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5)
見伊傾此刻這窘迫的模樣,顏如故將她蒙在臉上的被子拉開道:“憋壞了!撒手。”
伊傾露出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那眼睛像是會話一樣。
“做了什麽夢,那麽開心!”他伸手將她額間的亂發撥開,好奇地開口。
伊傾耳尖一下紅了,不知道從何起。
顏如故看出她的遲疑也不勉強道:“好了,先起來吃飯吧。”但心裏還是忍不住一陣失落。
伊傾見他眼中含著星星點點的笑意,一下坐起身來在他耳邊聲地嘀咕了幾句。顏如故聞言一愣,而後他嘴角一點一點地上揚。
完之後的伊傾看著他麵上的笑意,霸道地開口:“不許笑。”
這話完顏如故依舊嘴角上揚,且有不可控製的趨勢,伊傾臉紅地朝他撲過去,想要捂著他的嘴巴。顏如故沒有任何防備地就會被伊傾乒在床上了。
她伸手捂著他的嘴,道:“你不許再笑了。”
顏如故伸手摟著她的後腰,斂了笑容之後,感覺自己的腮幫有些酸,他親了親伊傾的掌心,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她麵色微紅,眼眸清澈,宛如春池裏的水一般。
顏如故最喜歡看她那雙眼睛,明亮而清澈,笑起來的樣子讓人覺得春暖花開,明媚得如同夏一樣。
而伊傾趴在他的身上看著他眼裏眉梢都是笑意的模樣,從未見過顏大將軍如此開心的樣子,意識到他是和自己在一起才會這麽開心的,她心裏喜滋滋的。
看著他此刻的模樣,不禁有些癡了。
“為夫不笑了,娘子可以鬆手了嗎?”她其實沒有用力地捂他的嘴,他依舊還能自如地話,隻是看著伊傾麵上癡迷的模樣,他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
果然伊傾的臉一下就紅了,迅速地縮回自己的手,快速地從他的身上下來,規規矩矩地坐在床上,雙手平放在腿上,聽見伸手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伸手撩了撩耳朵前的碎發。
感覺到身後的人已經坐起身來,伊傾囁嚅了半晌也沒出個字來,顏如故去伸手握著她的手,勾了勾嘴角道:“謝謝娘子,我們先去吃飯。”
他以我這伊傾的手,伊傾就抬頭看著他了,聽見他“娘子”,又是一陣臉紅,忙低下了頭不話了。
顏如故見她粉色的耳朵,她點零頭,他道:“伊伊……隻是吃飯而已,你這樣會讓人誤會的。”
伊傾這次猛地抬頭,看著他麵上的笑意,不滿地嘟囔道:“你能不能不話了。”
顏如故一聽驚愕地用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巴,伊傾想笑又極力忍著,最後隻好率先朝著桌前走去。
她覺得顏如故可真幼稚,雖這麽想著,嘴角卻是壓不住。
從前在飯桌上是伊傾不停地話,顏如故冷著一張臉,她不停地布菜,自己卻不怎麽吃。而如今卻正好相反。隻不過伊傾不是冷著臉,而是眉開眼笑比吃了山珍海味還開心。
桌上的飯菜多為清淡的,伊傾平時喜吃辣,或是甜的,唯獨不喜歡這清湯寡水的東西。她吃東西須得色香味俱全,看著好吃才有想要吃的衝動。
所以顏如故一座到桌前就道:“伊伊,這些菜都清淡了些,但是最近身體的原因,所以……”
伊傾倒沒覺得有什麽,反正顏如故吃的都是清淡的,她正要開口沒關係的。
和你一起吃,吃什麽都可以。
顏如故話鋒一轉道:“不過,沒關係的,過幾就可以吃辣的了。”
伊傾道:“沒關係,吃清淡些對身體好。”
顏如故微微一愣,隨即替她添了碗湯道:“那……先喝湯再用飯?”
“好。”她點頭應道,乖巧的模樣討人歡喜。
梨兒從未見過她家公主吃一頓飯一直都這麽笑著,她的笑容不是敷衍的假笑,而是真誠的,自內心深處發出來的。那樣的開心,有多久沒有看到了呢?
果然,解鈴還須係鈴人。隻有這顏大將軍能讓他們家公主開心呢。
晚飯過後,伊傾提議要去散步,顏如故欣然答應。出了南苑從南邊一直走,是一條幽靜的路,那路是青石板鋪就而成的,路兩旁的花草已經枯了,但是忍冬卻開得不錯。
伊傾的眼睛一直看著自己的右邊,偶爾忍不住又朝著左邊看了一眼,月光撒在兩饒肩頭,夢幻一般的藍色,讓人有些分辨不出今夕何夕,是真是幻。
她總覺得不真實,顏如故牽著她的手,那幹燥溫暖的掌心讓她覺得這也許是真的。
“伊伊……”顏如故的聲音響起,在這安靜的夜裏,他叫她伊伊時,後麵一個字溫柔繾綣,像是前麵一個音拖長了一樣,透著一股子親昵的感覺。那個拖長的尾音像挽著樹枝攀爬的藤蔓一樣。
她下意識地回頭,認真地應他:“嗯?”
“可以告訴我,你身上為何會有骰子?”他從未停過她還有賭博這樣的喜好。
伊傾不答反問:“你怕我去賭?”
“不怕。”
“不怕我拔將軍府裏的東西都輸了?”她語調微揚,挑了挑眉頭。
“沒事,輸了也不打緊。”他揉了揉她手背,側首看著她:“所以,為什麽會有骰子呢?”
敢情繞了一圈,人家還沒忘記自己要問的問題。
“好玩,就帶著了。”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一個自以為不錯的理由。
“嗯?”顏如故明顯不相信。
“不然你以為呢?”伊傾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
“隻是看到那骰子,想到了句話而已。”他輕笑這開口,伊傾這樣子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心虛。
伊傾一聽,心口忍不住一顫,那句話是不是和自己所想的是一樣的?
沉默半晌,顏如故問:“你不問我是什麽話嗎?”
他突然停下腳步,低著頭看著伊傾的眼睛,他的神情認真,話的語氣配上這樣的神情,很容易讓人順著他的話往下接的。
帶著迷惑人心的感覺。當然顏大將軍本身就長得夠迷惑饒了,隻不過從前人家都不屑於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