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
“是嘛,那從明天起,就吃些粗茶淡飯好了。”元寧子指了指桌上的飯菜道:“反正你都吃膩了,明天就不必再做了。”
上官铖瑜點了點頭。元寧子卻隻是看他一眼,雖是這麽說,但是第二天桌上還是有一盤葷菜,其餘的是素菜是沒錯。對於上官铖瑜來說,這就是最好的了。
然而,於錦看著自家公子依舊和平時一樣,隻有她知道,昨天晚上公子讓她做了件什麽事情——
昨天因為不是於錦值守,或者說來這裏之後,這裏根本就不需要晚上值守的人,她終於也可以過一回正常人的生活了。
當她睡了一小覺醒過來看到自己床邊的人時,頓時間嚇了一跳,她不解道:“公子,你……”
“幫我做件事情。”於錦看著他麵上的神色,見他根本就不是在看自己,而是看著地板上的月光,說話的聲音像是從天的那邊傳過來一樣。
“請……公子吩咐。”在這與世無爭的相思穀住著,她都快忘記自己曾經是個殺手了。
“派人去皇城,我要知道她最近所有的消息,記住,是所有的。”他之前說的話都沒有這句話有生氣,這句話聽起來無比堅定,不容拒絕。
她跪在床上,抬頭看著他。微微皺了皺眉,果然,公子還是沒有忘記她啊。
“是。”她回答的話才剛落下,他又道:“記住,這件事情除了執行任務的人,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是,屬下明白。”
然後他一聲不吭地離開了,她目送著他離開,約下他黑色的影子像是心口上的一道傷疤,那麽猙獰可怕。
“於錦……”於錦回過神來看著自己麵前的元寧子,一臉茫然地道:“啊,前輩,怎麽啦?”
“哎,我說你怎麽和你家主子一樣,就是這麽個德行啊?”她道。
上官铖瑜抿了口水道:“還請前輩說一說究竟是什麽樣的德性?”
“站著也能發呆。”其實他想說的是,其實沒有必要為了些不相幹的人發呆了。當然這句話主要還是針對上官铖瑜,但是看著上官铖瑜現在稍好的狀態,還是不要提醒他這件事情了。
“抱歉,前輩有什麽事情,請盡管吩咐。”她立刻躬著身子道。
“也沒什麽啦,去給我拿壇竹葉青來。”他揮了揮手道。
“你不是說白天不喝酒的嗎?”上官铖瑜挑了挑眉眼,似乎是在說,原來你也會說謊。
“我聽說你會釀酒,你若釀出來,那我就晚上喝酒,你說如何?”元寧子玩笑道。
於錦卻是一臉緊張地看著上官铖瑜,她雖然來上官铖瑜的身邊不算太久,但是,她知道上官铖瑜是為了什麽而釀酒的。
沒想到他並沒有於錦預想中的那樣暴怒,而是笑了笑道:“我如今已經不記得怎麽釀酒了,前輩想怎麽喝請隨意。”
元寧子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但是他拉不下臉來,所以隻好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我還是自己去拿吧,使喚下你的手下都那麽困難,真是的。”
見他走了之後,上官铖瑜臉上的笑意漸漸僵硬起來了。原來還有人記得他會釀酒呢?
不知過了多久,上官铖瑜的聲音傳來道:“於錦,你喝過我釀的酒嗎?”
“回公子,是奴婢福薄,並不曾喝到過公子釀的酒。”她不安地看著上官铖瑜,隻見上官铖瑜笑了笑道:“嗬,她說過……”
於錦用餘光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聽到下文,隻聽到他頗為悵然地道:“算了,我都不記得了。”看了眼桌上的殘羹剩菜道:“你把這裏收拾下,我出去轉轉。”
於錦已經將他說的任務安排下去了,至於什麽時候會送消息來,她也不知道。
上官铖瑜在院子裏抬頭看著天空,今天的天空看不見藍色的天壁,黑壓壓的烏雲擋住了陽光,此刻天氣有些陰冷,風吹來帶著些涼意,來這裏已經很久了呢,他目前也算過得不錯。隻是……不知道……
緩緩歎了口氣,響起方才元寧子說的釀酒的事情,他暗自念道,青杏酒……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多情卻被無情惱……真是好一個多情卻被無情惱啊。
若是能早些知道,或許就該取一個好聽溫暖的名字,寓意好,說不定結局也會圓滿的。他在心裏暗自道。
可是要取一個什麽樣的名字才好呢?是長生酒,還是白頭釀?原來從一開始,連一個酒的名字都已經昭示了結局呢?
他不甘心地想著。
在相思穀的日子就是這樣一樣能望到頭,他每天都是這樣子過來的,唯一可有期盼的就是現在能趕緊知道伊傾的消息,隻是已經過去了很多天了,還是沒有傳來他想要的知道的消息。
於錦看著他每天都很焦急的樣子,想要安慰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隻能暗地裏勸他等一等。
其實按照上官铖瑜自己的猜測,如今顏如故平反有功,那麽上官曦再怎麽樣都會給他高官厚祿,不會虧待他的,如此,伊傾跟著他也不會受苦了。
從上官铖瑜的角度來想,那就是天下所有的男人在伊傾的身邊都隻是累贅,不會讓伊傾感到真正的快樂,所以他隻能以物質來評判伊傾是否過得好不好,僅此而已。
但是傳回來的消息讓上官铖瑜自己都不敢相信,原來上官曦竟然將顏如故派去了靈犀城,那裏可是偏遠之地,伊傾在那樣的地方習慣嗎?
他一麵擔心,一麵又忍不住竊喜,因為上官曦說的是讓他此生不能踏進皇城半步,但是並沒有說除了皇城之外,他別的地方不能去啊?所以,他還是可以去看伊傾的,對嗎?
這麽想著他這一年多來所有抑鬱的心情都得到了釋懷,他甚至想若是伊傾在那樣的地方過得不好,那麽他該怎麽辦呢?他當然是希望將她帶走的,但是伊傾自己肯定不會同意的。
不過一想到伊傾可能會因此而討厭他,他又生生地將自己的這個想法壓了下去。他就隻是偷偷看一眼,看一眼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