺,一定是錯覺,他這麽想著,背著自己的藥箱朝著將軍府外走去。
忙碌的時候,時光總是過得極快,晚上伊傾看著顏如故吃了藥之後,才自己用膳。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顏如故看著離開又回來的伊傾,淡淡地開口道:“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