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片傷心畫不成(5)
伊傾踏進門的那一瞬間看到端坐在上官铖瑜身邊的顏如故,腳下的步子頓了頓,隨即目不斜視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伊傾剛坐下來抬頭就看到對麵端著茶杯品茶的顏如故,真不知道是誰安排的位置,她的位置居然就在顏如故的對麵,她轉頭看了眼自己旁邊的上官靜月道:“靜月,這宴席是誰負責的呀?”
“我聽是皇兄自動請纓安排的,怎麽啦?有什麽問題嗎?”上官靜月明顯沒有發現此刻的問題,她的目光一直朝著門口處張望。
伊傾見她這麽心不在焉的樣子,也懶得再問下去了。她抬頭看了眼上官曦神色自若的模樣,勾了勾唇角。
上官曦見到自家妹子的眼光總覺得自己後背發涼,看了眼旁邊的顏如故,他心裏暗自安慰自己道:“沒事的,一定是因為顏如故這家夥的緣故。”
都了讓顏如故不要來了,可他就是不聽,既然如此,那就隨他吧。
上官淩和容婉儀還沒有來時,伊傾心裏暗自想著,父皇和母後看到顏如故究竟會是什麽表情,她在心裏已經做好了幫自家哥哥求情的準備了。
待兩人來了之後,伊傾低著頭有些不敢看二位的神情,大殿上的安靜總讓伊傾覺得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可是她等了許久愣是沒有聽到自家父皇怪罪顏如故。
抬頭時,上官淩笑道:“伊伊今日怎的這麽安靜?”
伊傾一下愣住了她感覺到所有饒目光都在她身上,她笑了笑道:“父皇,兒臣一直都這麽安靜的。”
皇上見她不滿地開口,笑了笑道:“好了,今是家宴,大家不必太拘謹。”
他雖這麽,但下麵的人卻都沉默不語,唯有皇後笑著應道:“是呀,難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
氣氛並沒有這麽一兩句話就活躍的,幸好還有上官靜月和上官曦開口話,所以才不會那麽僵,眾人似乎都有幾分心翼翼,就怕提到了什麽事情讓伊傾不高興。
坐在伊傾對麵的顏如故餘光總是不由自主地朝著對麵瞟,伊傾雖然發現不對勁,但每次抬頭都看著顏如故正低頭專心致誌地吃東西,並無不妥,這一切自然被上座的皇後看在眼裏。
看來解鈴還須係鈴人啊,當時上官曦提議也讓顏如故來參加家宴的時候,她是第一個反對的,她的女兒可就是因為顏如故才受贍,如今家宴,他顏如故又以什麽樣的身份出席?
上官曦卻:“母後,我知道你是為了伊伊好,但是所有的事情都隻有把選擇的權利交到她的手裏,不論她做什麽我們支持她就好了。更何況,她真的已經忘記顏如故了嗎?若是真的忘記了,又怎麽甘願為顏如故擋箭呢?”
作為過來饒皇後聽了這話沉默了半晌,最終鬆口讓顏如故參加家宴,至於是什麽身份眾人都心照不宣。所以今伊傾並沒有看到她的皇兄被父皇母後怪罪。
伊傾正低著頭吃東西,旁邊的上官靜月突然湊了過來道:“皇姐,你覺得無聊嗎?”
伊傾抬頭看著她,見她眼中閃過狡黠,拿著手帕擦了擦嘴,優雅地問了句:“你要做什麽?”
“我前幾學了個東西,要不,我去露兩手?”她麵上躍躍欲試的樣子,伊傾又看了眼坐在對麵末賭玉連生,心想:“皇兄還真是什麽人都請,這可是家宴。”原諒她實在想不出玉連生究竟以什麽樣的身份參加這個家宴?
“玉連生怎麽也來了?”她避而不答,瞟了眼對麵低著頭吃菜試圖降低存在感的玉連生問上官靜月。
上官靜月笑了笑道:“我怕在這宴席上出什麽事情,所以就求皇兄也讓玉連生來了。”
伊傾對她這個借口實在無言,見她眼中皎皎如星光,忍不住開口提醒;“靜月,這個世間有些東西很難得償所願,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可以拚盡全力後,能夠如願以償。”
上官靜月抬頭看著她眉宇間的神色,莫名想到了夜色裏皎皎月光被淡淡烏雲遮住的樣子,令人無端感歎起來。
她道:“皇姐,你……”
“我沒事,你去試試吧。”她笑著鼓勵她。
下一刻,大殿上就響起了上官靜月的聲音:“父皇,母後,兒臣近來一直練習劍舞,今趁著家宴,想在大家麵前獻獻醜,請大家指點一二。請父皇恩準。”
淩帝自然開心,自從伊傾離開皇城之後,一家人就很少這樣坐在一起吃飯了,想來他也是老了,總是喜歡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在一起。
伊傾看了一會兒,便悄然離席了。
她站在禦花園的湖邊,看著倒影在湖麵的紅磚綠瓦,心裏恍惚一片,如今已是初冬,所有的草木都已枯萎,如今這毫無生氣的禦花園還真是淒涼呢。攏了攏自己的衣領她道:“梨兒……”
她轉頭看到的卻不是梨兒,而是顏如故。愣了一瞬她低著頭道:“將軍。”
顏如故見她麵上波瀾不驚的樣子,中規中矩地行了一禮道:“臣見過公主。”
“將軍自便,本宮要回去了。”她著退開兩步然後邁著步子離開。
顏如故卻叫住了她道:“公主……”
她停在原地,深吸了口氣問:“何事?”
“公主上次派人來將軍府要把蓮花移栽,不知……”顏如故此時此刻才發現自己有多不會話,明明要的不是這件事,哪裏知道一開口就想掐死自己。
伊傾回答得極快:“將軍放心吧,一會兒我就讓人去把花都移到皇宮來。”
他聽了這話急忙上前兩步道:“不是,公主,我的意思是那些花現在不適合移栽,倒不如等氣轉暖之後……”這話一出顏如故忙抬頭看著伊傾的背影,見她沒有生氣的跡象,才鬆了口氣。在心裏暗罵自己真是蠢。
伊傾緩緩轉過頭來道:“將軍,如果你覺得那些花太礙眼的花,一把火燒了也沒關係的。”
她的神色就像是安排自己的下屬去做什麽事情一樣。她的臉頰被風吹得微紅,穿著淺色衣服上有祥雲和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