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9
想起當初伊傾還沒有認識顏如故的時候來，那時候他們每天翻牆爬樹，在後宮裏簡直是橫行霸道，但是在皇後的麵前又像是兔子一樣乖巧。那是他最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伊伊，你知道嗎？我其實很想和你再見一麵，就隻見一麵就好了，可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呢？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所以老天才會這麽懲罰我呢？
伊伊，顏如故他保護不好你的，若是我能找到你，那麽餘生我就不準備放手了。告訴我，你究竟在哪裏啊？
就像小時候一樣，他蒙著自己的眼睛，去找伊傾，隻能聽得到伊傾的笑聲在耳邊回響，但是就是抓不到她人。
他知道她就在他的身邊。有時候是故意不去抓到她的，因為這樣子的話，他就可以在腦海中想，伊傾笑起來的時候有多好看。
有時候他突然把蒙著眼睛的布扯開，就看到那如陽光般溫暖的笑顏。
月光從窗戶裏照進來，就像是地鋪了一層寒霜一樣，他低垂著頭，覺得心口發痛，他把一件最重要的東西落在皇宮了，想要去將她拿回來，但是他此生此世都不能去皇宮了，所以，那個東西是拿不出來了。
於錦敲了敲門道：“公子，屬下煮了些白粥，你先喝些吧。”
上官铖瑜看了眼門外道：“進來吧！”
於錦一踏進屋子，就覺得這屋子的空氣仿佛是凝固了一樣，還沒等她開口說話，上官铖瑜看著那輪月亮就問：“現在有什麽消息了？”
於錦端著碗朝他走來的步子微微一頓，隨即道：“目前他們都在不停地找，隻是消息的話……”
他很平靜地接過她遞過來的粥，道：“多加派人手，還有告訴他們，找到了，不要聲張，想辦法將人帶回來，不許傷害她。”
他用勺子一圈一圈地攪著那碗粥，輕聲地道，仿佛他已經能夠預見有一天他會找伊傾，會將她帶在身邊，如此，他也算完成了他半生的夙願了。
於錦不知道為什麽公子會那麽鍾情於一個人，他當初殺了吳映辰和木錦璃的時候可是眼睛都不眨，獨獨對於公主，他幾乎是想要將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的麵前。
可是他對於別人的無情，對於公主的情深根本沒有換來他想要的，反而是傾其所有幾乎喪了半條命，如今還賠進去一雙腿。但是他依舊如此的執迷不悟，還是一往情深。
在她看來無法評判這樣是對是錯，值與不值。隻是偶爾覺得這世間的殘缺和遺憾就像是一把鐮刀一樣，割得人的心口發痛。
“是，屬下明白了。”她低著頭回答道。
上官铖瑜這才慢慢地喝起粥來，隻是他喝得很慢，像是在吃藥一樣。
他指了指旁邊圓桌前的圓凳子道：“坐吧。”
“公子……”
“我知道你是留下來照顧我，但是以後你還是和他們一起去找，你找到她了，一定要將她毫發無損地帶回來。”他一麵小口地喝粥，一麵叮囑道。這件事情他已經說了第二次了，對於他來說很重要，需要反複強調。
於錦搬椅子過來行了一禮之後緩緩坐下道：“是，公子，屬下明白了。隻是……”
“隻是什麽？”他突然雙手端著碗，回頭看著她問。
“屬下還要送公子回去。”她道。
半晌，上官铖瑜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遞給於錦道：“這個你拿著，明天再多找些人幫忙去找一找，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於錦瞪大了眼睛，公子從來不會在身上帶著銀子的，從來不會的，可是如今……
她點了點頭道：“屬下明白。”
“我們一定要找到她，知道嗎？”他突然很認真地看著於錦。
於錦一時間覺得自己手裏拿著的不是錢，而是公子畢生的心意，這一份心意太重了，而她明天要他們一一分出去，將他的心意傳達給那個人——那個有可能一生都找不回來的人。
“是，拚盡全力。”她點頭道。許是因為想到了某個人的緣故，一時間，她竟然有些不希望公子的願望落空了。
隻是這件事情最悲哀的地方不在於這裏，而是公子和顏如故對於公主的情意，誰都不比誰少。可是，被選中的那個人和沒有被選中的那個人，注定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並且，外人是插不上嘴，幫不上忙的。
半晌，他歎息了一句：“今天的月亮不圓。”然後低著頭喝已經冷掉的粥。
於錦聞言抬頭一看，天上的月亮明明就如一個大玉盤一樣，可是對於公子來說，那個人不在身邊，這月亮一輩子都不可能是圓的吧！
第二天晚上，夜黑風高，於錦不禁驚歎公子選了個好時機，兩人悄悄潛進顏府，上官铖瑜知道這樣的地方顏如故一般都不會將那樣的人放在伊傾住的地方。畢竟伊傾那樣的人，是不忍心這世間的肮髒的東西玷汙她的。
所以他們在院子的西邊找到了秦雅瑤，於錦突然間覺得沒有那麽驚訝了，公主的事情對於公子來說都是例外，所以不能用平常的眼光來看。
他們推開小木屋進去的時候，秦雅瑤蓬頭垢麵，那頭發擋住了她的臉，她道：“顏大將軍，如何？是去摯愛的痛不好受吧？”
然後她自顧自地笑了起來。這句話雖是對顏如故說的，但是對於上官铖瑜同樣起作用，因為他不就是這樣的嗎？
“本公子覺得你在這裏呆著還是過得太好了。”上官铖瑜似乎沒有看到她被染紅的衣服，以及臉上的傷痕。
傳聞顏大將軍對於女子是不會輕易動手的，但是如今看來秦雅瑤是真的觸到逆鱗了。隻是他還是覺得不夠，他心中所有的恨意都在這個時候湧現了出來。
那些關於失去伊傾的痛，他都會加倍地從她那裏討回來的，這就像是夜明珠放在那裏，他雖然得不到，但是他可以看到，看到他也知足的。但是有一天這顆夜明珠被人打碎了，隻是現在他們還不知道那顆夜明珠是否還安好？
但是光這樣想著，心裏還是有恨意啊！